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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自的摄影

2018-4-18 11:47| 发布者: cpnoz| 查看: 744| 评论: 0|原作者: 李楠|来自: 李楠工作室

摘要: 为什么再次提起这个话题?原因很简单:近来一些颇为热闹的争论及现象,其实都可归结为一个问题:什么才是我们摄影的关键?同时,为下一篇讨论具体问题的文章建立一个言说的背景。个人,是时代的细节。摄影,是细节与 ...

为什么再次提起这个话题?


原因很简单:近来一些颇为热闹的争论及现象,其实都可归结为一个问题:什么才是我们摄影的关键?


同时,为下一篇讨论具体问题的文章建立一个言说的背景。




 

个人,是时代的细节。


摄影,是细节与时代之间互为的证明——


时代用看不见的手雕琢着细节,赋予摄影者独特的个人体验;而摄影者,用一帧帧照片铭刻细节,将这种个人体验转化为时代共同的观看,共有的经验和共赴的命运。


当一个人选择了摄影作为自我书写的方式,那么,他所做的,就不是仅对现实世界进行客观记录,而是将现实世界予以最大个人化——在拍摄现实的同时,抽离现实,让现实成为另外的独立之物;


因为,最重要、最真实的现实并非眼见之物,而是眼见之物与内心反应之间的关系。摄影,说到底,就是表达这一关系的过程。

在每年全球将产生数千亿张照片的背景下,这一精深幽微的过程,已经快捷化为一个简单的摁钮动作。


这是一场真正的“逆袭”:全民狂欢的“读图时代”终结了摄影的“英雄时代”,恰恰在影像获得了空前权力之时:没有大师与遍地都是大师,是一个意思。


这或许有些讽刺,但造化如此:时代与个人互为的证明,不再是一枚终身成就的勋章,而是一道只身犯险的隘口,只有通过这个隘口,即先成为一个“人”,才能成为别的什么。


这意味着,在一个功能型的消费社会,在一个影像泛滥的年代,如果一个人坚持选择“摄影师”作为他的身份识别,那么,他最需要坚持的,就是他作为一个人的精神向度和高度;以及这两个维度在面对错综复杂的社会现实时,如何让照片真的成为“一种关系”的证明。


我以为,这是摄影在当代最深刻的提示,也是我们摄影的关键。

因此,所谓摄影家,也只是努力通过隘口的真实个体。他们必须面对一个前所未有、边界模糊、地形复杂、气候多变的摄影生态。


在这里,单一权威的评价体系被各种流行话语所取代,层次分明的分类序列被交融兼容的艺术手法而打破,严肃宏大的叙事主题也迅速被生活化的个人独白所消解、甚至清晰稳定的摄影定义也面临被改写的局面……摄影生态所表现出来的可能性、丰富性和参差性,让摄影家越来越此清醒地意识到:摄影的问题,不仅是如何面对世界,而是如何回归自身——摄影,最终是解决自己的问题。


这恰恰是最难的。


因为,我们通常习惯于将别人的问题,或是大多数人的问题,当作自己的问题。又或者,我们要通过别人的肯定,或是一群人的肯定,才能找到自己。


因而,最直接的一个后果是,摄影引人注目,甚而轰动并不难,但也就止于此。大批追随者们日夜兼程,却总不得要领,因为被他们也说不清,目标到底是什么:在痛苦地转型与再转型之间焦虑彷徨,越来越不明白,怎样才是自己的摄影?

杜尚作品《下楼的祼女》


说个100年前的故事。当时有个叫马塞尔·杜尚的年轻人,画了一幅画,叫《下楼的裸女》。他把这幅画送去参加巴黎的独立艺术沙龙。评审委员会拒绝了这幅画,理由是:这幅画有些立体主义,但不纯粹,因为加进了未来主义的运动感。我堂堂立体主义掌门的艺术界岂容他人染指?因此,他们提出只要杜尚将画中的运动感去掉一些,这幅画就可以展出。这可是一个扬名立万的大好机会。但杜尚听了这个意见,一言不发,坐上出租车,将自己的画取了回来。


一个重大的转变在这个年轻人心里发生了:“这帮助我完全从过去解放出来了。我对自己说:‘行啊,既然事情像这种样子,我就没有理由要去加入什么团体了——以后除了我自己,我不会再去依赖任何人。’”


后来,一个著名的收藏家看到这幅画之后,开价一年一万美元,包下他的全部作品。一名不文的杜尚拒绝了。他后来说:“本来我可以方便地得到一万美元,但是,不能,我感觉到了其中的危险。我总是一开始就察觉到了这种危险……当时我29岁了,所以,我已经足够成熟来保护自己了。”

杜尚确实是成功地保护了自己,因此他才能在其后成功地让整个西方艺术拐了个弯:使艺术超越艺术本身,奔向更为自由的境界。而这种对于自由的敏感的坚持,正是他一生小心翼翼保护的东西。杜尚深知,自己作为一个独立个体的完全的自由,才是他最珍贵的安身立命所在。


他明白:任何一个艺术派别、圈子、群体,哪怕是以标榜自由、解放、反叛为宗旨的现代派,其实和传统派一样,都是要画地为牢,占山为王。


因此,一切所谓的进步与革新,一切新旧风格的替代与更迭,都只是为了建立新的权威,而不是真正地解决艺术的问题,也不可能让人获得艺术的真谛。而金钱的束缚,更加赤裸裸,一旦被它绑架,是很难挣脱的。


杜尚29岁就明白了这个道理,他一直保持着他的独立。他做自己的艺术,同时宽容着别人做别人的艺术。他并不以自己为标准,也不以他人为标准。他这种“各自的艺术”姿态,反而让几乎所有知名的艺术圈子都想拉拢他,都标榜他为重要成员甚至精神领袖。

各自的艺术,各自的摄影——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却如云浮雾障,怎么看,都是一个错误的方向。


我们太难逾越的是:明明每个人都想要成为独一无二的摄影家,偏偏每个人都在别人的标准里定义自己。


其实,任何一种风格、手法、语言、媒介、技术、潮流以及各种理论造词运动都不可能是独家的,因而也不可能凭借这些去树立那一个艺术上的“独一无二”。唯一“独一无二”不可复制也不可替代的,就是“我自己”。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呢?所以,为什么不去找“自己”,而要去找“别人”呢?


你需要为哪一种摄影振臂高呼吗?你需要为哪一种理论坚决捍卫吗?实际上,无论你拍哪一种照片,这些照片,首先是对你自己有意义。最终,它们也是对你自己最有意义。



在各自的摄影里,我们才能够真正打破壁垒,在彼此融合中各自独立。如是,摄影才有新的可能,我们,才有新的可能。因而真的不必去纠结是“新”还是“旧”,是“当代”还是“传统”,是“主流”还是“小众”,能直见人心、长存人心的,就是主流、就是当代,就是新。


所有的轰动都是现象,而不是目的。目的只有一个:通过隘口,成为一个真正独立的人:你得先有自己,才能说“跟随自己的内心”。


面对眼前乌泱乌泱的照片,不妨问问:


你是在看别人?还是在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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