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特兰德营造的历史场景

这是一组虚构的历史影像，其中出现的都是一些历史文化名人——

不要挪动！卡夫卡正在穿越这里……不要往前移动！看，那里有普鲁斯特……慢慢地转身！希区柯克从你的身影中渐渐浮现……一切要小心，其他的人在明天也会一点一点出现，如同梦境搅乱了真实的世界，出乎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带给你无穷的震惊。

 

 

这些影像被定格了，杰拉德·波特兰德（Gerard Bertrand）将这些虚拟的沉思冥想交给我们转译；将谜面揭去面纱，对虚构寻求解释，口中念念有词以便驱魔。然而你不必期待什么明确的结果，因为你始终徘徊在无尽的边缘地带，处于混沌和渴望之间。

 

 

面对这样一些熟悉的却又是虚构的集合体，难免让人产生疑问：这些人物为什么会在这一瞬间出现在这里，又似乎来自于遥远的记忆？他们看上去又属于每一个个体，作为历史长廊中的一个个偶像，无言地目击着时尚的流变，又像是公共花园内部的塑像。要小心的是，摄影家的意图可能原非如此，他也许只是想将伟人普世化，以符号化的象征模糊一切的可能，从而证明所有的一切都可能是宿命。或者说，摄影家以这样一种达达派的表达方式，证明究竟和他们前辈的艺术创造有什么不同？

 

然而无可否认的是，通过这些具有古典意念的画面，波特兰德添加了某种神秘的意味。这些具有诱惑力的影像，远远跳出了简单的虚构层面，这些主人公仿佛是得意洋洋的胜利者，醒目却有点怪异，被艺术家所重构了。

 

 

有意思的是，这些画面中的环境又是如此的真实和熟悉，整个画面的构成包括光线和阴影又是如此的吻合，就像是一个不容置疑的戏剧化的舞台。当然，解读这些作品，你必须对整个文化史有相当熟悉的基础，或者能够历数历史中的奇闻掌故，甚至上溯到古希腊的文明，这样才有可能拨云见日，走入摄影家预设的画面当中。否则，如同梦魇般的万花筒结构，你一旦进入，恐怕就无法脱身。甚至，即便你对这些历史了如指掌，但是缺乏足够的想象力，你也可能在这些历史花园雕塑的丛林中迷失方向。

 

当然，这样一种古典的历史回眸，其实早已具备了充分的现代性。摄影家的眼光，现代照相机和计算机，加在一起足以构成现代性的基础。当然，摄影家有意识地露出点破绽，也是希望制造一种似是而非的混沌，如同布莱希特的戏剧间离，让人无法完整地进入理性分析的空间。

 

 

我们于是应该明白：影像仅仅存在于人的视觉，然而作为逆向的还原，谁也没有把握准确地解剖复杂而难以定位的真实。摄影家也许只是设置了一个诱惑人的入口，其中融入了多少摄影家本身的乡愁——我们无从得知。他所施加的魔力至少有双重意义：他仿佛是在发现自身，同时也创建了一种丰富的交流的空间。当然，这一切还只是刚刚开始，更多幽灵般的影像还将出现在摄影家的镜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