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受编导何滢泉之命,随温州电视台“天亮就出发”摄制组一同赴永嘉梅岙村拍摄梅花。五年前去曾经到过梅岙,村里有远识之人在村后山种了一排排,一片片的梅花树。而今,梅林已成规模,远近闻名,来这里踏春赏梅人络绎不绝,趋之若鹜。 天下着小雨,在梅林中徜徉别有一番情趣在心头。其实这种天气拍摄梅花与蜜蜂是最佳的。细雨淋湿了花瓣,裹着清香流淌在枝头,弄湿了小蜜蜂的羽翅,它飞翔中显得有些笨拙,便于用镜头抓取。 叫暖冬闹得,那红梅弄错了应该开花的季节,和正在怒放的菊花,乱了方寸再度开放的四季木樨照面而开。腊梅似乎还有些定力,坚持等待着寒流的到来,满枝的黄骨朵,紧紧地裹住那一股香,若隐若现,欲露不露,反复缠绵,终不许一语道破。 由于天太暖,红梅虽怒放有佳,断然失去搏霜寒,斗风雪的傲气与霸气,自然那种独特的美丽也逊色无数,“梅花香自苦寒来”便成为清晨徘徊在她们身旁的我,拥有了一丝苦涩与遗憾。 倒是那几只本应藏冬的小蜜蜂,让我从混乱中渐渐地理出头绪。只见它们舞动着精灵般的羽翅穿梭与浮动在花丛之中,忽而离去,忽而归来,长长的喙拨开花蕾丛吸允着甜甜的花蜜,小腿不停地扒拉着,将香香的花粉尽情地往腿上花粉囊里填装。 我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种类的蜜蜂,比蜂家饲养的个头要小些,飞翔起来无声无息的,没有一般蜜蜂的嗡嗡振翅声。 记得年轻的时候,逢春天阳光明媚的日子总喜欢结伴到郊外那成片绵延的油菜花田里,或坐在田埂或躺卧在黄花丛深处,仰望蓝天流云,饱吸油菜花在温和的阳光下被习习春风煽出的那种极有个性的芬芳,闭眼倾听花丛中蜜蜂辛勤穿梭的嗡嗡声,人便醉了。 说起油菜花,它的香气特别怪,能随着人的思维而改变。在油菜花丛中深深地呼吸,口里反复念叨“桂花香”便会闻到一种清晰的桂花香,若念叨“玫瑰香”自然就有一股玫瑰花扑鼻而来。当然必须是花,如果念叨“鸡翅香”那是不可能拥有的,当时顽皮的小伙伴们却意外地发现,念叨“大便”时,顿时我们闻到了一股熏人的粪便臭气,忒怪。几十年没有试了,明年开春一定去再试试,省得光留个念性。 我一面屏气拍摄着这些美丽的小精灵,一面背咏着唐朝罗隐的诗句:“不论平地与山尖,无限风光尽被占。采得百花成蜜后,为谁辛苦为谁甜。”心头涌上对小小蜜蜂的敬仰,让人荡荡。 我说蜜蜂有三大品格:“勤”乃是一,忙碌于短暂的一生,无怨无悔,虽然不知为谁辛苦为谁甜,为采集花粉酿就花蜜依然不辞辛苦,周而复始地穿梭在花丛与蜂巢之间,在花枯季节,小蜜蜂能飞出许多公里路去采蜜。据说,最好的花是槐树花与油菜花,这时的蜜蜂几乎要忙疯了,大有为蜜而折翅之势; “灵”乃是二,不会语言的小蜜蜂,智商之高令人乍舌,他是有组织的,有逻辑的。无论多遥远的路它能毫无误差飞回巢中,发现蜜源,便在蜂巢上空跳起独特的舞蹈,传播信息,指引采集的方位。所营造的蜂巢更是令人类叫绝,节省空间的六角形的蜂巢建筑,其工艺与设计,让博士后学者望洋兴叹。小蜜蜂不仅仅懂得建筑学,而且懂得酿造学和风动学,能将蜂巢保持恒温。 “义”乃是三,小蜜蜂从来不会主动攻击别的生灵,但是当蜂群与蜂巢受到威胁,它会以死而捍卫,蜜蜂尾部的毒刺一生只能使用一次,一旦蛰着敌人,它自己也必须死去。我见过大马蜂侵略小蜜蜂蜂巢的残酷战斗,蜜蜂群将比自己体型大许多倍的马蜂团团围住,毫不畏惧地冲向大马蜂,那马蜂的巨牙一口一个地将蜜蜂拦腰咬断,在躺下的几百只蜜蜂尸体的战场,依然有无数的蜜蜂投入恶战,有的蜜蜂身躯已被咬断,还向马蜂爬去,悲壮至极。辛劳了一辈子的小蜜蜂一旦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已经到了尽头,或者在外面使用毒刺后,它们便会悄悄地在蜂巢之外寻找一个地方无息地死去,绝不将遗体留在巢内。 我在思索中,在景仰中愉快地拍摄着小蜜蜂,我将小蜜蜂的形象和品质定格在我的镜头中,定格在我的情感世界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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