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的出现和我们习惯中的感觉非常不同,即便是有一种亲密感,也只是看上去亲密而已。比如当她们呈现出一种扭曲的状态时,也不是我们在真实生活中可能遇上的,尤其是那样一种“失去平衡”的透视。如果你说看到了超现实的、立体派的,或许倒是有可能。不管弗里德兰德如何赞美之前的大师人体作品,比如韦斯顿具有肉欲的美丽,或者布兰特雕塑般的奇特造型,弗里德兰德的作品绝非是这些摄影家的派生物。前者的拍摄如同深思熟虑的记忆的闪光,而非随手的抓拍。但是弗里德兰德绝不是盲目地模仿前人,当然也不是耸人听闻的后现代主义的呈现。正如弗里德兰德所说:“你不认为摄影家之所以不同,就是因为他们生活在不同的时代?如果时代没有改变,他们就将无所事事。这就如同观看阿杰的照片。” 所以我们不会对这些照片产生误读,实际上它们的特殊性已经制造了一个时代,同时也指向它们的创造者。弗里德兰德希望拍摄这些女性最原初的时刻,也就是她们的身体造型“开始变换之前”。他以原始的第一感觉超越了常规的陈词滥调,同时又让古典的时尚感再一次回到这些女性的身上。当然他也是有独特的注意点,也就是不希望让这些女性让体操运动员或者举重运动员的表演出场。他以为这些女性并不需要二头肌、三头肌之类的力量感,但是凭借柔软性足以举重若轻。 弗里德兰德首先是凭借自己的好奇心进入这些女性的空间,然后又通过照片传递给我们。但是毫无疑问的是,他又非凭借偶然性完成他的作品,而是历经数年的努力完成这样的主题。比如有一位摄影家花费数年时间拍摄树。树作为另一个主题也许和人体一样,甚至看上去更为单调没有变化,但是他可以让这些树看上去并非无聊。但是弗里德兰德的好奇心不在树,因为人体对于他来说是完全不同的。因为只要你愿意,人体的拍摄可以变成一种仪式,带有情感,心理层面的,甚至会有政治性的倾向。
弗里德兰德一脚踏进这一领域,首先不是因为有问题意识,而只是兴趣。他一次次强调他所拍摄的照片只是因为“真实”。他成功了,不仅是获得了他所需要的照片,更重要的是照片本身满足了摄影家的好奇心,这些女性的身体在他看来具有强烈的真实感。他没有掩藏这样一种入迷的状态,她他揭示了一切。
结果却是让人感到完全的陌生。或许有一点美的成分,但非全部。有时候呈现出张力,有时候却显得笨拙,当然也有幽默的成分。这是一些具有色情意味的图像,然而属于分析学的领域,没有太多的情绪刺激。每一张画面都清晰地告诉你弗里德兰德和她们遭遇的情景。这是一个具有个性化的世界,潜藏着深奥的东西。 弗里德兰德的照片不仅提升了这些女性,这些女性也提升了摄影家,她们将历史和记忆往前推进,甚至质询。照片的形态如此强有力,你却有时会无法感到摄影家的控制力,因为是又往往是如此自然。你只是可能猜测摄影家在一点点靠近,转换着角度,移动着空间。摄影家做出的判断是清晰的,当然也不排斥偶然性的出现。这是一种视觉的呈现,又非完全属于视觉的范畴。你所感兴趣的可能是视觉形态背后的人。 问及弗里德兰德为什么拍摄女性,他的回答是对男性没有好奇感。问及这些照片为什么是在五十岁时拍摄,他回答说摄影家具有自己明确的生理季节,这些主题才有出现的可能。然而一切和生活背景有关,和记忆有关。弗里德兰德说在他们家庭中,自己是第一代的美国人。她的母亲来自芬兰,父亲是德国人,德国犹太人。他很小时母亲就去世了,于是就投靠她的叔叔,一位农场主,“伟大的叔叔”。他的后院有一个蒸气浴设施,每个周末的早晨他就点火烧热岩石。家族中的所有人都会来到这里,先是男人,再是女人,享受蒸气浴。但是弗里德兰德一年中只去过三次,因为路途遥远,但是很让人兴奋。他说,当你看到家族中的所有人都是赤身裸体的时候,真是一种伟大的感觉。 这些拍摄于1977年至1991年之间的作品再次重新编辑出版时,拿掉了评论文字,只是选择了几位名人的语录,和摄影无关,却和审美有关联。于是正本画册显得更为纯粹,经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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