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届上海影像博览会上,湖南《影像时代》杂志展出了日本年轻摄影家铃木达夫的作品,同时邀请摄影家来到现场和观众见面。我也曾和铃木达夫在展场进行了一个多小时的对话,了解到他也是第一次来中国,对中国摄影知之甚少,却充满了热情。我在博客上做了介绍。最近,又看到他获奖了,是在镜头文化网站上,评价是:有时是残酷的,有时是诱人的,但总是充满活力和人性的嗡嗡声,从这里可以通过摄影师的镜头看到日本东京。 铃木达夫说:这个城市继续吸引我。我受到它的附魔邀请:我感觉快门释放。它的视觉效果是瞬间的,但是通过将它们切割成一张图片,它们变得普遍和永恒。 这个系列包括传统的街头摄影和街头拍摄的肖像。虽然他们不是坦率的照片,但是“东京街”的肖像是基于我的坦率的街拍。因此,如果我不拍摄街头摄影,我也不能拿走他们。 肖像和我的街头摄影是复杂的交织在一起的。两种图片之间的互动使得这座城市更加迷人。两者的关系勾勒出这座城市的魅力。 东京有时是残酷的,有时是诱人的:我抓住了那些时刻。 铃木达夫(Tatsuo Suzuki)1965年出生于东京,2008年开始拍摄。我当时就评论说:浏览日本摄影家铃木达夫的作品,有时候很惊恐——因其突如其来的“攫取”带来的冲击力:有时候很温情——因其“攫取”后留下的悬念。有评论认为在他的大部份作品里,你可以与照片中的人有“眼神接触”和“交流”。而这样一种可能的产生,就是瞬间攫取的准确性和独特性所带来的。也有评论说,和森山大道一样,铃木达夫的作品也多数拍摄于街头,也同样多为黑白。但与森山大道不同的是,铃木达夫的作品充满了更强的侵略感——这就是“攫取”所产生的冲突。
铃木达夫作品直面观众的是令人吃惊的美丽,与宁静的、令人尊重的、安详的风格直接发生冲突,呈现出粗糙的快速的动感,充满着“攫取”的快感。你可以想象,摄影家狡黠地巡游在日本的大街上,常常以无取景的方式,从不同的高度自由移动,围绕主体捕捉着令人“愉快”的细节,捕捉“暴力色彩”的构成画面。画面中有意想不到的构成和杂乱无序的思维方式,这些影像如同浮现出世界的杂乱内脏,人类身体的性别遭遇。但是在许多画面中,你会发现摄影家在按下快门的那一瞬间,似乎就在等待被摄者目光的接触,然后“诱导”被摄者面对镜头不一致的反应而变得尤为迷人。也许,这样的“攫取”结果,没有人在实际意义上被入侵,没有人受到伤害。只不过入侵般的“攫取”使一些事情变得更为刺激和具有新意,不像那些偷偷摸摸拍摄的画面让人反而产生了“伤害感”。 日本的街头摄影,既有受西方文化影响的明显痕迹,又强烈地保留了自身文化的民族特性。因此无论从那一个角度对比老一辈日本摄影家,阅读铃木达夫的街头影像,都可能读出情趣迥异的思想脉络。 从这样的思路反观铃木达夫的街头影像,更是呈现出人生宿命的无常,并且亲眼目睹他将街头的画布,变成了入木三分的手术刀下的切割台。他并不像荒木经惟以近乎疯狂的拍摄方式,在第一瞬间就将激情在都市的“丛林”中肆意燃烧,将视觉世界的清规戒律全部推翻。也不像森山大道的作品,一开始就会进入一种迷惑的状态,甚至不知道这位大名鼎鼎的摄影家为什么会拍摄这些景物或人物,以及他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拍摄方式——然而一种莫名的情绪始终在他的照片中弥漫着,让观众的神经在隐秘之处不停抽动。其实最终你会发现,铃木达夫将森山大道视觉魅力的“隐身”,以及荒木经惟“显形”的力量巧妙地结合在一起,以其更为年轻的冲突感和“攫取”的魔力,渗透到当代日本民众的内心深处…… 日本始终具有一种自恋的文化情结,常常着迷于自我的描述。到了90年代后期,这样的自我审视被提高到了令人痛苦的高度,尤其是冷酷和暴力以及消费主义的观念在这一代人的现实中变得司空见惯。是否可以这样说,铃木达夫的内心还很年轻,通过自我分析主义的经验色彩将上一代人的激情自由地、轻松地释放了。街头纪实的快速“攫取”和冲突释放,让解构者一旦成为时代的英雄,传统的神话也就在一夜之间被消融。 这里再选出一些画面,供大家评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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