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大家.我的摄影大家

“我厌倦了”:人体艺术诉说着不平等与歧视

2018-2-23 10:06| 发布者:cpnoz| 查看:915| 评论:0|来自:卫报

摘要:这部作品以一幅幅直白且美丽的肖像,展现了“日常的微暴力、想当然的想法、刻板印象所带来的持久影响”。如今,人体艺术在活动家艺术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人体艺术这种媒介能够以个性化、直接化的方式,细细地讲述一 ...

这部作品以一幅幅直白且美丽的肖像,展现了“日常的微暴力、想当然的想法、刻板印象所带来的持久影响”。


如今,人体艺术在活动家艺术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人体艺术这种媒介能够以个性化、直接化的方式,细细地讲述一切事物,表达人们所关注的问题,包括隐藏的不安全感和看不到的疾病等等。关注社会的保拉·阿克潘(Paula Akpan)和哈里特·埃文斯(Harriet Evans)便运用这种办法,去探索人们每天如何应对不平等和歧视,并以此完成了《我厌倦了(I'm Tired)》摄影系列作品。

这组摄影作品以黑白色调为主。作品中的主人公们“厌倦”了自己在日常生活中所遭受的评议、批评以及不公正待遇。充满不满的主人公们将自己想说的话写在背上,以这种方式来分享他们的故事。这种方式既能够让他们保持匿名,同时又能通过个人的肖像,突出他们的脆弱。

他们遇到的事情大多涉及到种族、性别、性歧视等等,也有一些人是由于精神和生理健康、宗教、政治等原因而遭到不公平待遇。2015年,阿克潘和埃文斯创作出《我厌倦了》系列作品。自那时起,这部系列便使得更多的人去关注充斥在现代社会中的这些问题。如今,这部作品仍然以一幅幅直白且美丽的肖像,展现了“日常的微暴力、想当然的想法、刻板印象所带来的持久影响”。

《我厌倦了》系列作品中的每一幅肖像,每一幅黑白画面,都在通过身体艺术,展现着真实生活中所发生的歧视问题,来看看这些照片,听听他们的故事。

我厌倦了去解释自己的同意。

Phyllis Githua-Mokaya拍摄;Phyllis Githua-Mokaya & Harriet Evans编辑

事情其实很简单。“是的,你可以尝尝我的炸薯条”,“是的,我可以给你我的号码”,“是的,你可以碰我”。但是,在我说这些之前,你必须要开口询问。我们为什么不问呢?人们什么时候开始把同意当作是理所应当的了?我无法接受在喝了六杯龙舌兰和半瓶杜松子酒之后,我的明确拒绝会被他人弱化为“可以”。

我厌倦了隐藏我的焦虑所产生的影响。

图片来源:The I'm Tired Project

产生焦虑情绪意味着我总是在分析我所说的所有话,做的所有事情。有时候,我会担心那些还没发生,甚至是永远都不会发生的事情。有时候我完全没有意识到我的焦虑。曾经有人告诉我,我的焦虑是因为我以自我为中心,只考虑我自己。

我厌倦了艾滋病所带来的耻辱。

图片来源:The I'm Tired Project

对于那些感染艾滋病的男性和女性来说,人们对他们最好的评论也只不过是“他们多么可怜”。我是一位幸存者。不仅如此,我还生机勃勃。我成功地与艾滋病一起度过了二十多年。尽管大部分时间内,我的病毒载量基本探测不到,但是,我仍然需要面临着各种歧视。幸运的是,我有一群支持我的家人和朋友。然而,甚至有时候他们也生活在对艾滋病的恐惧当中。如果我得了感冒或流感,他们就会开始焦虑,开始想我的免疫系统是不是崩溃了。有时候我似乎觉得他们仅仅是在等我死,而不是与我一起活下去。

我厌倦了人们将“黑色”当作是个人特征。

Paula Akpan拍摄;Ming Au编辑

我在伦敦长大。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有不同的人告诉我,我的言行举止看起来和我的肤色不相符合。无论“你真优雅,对吧?”,还是“你不像黑人”,这些话都反映出,我是错的,我应该遵循人们对我们的刻板印象,按照那样行事。

或许我应该口爆粗话,穿着低裆运动裤,不是吗?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跟我说上面那些话的,大多都是黑人。

我厌倦了漂白皮肤的念头。

Phyllis Githua-Mokaya拍摄

人们会根据他人皮肤的亮度去判断一个人,这给很多人造成了不安全感。许多女性会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得到工作、是否感到舒服,甚至不确定是否要露出自己的皮肤。

我们每个人在许多方面都不一样。我们应该接受这些不同。尤其是,人们应该将黑人女性的外貌看作是她本身与生俱来的样子——浸润着巧克力色,举止优雅美丽。每个人都不该因为自己的皮肤而感到不适。

我厌倦了认为我需要男性的认可。

图片来源:The I'm Tired Project

我与镜子中那个我的关系非常不健康;我和她相处不来(有时候我们甚至会打架——她哭了,我也哭了)。痛恨自己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我多么希望自己能够成为别人,希望看到整个世界不要告诉我我和别人哪里不一样。我很难过。我用了好几年去适应这具身体,我努力表现得像男生喜欢的样子,我认真地打理我的头发,我开始化妆,我穿上了超短裙,我想更加自信,但是,与痛恨自己相比,伪装更难做到。

我厌倦了人们告诉我女性无法有趣。

图片来源:The I'm Tired Project

我十八岁的时候,和我一起做节目的一位男性使尽浑身解数制造笑点,最后甚至用性来调侃我。当时我感到非常不舒服,最后,其他人站了出来,阻止他继续往下说。我觉得我没办法出声喊他,因为他只是想要搞笑而已。但是,在之后的几个月里,我都特别害怕做喜剧。我仍然记得当初我感到多么恶心。无论我多么聪明,多么有趣,总有人会来调侃我,将我当作笑料,让我感到自己是多么地没用。是不是只有我最终妥协了,人们才会觉得有趣?是不是只有将幽默与我的性吸引力直接联系起来,人们才会觉得我有趣?

我厌倦了人们拿部落来历作为判定基准。

Phyllis Githua-Mokaya拍摄;Phyllis Githua-Mokaya & Harriet Evans编辑

“嗨,你叫什么名字?”通常,你都是这样开始一段对话的吧?但是,在我的国家肯尼亚,人们会根据的名字来判断你来自肯尼亚哪个部落,然后留下对你的刻板印象。特别是在选举年,我的国人们似乎忘了我们都来自于同一片土地,互相只看对方来自哪些种族。

我厌倦了刻板印象,我厌倦了人们之间的仇视,我厌倦了人们按部落来历区分你我,制造隔阂,划分阶级。

我希望有一天,我们能够觉醒,能够意识到我们是一个群体,是一体的,来自同一片土地,来自同一个国家,来自同一个肯尼亚。

我厌倦了人们认为“好”名人就可以强奸他人。

Robert Olsson拍摄&编辑

一次又一次,我看到英俊的、充满魅力的、才华横溢的男性在犯下强奸罪之后,那些喜欢他的公众们就会为他开脱,请求“无罪释放”他。生活在这个极度不安全的世界中,作为一名年轻女性,我感到非常害怕,因为我知道,如果我被一位长得好看、或是有影响力、或是著名的男性袭击,那么人们会认为,他的前途比我的生命更有价值。

这种强奸文化深深地潜伏在我们的社会当中,人们不仅仅是根据事实来判定犯罪,而是按照自己的偏见来判断事实。

我厌倦了去为我的犹太人身份正名。

图片来源:The I'm Tired Project

每次我因为参加犹太教重要节日,而没办法去学校的时候;每次过逾越节,我都要吃无酵面包的时候,我都必须要为我的犹太身份辩护。我必须要一直提醒人们,在全世界的犹太人心中,大屠杀如今的地位仍然非常重要。我身边的朋友人一直将我看作是“犹太妈妈”,因为我做看护工作。“在西方文化中,我的犹太人身份意味着锱铢必较(像《威尼斯商人》中的夏洛克一样)、爱去熟食店、贪婪、自私,与这片崇尚分享的土地格格不入。”

我厌倦了因为我是性侵受害者而遭受指责。

图片来源:The I'm Tired Project

我18岁的时候,在一个家庭聚会中被我的前男友性侵。在聚会上,我们都喝得酩酊大醉,然后便开始热吻,我们谈论起重新回到一起的想法。第二天早上,我起得比其他人都要晚。他认为那意味着我想要发生点什么。但是我并没有。我告诉他我没有,我一直在说“不,停下来”。我记得他说“但是你真的想停下来吗,我觉得你不想停下来”。我哭着说不,试图将他推开,但是他觉得这并不是我真正的意思。后来我就任他摆弄了,因为这比反抗更容易。

后来,我告诉一些朋友,其中一些人支持我。他们安慰我说这不是我的错,这让我的心里好受了一点。但是,有一些朋友却不支持我。他们认为这次经历“没那么糟糕”,一些人说,一定是因为我让前男友觉得可以这样,因为他“还不错”。这让我开始怀疑我是否真的是无辜的……真的是我让他觉得可以这样做的吗?如果我的朋友都不认为这种行为是错的,那么那些不认识我的人为什么会认为这是错的?

我厌倦了人们看不到跨性别者。

图片来源:Robert Olsson and Hudson Valley Centre for Contemporary Art

性别认同其实是隐藏的信息。只有当某个人告诉你他的性别认同是什么,或者告诉你他们想要的称呼,你才会知道他的性别。大多数人不喜欢问得那么细,只是想当然地去预判他们遇到的那个人的性别。

有时候,我会以跨性别者的身份去认识一些我不了解的人,因为我喜欢将这一部分的我自己展现出来。我这样做的时候,人们经常会不知道如何回应。他们会安静下来,或许会犹豫地微笑,谈话逐渐终结。

我不想让人们感到不舒服,但是,当我走进鞋店里面,找不到好看的男性六码鞋的时候,我特别希望人们能看到我们这个群体。

我厌倦了假装他的感情欺凌没有给我留下伤疤。

图片来源:The I'm Tired Project

如果我的指甲长得太长,让他不喜欢的话,他会看着我把指甲剪掉;如果我因为工作而压力过大的话,他会告诉我,和他相比,我的这些努力什么都不是。他会将我与一些朋友分离开来,因为他认为这些朋友“太吵了”,“太自信了”,“太激动了”。他说,我的父母给我吃了太多不健康的食物,他们喝酒太多了。如果我想和他在一起,那么我最好别再参加聚会了。他甚至让我放弃对电影的热爱,因为他不想让我结识任何男性。最后,我相信只有他能带给我快乐。在感情快结束的那段时间里,我进入了人生最黑暗的时刻。我害怕拍照,害怕和同伴出去喝咖啡,因为我担心他会不满。

我用了九个月才最终决定和他分手。我试过告诉他,我们结束了,他便会威胁我要自杀,或者是杀掉我。他会打电话告诉我,他要用剃须刀自杀。我会立马慌乱起来,我会打电话告诉他妈妈求证,然后他妈妈会告诉我他实际上是坐在她的旁边吃着披萨,无忧无虑。他会用他妈妈的手机,将我拉入黑名单。这样以来,我就只能跟他说话了。

有一天晚上,我跟我的妈妈说了所有事情。第二天早上,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终于拉黑了他。

翻译:尉艳华


路过

雷人

握手

鲜花

鸡蛋
收藏 分享 邀请

手机版|小黑屋|摄影大家 ( 粤ICP备2021111574号 )

GMT+8, 2025-5-8 01:14 , Processed in 0.087517 second(s), 39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4

Copyright © 2001-2020, Tencent Cloud.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