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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城怀旧

2018-4-12 17:08| 发布者: cpnoz| 查看: 526| 评论: 0|原作者: 王曙|来自: 王曙摄影散文

摘要: 穿梭在温州老城区的胡同之中,如走进时空隧道,令人目不暇接,心旷神怡;望着那古民居的门楣楼台,似端起一碗香喷喷的陈年“女儿红”老酒,遐思万千,看花了眼,迷醉了心;漫步那依然保留着温州人祖辈沿袭下来的,洋 ...



          穿梭在温州老城区的胡同之中,如走进时空隧道,令人目不暇接,心旷神怡;望着那古民居的门楣楼台,似端起一碗香喷喷的陈年“女儿红”老酒,遐思万千,看花了眼,迷醉了心;漫步那依然保留着温州人祖辈沿袭下来的,洋溢着浓浓古朴民俗民风的院落,听着老人津津有味地讲述老房子、幽巷的传说,就像翻开了一本厚厚的历史教科书,读不完,读不够。
          在温州居住近五十年,居然有那么多的胡同,小巷从未问津过。而今,突然萌发的念头:把温州的老街、老巷、老桥、老房子用相机纪录下来。随着城市发展的步伐,这些古色古香,孕育着一代又一代温州人的建筑,随时可能在我们的视线中消失,成为历史翻过去的一页。作为一名摄影人,责无旁贷地应把这一切纪录下来,在若干十年后我们的后代再追寻“温州人”的根时,将成为有力的证据和对殇逝的忆念,情思的寄托。
果然,到现场一看,拆迁的速度是如此惊人,“旧貌换新颜”早不是一句口号。信河街已被笔直宽敞的大道所代替,沿街的七十二条半巷,掐头去尾,面目全非,有的已不复存在。断垣残壁中还可以看到江南建筑的筋骨与灵气。使人很难相信,就在这些矮小,密集的砖木结构的建筑群中,在这些白墙黑瓦下,走出来的却是聪睿精明,顶天立地,敢为天下先的温州人。
          望着这些老房子,勾起我童年时对温州老城印象的不已怀念。59年随父母来到温州,当年美好的记忆依然在我脑海中翻腾。温州城小而宁静,鳞次栉比的老屋青瓦下蕴藏着勃勃商业生机。最高的楼也不过四五层,最繁华的街道是五马街,当时五马街成为温州的代名词,如同不到百老汇就等于没到美国一样,不去逛逛五马街就等于没到过温州。到温州的第一餐晚饭,是在经过一整天长途汽车的颠簸,夜里9时在五马街口的天津馆餐馆的二楼;听到的第一句温州话是“碗”与“圆”同样地发音;第一个去游览的地方是江心孤屿。从南门步行到江心屿渡口,不过一小时的路程,穿街过小巷特别有情趣。一条小巧玲珑的百里坊长街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沿街的小店一家挨着一家:五花八门的南北货店、叮叮铛挡的打铁店、热气腾腾的馒头店、海腥熏人的水产干货店。琳琅满目的招牌在低矮的屋檐下格外招人,一眼望不到头。家家户户各自为战,各出奇招,这条街似乎成为温州人筚路蓝缕创业史的缩影。
          街头路口的大榕树又是温州的一大奇观,记得从三角城头到八字桥头的信河街上就有四五株之多,都有百年以上的树龄。树冠遮抱着房子遮抱着街道,情趣横生。信河街中段有一株大榕树的树干似乎枯萎,留下一个颇大的树洞,树叶却依然碧绿繁华,一位老人以树洞为家,摆了一个维持生计的香烟铺,好不自在,别有一番雅趣。
          清晨的小城温州格外富有诗意,一派居家和祥的风光。记得,小街两旁几乎家家都提着煤球炉子,在门口用木头或木炭引燃,蒲扇的扑打声此起彼伏,有的人更聪明,用铁皮做一个似喇叭型的70来公分长筒,烟囱般地往炉口上一扣,靠自然风的抽力,不用扇炉子一会儿就着了。淡淡的青烟灌满了小街小巷,遇到无风的日子,那烟像油似的漂浮在离街面一米高的位置,山岚一样。在初阳的抚摸下烟雾成了一种媒介,把房子、行人和树染得蒙蒙胧胧,隐隐绰绰的,煞是好看。
          当时,温州的街道以青石板路为多。雨天,磨得光溜溜的石板湿漉漉亮堂堂地蜿蜒着向小巷深处延伸,打着黄黄的油布伞的人们,把五彩的影子洒了一地都是,雨中的小城显得更加幽静与神秘。
          不少的小巷里几乎都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伴街而流,数不清的石板桥,小木桥横跨在小河上。潺潺流水中水草飘逸,印象中,从纱帽河穿过解放街的那条小溪,顺着谢池巷直流到积谷山脚下,在池上楼前拐了个弯顺着中山公园的墙根流去。溪里的小红鱼摇头摆尾,点缀着这方静谧安详的乐土。
当年,温州街头清晨的另一奇观就是家家户户门前排列的那些各式各样,色彩不一的马桶。昏暗的路灯下,清卫工人逐一将马桶倒进长方形的木质粪车内,然后清洗干净,那竹刷子在马桶中搅刷,发出沙沙的响声,宣告又一个黎明的到来。
          在公园积谷山的南面,有一长方形亭子,供游人歇息和为那些赶脚的人们避雨遮阳,也是我们少年朋友最爱去嬉闹的地方。向东走几十步便是“中山桥”的旧址,那时,桥头有三家才几平方米的小店,出售食品,诸如香糕爆米花之类,还有一种用植物做的叫“青草豆腐”的食品,黑黝黝地放置在浅浅的红木盆中,卖者用金黄色的扁平铜勺在“青草豆腐”表层削上几勺,盛在瓷花碗中,拌上如同泥块似的红糖,洒上一些装在盖子上钻了几个小洞的汽水瓶里的薄荷水,一分钱一碗,吃起来清凉可口;还有那一分钱一堆“槐豆子”(炒槐豆),三分钱一个的现炸“灯盏糕”;随着季节的变化,甘蔗、瓯柑、桃子、杨梅等随时地更换着小店的台面。一种叫染得黄黄的“酱菜头”格外招引温州人,其实是腌萝卜,吃起来甜甜的,酸酸的,又脆又爽口。小店的案台上一年四季都点着粗粗的盘香,袅袅青烟香气扑鼻,不知是驱赶苍蝇还是招徕顾客?
          过中山桥再向东便是最早的温州汽车南站,当年小站一天也进出不了几辆长途车。几乎都是屁股上背着一个大大的煤气发生炉的烧木炭的汽车。我和父母便是从杭州乘火车到金华,住一宿后,一清早坐上这种长途车,路途上,司机要不断地停下来往发生炉里倒一些木炭,加些水。“扑哧扑哧”地在那漫长的石子路上,翻山越岭十多个小时到温州。整个人身上落了一层厚厚的尘土,头发眉毛都是白色的。
          南站以东除温五中外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河叉湿地,长满了柑橘林。杨府山前面零零落落的几户人家隐藏在绿树丛中,那最远的地方便是茶山。学校组织春游便是赴茶山,当时觉得很远很远,似乎是一项大工程,我们打着校旗沿着南塘河畔的长廊和河堤石板小路,翻过一座又一座的小桥,顺着山道来到茶山五味园,得走好几个小时。喝几口甜甜的山泉,吃几个带去的“米粉饼儿”,是当时最高的享受与乐趣。
……
          一切都变成了一种忆念,我不知是否人人都有这样的忆念,都会将儿时的梦不时地“反刍”,而得到精神上的那种甜丝丝,乐哉悠哉的感受。我也不知道或许“怀旧”就是一种“迂腐”;一种面对时代发展的“反动”,但我明白很多很多古老的文化和建筑是联系着人们乃至人类精神世界的,一种不能切割的发展史,如同洁白的珍珠项链中的丝线,一旦扯断,那散落在沼泽中珍珠,将再也找不回来。
          象征着时代前进的高楼大厦逐渐地取代了古色古香的幽巷老屋,一个偌大的红色的“拆”字,抹去一片又一片远古的梦。或许几百年以后,眼下的高楼大厦也会成为另一种建筑的历史。无论如何我们也应该留下老城的一角,让后人去缅怀与咂摸,虽然他们永远也不能体会到那种大宅院的温馨,那弯曲幽静的石板小巷的万钟风情,起码不会让我们的后代以为祖先是从钢筋水泥中走出了的。



拆除中的大南门

解放北路

鸟瞰老城

1971年温州人民东路到中山桥一段路(华联商厦旧址)

1984年温州下大雪 积谷山

温州人民东路,谢池巷居士林,人民路老2号
59年--90年居住过的地方

鼓楼街

大南门一条街

路过

雷人

握手

鲜花

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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