试说贺肖华的《国癣》

日前贺肖华来信：刚刚完成一部习作：在我原来那些照片上，涂鸦了一把，制作成“牛皮癣”效果，想作一下摄影媒介的多样性探索，敬请指导！（读您的博客这么多年，也算半个学生——只是应该找机会交学费了，哈哈！）

这笔“学费”交得很及时，正好让我有机会说说摄影表达的多元空间，说说摄影作为一种媒介，在当代所可能具有的力量！

其实贺肖华的这组画面的原作就已经非常有意思，不管是景观还是人物，都有丰富的象征性表述空间，无论从大局还是细节，都能看出摄影者的把握能力。其中既有力透纸背的社会批判，也有让人忍俊不禁的幽默色彩。那么，在这样的基础上，贺肖华加上了复合的元素，试图从更集中的聚焦点，表露出对社会的思考和忧虑，是否在全新的意味上强化了摄影的冲击力和思考的深度？我们先来听听贺肖华是怎么说的——

说起街头“牛皮癣”，从中国的一线繁华都市，到偏远县镇、乡野，真是层层覆盖，铺天盖地，成了一道道惨不忍睹的“风景”。在广场的宣传橱窗，人行道地砖，公交车站报亭，小区黑板栏，电杆上、厕所里。从提供处女、小姐到治疗性病、无痛人流；从伪钞、假文凭、假药到“廉价”墓地；从枪支迷药到代人复仇；至于办证、贷款、黑车更是无处不在。找玻璃交友，买卖肾脏，高科技考试作弊、银行卡手机卡复制器材，提供成功人士精子……它也在“与时俱进”。这些大多是个人的不良或违法所为，至于政府的那个“拆”字，大街小巷很张扬地排开，猩红强劲，狂轰滥炸，密度上应该遥遥领先。

对于这些遍布于都市城镇的“牛皮癣”，我常常是触目一次惊心一回：如果把我的一些摄影作品置于这些地方展示，一周、一个月之后，将有何种“景观”？不正是现在这些照片上的此景此境。

这乱象丛生被我称为“国癣”的牛皮癣，正是我们当下生活的一个缩影：从物质到精神，由个人及集体，因为欲望，无尽疯狂，混乱而无序！我们不就处在这样一个时代吗？

这就是我们的“牛皮癣”，Made in china!

——它传染性极强，无人幸免。

这就对了：贺肖华通过一种假想的方式，假想自己的画面被“牛皮癣”浸染之后的种种可能，从而叠加出这样一个相对比较完整的、具有观念色彩的系列。然而我所想到的，这样一种二度创作的空间，就像是一柄双刃剑，其把握的难度是非常大的。之所以说是双刃剑，是因为：一些原作原本显得过于含蓄（不能说晦涩，只是有可能指向不明），通过二度创作之后，画面的诱导空间得以呈现，意义得到了新的诠释，让人“触目惊心”（比如真人版充气娃娃等）。然而一些原作原本就恰到好处地表达出独有的视觉理念，并且稍加思索，就可以看出其指向，让人发出会心的微笑。但是经过整合之后，反而使画面显得直白，削弱了原创时的快感（比如男婴6万女婴3万等）。所以我的观点是：这一系列大有展开的空间，需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才是？余下的就请各位自由评说，发表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