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册好书 | 一本摄影书系列之 石宝琇 |《人与“人”的对等关系》 联合出品: 一册文化、陕西省人文地理摄影协会 顾问:李少童 艺术总监:王苗 视觉总监:闵志念 主编:郑黎岗 撰文:石宝琇、郑黎岗 人与“人”的对等关系 (节选自1988年8月《中国摄影家》杂志) 石宝琇 1987年7月河南郑州火车站前老街 摄影艺术在进入以自身表达自身的现实主义轨道后,艺术形象与观赏者也会呈现一种“对等关系”。 当我们进入一个以表现人自身出发而不是以体现某种宣教或者理念为己任的摄影展厅时,所有作品中的“人”由于注入的是人的本质而成为有生命旨趣的形象,似乎这些“人”通过镜框,在感应着每一位观赏者,审视着他们的身份、地位、思想…… 1990年7月陕西华山火车站 1991年4月宝鸡风阁岭乡 2002年8月陇海铁路西安灞河桥工地 1992年6月宝成铁路190公里处大塌方抢险工地 人(观赏者),承受着“人”(艺术形象)的审视,于不知不觉中被解开自己心灵的包裹,抖擞出深藏的心思,甚至被唤起潜意识。这种“对等置换”的审美心理活动,也只有在摄影的艺术形象真切表现出人的本质特征时,才能得以施展。摄影艺术这种独特的审美功能,在艺术品和观赏者之间架设了一座距离最短的心灵之桥。因为摄影作品中的“人”是人的直接映照,它借用的是鲜活生命的本相,它真实地再现了人的生动形态和心态,所以它才引发了观赏者的自我审视,唤起了人对于自身的审美激情。 1996年10月新疆和田 1985年12月陕西宝鸡战士奔赴老山前线 1978年5月陕西宝鸡铁路机务段 遗憾的是,这种审美激情的落实和对等关系的实现,并不包括所有观赏者。因为诸多社会因素和文化传统,使得相当一部分观赏者总是忘却作为自然人的属性,因而总是本着某些教义和理念,为眼前的形象填写“化验单”。这种变异的审美心理,所关心的不是与内心世界相对应的作品形象,不是依据人自身所产生的心灵元素,却是以道德教化和宣教命题来取代人与“人”对等关系的审美原则。 1990年春节陕西西安灞桥镇 1988年3月陕西西安火车站前 1987年7月陇海线卧铺 直面人与“人”的视界 ——对话石宝 摄影观“人与‘人’的对等” (节选) 郑黎岗 作为上世纪八十年代在中国摄影界崛起的“陕西摄影群体”中的主要成员,石宝 是中国摄影领域最早的以纪实摄影手法去表现人本和关注人性的觉醒者和实践者之一。他所坚持的“人与‘人’对等”的现实主义摄影观念,来源于他对摄影本性认知的提炼。在当时那个极左思潮占主导地位的年代,这种坚持,是需要一点儿勇气和见识的。 在“只有把照相机暗对自己的良知,镜头才能明对人性和真实”的座右铭下,他长期坚守民间视界,以普通人的生活场景为主场,用人性化的视点,赋有哲理的思考,捕捉人在“动态”和“心态”相互过渡中的鲜活。他眼藏于相机之后,心不越人格底线,近乎四十年,一直持续坚持拍摄生活的本真。 1990年3月陕西麟游 2015年11月 张家界 2000年 甘肃张掖 回归人本与人性 郑黎岗:宝琇 ,阅读了你上世纪1988年写的《人与“人”对等关系的探寻》一文很震撼,在那个“人本”和“人性”关怀理念还没有回归的年代,你能有这样超前的人文观念情怀让人敬佩。我很想知道,你的这种人与“人”“对等置换”的审美思想是在摄影过程中怎样逐渐形成的? 2012年11月陕西西安 2009年9月陕西横山 2008年3月陕西西安城墙 石宝琇 :呵呵,不敢说是啥“审美思想”,只是每当拍摄面对真实人的题材时,所呈现的一种现实和照片之间的默契而已。 我这个人,爱钻牛角尖,也就是琢磨事儿透底。 小时候,记得很清楚,最饥饿是从10岁开始的––也正因为饿极了,所以才记忆特别清晰。那一年我上小学四年级;那一年中国大陆民众开始普遍挨饿。那一年是1960年。饿,是每天睡醒以后的主题演绎,一直到夜间入睡,才会暂时结束。就是吃了饭,刚刚放下碗,似乎又开始惦记着下一顿,而且饥饿的感觉随即而来。因为那时的饭,热量太低,营养太差。可能是为了让大家除了睡眠之外,也能忘记饥饿,于是政府悄悄开放了文艺,从西方进口了很多电影和小说。这就是我的一生当中一个很幸运的契机,使得我和那么多的西方和俄罗斯的文学作品和电影见了面。 当时电影票一张才一毛钱;每上映西方电影,剧场爆满,总是一票难求啊!那时候的电影有《王子复仇记》、《基督山伯爵》、《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三剑客》……每等电影映完,才又听见肚子咕咕叫。 我人生中接触到的第一本外国书,不是马恩列斯的,而是二姐用父亲的借书证在西安交通大学图书馆借到的《堂吉诃德》。10岁,刚勉强能阅读,一头钻进这部书里,感觉完全是新鲜的世界。饥饿瞬间被忘却。当读到最后一章《长眠》时,我完全懵了,不知道这位可爱又善良的骑士,究竟落得啥下场––因为我还不知道啥叫“长眠”。 我就问二姐,长眠是咋回事?二姐说,长眠就是死了。我问奶奶,死了是咋回事?奶奶回答:就像灯灭了。我又问妈妈,死了,有啥感觉?记得当时妈妈在灯下补衣服,很随意地说了一句:一睡再不醒。 于是我当夜几乎无眠,在想这“长眠”的词儿挺安祥,但感觉太恐怖––一觉不醒,那就是无边无垠的黑暗和无知无觉的永远啊!接着好几夜都在做同样一个梦:我和很多人,还有要好的同学,坐着一辆拉牲口的闷罐儿火车––我小时候去咸阳看姑姑,坐的市郊车都是这样的––从滚圆的地球开出去了,飞入黑黢黢的宇宙…… 每次被惊醒,胸窝都积满了汗。 1990年4月陕西大荔 1989年6月甘肃天水 1990年5月陕西陇县 “动态”的与“心态”的人 郑黎岗:你的用纪实性摄影方法,坚持的只有一个主题––人。而你的视觉语言是以“动态”的人为基础,还是以“心态”的人为根本?或者“动态”和“心态”之间相互过渡的人本是你追求的目标? 1990年4月陕西周至周楼观 1987年5月陕西西安小东门 1991年4月陕西宝鸡凤阁岭乡 石宝琇:直接描写人们的心灵深处的隐思,揭示内心活动的具体内容,摄影是无能为力。但我们可以确定,把握人在心里活动展开时的神态而不是内容,摄影表现应该是力所能及的。摄影和文学及其他艺术一样,是着重表现人的,而且摄影更擅长直接从现实的社会生活中寻觅、捕捉、有强烈个性的“人”。任何在“动态”中的人,无论从事那种事业,其实,都反映的只是人的表象。因此,创造有个性的“人”,仅仅靠动态是不够的,心态的表现不容忽视。一个人有多少种心灵元素?一天内心态变幻有多少类型?我想不是能以几或十几来计数的。然而使我们困惑的是:直接以活灵灵的人为创作原型的摄影,为何在一些展览和传媒上却总是可怜的几种形态、情绪在循环“走台”? 或许有一条路,能帮助我们脱离这漩涡,那就是向心态的领域进发,密切地注视现实生活的人在各类环境和事态发展中由于心理活动而产生神态上的微妙变化,尤其当人与外界处于紧张关系时,此时人个性的外露最为显著。这也是我喜欢的“动态”和“心态”之间相互过渡的人本状态,我乐此不疲地在等待那一个个最佳时机的到来。 2007年9月陕西横山波罗堡 2012年6月 陕西西安 2009年3月 甘肃庄浪 “人与‘人’的对等” 的关系与摄影纪实性的价值观 郑黎岗:你喜欢的摄影记录方式是“自然主义”,应该如何理解你的“自然主义”纪实性摄影。 2012年10月陕西横山 2013年6月陕西西安东门外 2009年10月陕西绥德 石宝琇 :我信奉自然主义,而摄影艺术就是直接借用自认形象的艺术。我认为生活中人和自然想象和形态都有它固有的旨趣和审美的潜在价值。人的自然需求、人的自然关系、人的自然形态的真实再现,胜过于“集中、强烈、典型、完美”的带有人工制造和社会理想的刻意追求的所谓“艺术形象”。 摄影艺术形象用“塑造”一词,似乎在我的自然主义审美范围内不大贴切,我习惯于用“捕捉”这个词儿,因为所有出现在镜头前面的自然人都是活物。所有“自然”不能“塑造”;而“捕捉自然”又不等于“复制自然”,因为摄影者––人的灵魂的内心世界对自然外界要进行瞬间的裁判。 2016年7月甘肃临夏 2012年1月陕西西安 1990年10月河北秦皇岛 石宝琇 1950年出生于西安。“文革”中当过“红卫兵”和“知青”。从农村出来后到铁路采石场搬石头。之后干过铁路文化宫宣传干事,工会指导员,铁路局文化部职业摄影师。曾任香港中国旅游出版社采编部主任和《华夏》人文地理杂志编辑。 陕西民间纪实摄影发起人、策展人,西安美术学院、西安理工大学摄影专业客座教授,陕西省人文地理摄影协会会长。 曾经参与策划、编辑《中国民间体育》、《图说春秋五个人的六十年》、《华县皮影档案》、《见证改革开放三十年》、《陇塬纪事》、《百年陕西图像史记》等画册和图文书。 本人著作有:《图说36年》、《时代映像·石宝琇 》、《唐蕃古道》、《乡村故事》、《追溯无定河》等画册和图文书。 本人摄影以写实为上; 本人拍照基本采取“不干涉主义”; 遵守一个法则:只有把照相机暗对自己良心,镜头才能明对准人性和真实; 遵守一个信条:把逃跑路线确定之后,再吹响冲锋号。 书籍展示 石宝琇|《人与“人”的对等关系》 210X260X20mm精装本 内页进口哑粉纸黑白印刷技术 深圳市德信美印刷有限公司印制 全球限量300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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