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摄影史中,亨利-卡蒂埃·布列松是一个绕不开的名字,他的思想主张影响了无数的摄影人。终其一生,图像一直是他偏爱的语言。他在摄影报道期间做过很多笔记,然而,对于自己的摄影实践,他并没有写过多少东西。 然而我们发现,布列松最生动的思想其实都藏在那些访谈中,丰富程度远超他出版的文字。本文摘选自《观看之道:亨利-卡蒂埃·布列松(1951~1998)》,从12篇访谈中抽离出二十个关键词,涉及到布列松摄影思想的多个方面: 昨天,我们为您推送了:二十个关键词 解读布列松(上),今天继续下篇: 超现实主义 深刻影响我的不是超现实主义绘画,而是布勒东的思想。在1926年—1927年前后,尽管我还很年轻,不是超现实主义小组的一员,我却定期参加“白色广场咖啡馆”的聚会。我非常喜欢布勒东的超现实主义理论,喜欢关于“迸发”和直觉的作用,特别是反抗的态度。 事物和世界于我极其重要。超现实主义者看起来像业余爱好者,但他们绝不是,他们是反抗者。 ——选自《永恒的游戏》与吉勒·莫拉的谈话(1986年)P94 波利斯·卡洛夫 自由主义者 我是个绝对自由主义者,彻头彻尾的绝对自由主义者,也就是说,我反对一切权利;不过,作为一位知名摄影师,也是某种形式的权利。 ——选自《摄影什么都不是,看才是一切》与菲利普·博埃捏的谈话(1989年)P104 贾科梅蒂,巴黎,1961 摄影&绘画 摄影,是即时行为;绘画,则是静修。在摄影中,关键是一种持续的视觉关注的自发冲动,它能抓住瞬间并使之成为永恒。在绘画中,图像建构了我们的意识从瞬间中所能抓住的东西。也就是说,当我们画画时,我们有的是时间,照相时就没有。 ——选自《摄影什么都不是,看才是一切》与菲利普·博埃捏的谈话(1989年)P119 亨利·卡蒂埃-布列松的绘画作品《我的房东和她丈夫》,1928年 摄影&电影 在我看来,电影与摄影没有丝毫关系。摄影,是一种视觉性的事物,通过镜头才看得到,就像一幅素描、一幅石版画。电影就像一场演说,人们看到的永远不是一张照片,而是一连串的动态影像。这是完全不一样的。 ——选自《最重要的是——眼光》与阿兰·德韦尔捏的谈话(1979年)P68 未署名摄影师拍摄,让·雷诺阿的电影《游戏规则》拍摄现场,1939年。(头转过去的那位是亨利·卡蒂埃-布列松。) 黑白&彩色 我喜欢的照片是黑白的,因为它有一种移位,有某种抽象以及极大的情感力量。显然,还有色彩,不过,这根本不是我的世界……彩色总是更讨喜一点,却没有黑与白的抽象力量……色彩本身不是美的。美的是一种关系,没有什么是独立存在的。事物总是相对于别的事物而存在。一种红色是美的,那是相对于棕色或白色而言。这都是关系。暖色、冷色,存在着一些色彩、物理学内在的法则。 ——选自《最重要的是——眼光》与阿兰·德韦尔捏的谈话(1979年)P74 内容&形式 对我来说,内容不能脱离形式而独存。我所谓的形式是指某种精确的造型结构,通过它,我们的概念和情感变得具体可感。在摄影上,这种视觉结构只能是对造型节奏自发感觉的结果。 ——选自《交谈》与拜伦多贝尔的谈话(1957年)P33 阿尔贝托·贾科梅蒂在玛格画廊,巴黎,法国,1961年 图像&文字 展览照片不需要说话,只要有个题目就行,而我们的摄影有说明文字。这种“注释”并不完全是解释性的文字,不是的,它更像是图像的某种语境,勾勒出图像的轮廓……说明是我们自己写的,为了保证画面和文字的一致性。我们是为图像写说明而不是为文字配图像。 ——选自《一名记者》与达尼埃尔·马斯克莱的谈话(1951年)P7 在废墟上哭泣的女人,1945年 摆拍VS抓拍 生活像是一个手术台:所有的事情都集中在此,我们在这里找到的总比想象的更丰富。所有曝光的照片,那些摆拍,没有一点形式意义和辩证意义,是那些时尚和广告的遗留物……我还知道什么呢?这些作者引起我兴趣的方面是社会学和政治的,因为他们表现了某种美国式的世界——一种通往虚无的世界——的溃烂与紊乱。不幸的是,他们没有任何革命性,反而与这个大卖场一样的社会沆瀣一气。他们就像是这个没有性、没有肉欲、没有爱的世界。他们满嘴喷粪要拍摄他们的焦虑和神经质。 我们有必要模仿,而且我们都是模仿者,但我们应该模仿的是自然——我们在第二次释放中描绘自我。 ——选自《除了几何学家,谁也不能进来》与伊夫·布尔德的谈话(1974年)P56 乔治六世加冕礼,特拉法加广场,伦敦,英格兰,1937年5月12日 摄影&宗教 遵循一种规则,严格约束自己并完全忘记自我。对于摄影的态度也应如此:沉思,而不要试图去证明这是什么。我对自由的感觉亦如此:一个包容所有变化的框架。显然,这是佛教禅宗的根本:我们生而带有巨大的力量并终将忘记自我。 ——选自《除了几何学家,谁也不能进来》与伊夫·布尔德的谈话(1974年)P58 马蒂斯,法国,1944年 现状、未来 这个信息化的世界对于我来说是封闭的,它自我封闭,是一个自取灭亡的世界。你看现在一些摄影师,他们在思考,他们在寻找,他们想要,我们在他们身上感到了我们这个时代的神经官能症……但我从他们身上却无法感受到视觉的快乐。有时,我们感觉到的是一个自杀性的世界的焦虑和病态…… ——选自《摄影什么都不是,看才是一切》与菲利普·博埃捏的谈话(1989年)P1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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