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连我自己都觉得奇怪,大脑与躯体似乎是一对永葆恋情的爱人,身躯的渴望大脑了如指掌,大脑的遐想身躯总是温顺地允从。那天,大脑对身躯说,在泰山最美的日子,陪我去看日出。 于是,一种拥抱初阳的渴望油然。 驱车直奔山东半岛,带着青岛海风的湿润,踏着潍坊风筝的飘逸,怀揣淄博周村的古朴,来到世人景仰的泰安, 其实泰山并不高,却让历代君主和百姓趋之若鹜,更使无数文人墨客流连忘返。相传泰山是太阳神的宠儿,每天凌晨太阳总是将最温柔的母爱洒在这座在齐鲁平原中拔地而起的神山之上。年复一年,泰山便有了灵气,拥有“泰山归来不看山”的美誉。 沿着当年皇君登山之径,清晨来到岱庙,祭拜过泰山神主,底气十足地投入泰山的怀抱,拾级而上。 遍山遍野的树木在秋风的簇拥下,将黄叶抖落,柔軟地覆盖在山崖石缝和黝黑的土地上。特别醒目的是那一片片点缀在谷壑,山巅的猩红的花楸树(又名:马佳木,红果臭山槐),又给泰山披上艳丽的秋装。 为了追随明天日出的盛景,夜宿山顶的客栈。 入夜,山风呼啸,扑打得窗户直响。那被褥实在太单薄了,后半夜冻得实在不行了,干脆穿上衣服,坐在床上透过窗棂遥望着星空闪烁,别有一番情趣涌上心头。 凌晨4时,背上沉重的摄影包和三脚架,在头灯微弱的照明下,摸索着在羊肠小道蜗行,为了避开众人习惯拍摄的地点,多走了许久,来到昨天黄昏已经踩点的地方,天色依然漆黑,那东方依稀可见微弱的鱼肚白。 后面山上同样来看日出的人越来月多,手电筒光闪烁,吵杂声越来越大。凌晨的山风寒气逼人,小刀似的割得耳朵面颊生疼升腾的,安装三脚架的手也越来越不好使了。回头望望那些卷缩在租来的军大衣的人们,一个个面向东方跺着脚呵着手,盼望着,期待着。 五时半左右,东方天际泛出紫红色,整个天穹没有一丝云彩,藏蓝色将大地严密地笼罩,此刻,一架民航飞机拖着长长的尾气在我们面前划过,那高空中的尾气被阳光照得金黄灿烂,一支利箭似的撕开蔚蓝色的天幕呼啸而过。 六时一过,半个天空已经由蓝转紫,又变成浓郁的橙红色。 突然,整个泰山上一片欢呼,猩红的太阳如同一个巨大的篮球跳跃一下,蹦出地平线露出小半张脸儿俏皮地四处张望。冉冉上升,大半个球体离开地平线时,在球体下方生成了一个优雅的底座,如同一只倒扣的圆盂,此刻太阳上升的速度变得缓慢,一抖一抖地,好像有无数的手再拽扯着,显然是下面的情未了,舍不得太阳离去。 渐渐地,太阳变圆了,变得有些刺眼。阳光照耀在齐鲁大地,更加让人体会到“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绝句的妙处。阳光映红了山尖,映红了注视她的人们。此时此刻沐浴在阳光中的人群变得是那么地平静,几百号人鸦雀无声,泰山如此空灵而沉寂。 身边有好几对的情侣,依偎在军大衣中,脉脉含情地感受着晨曦的温柔。 几十亿年了,太阳总是这样升起,又以亘古不变的方式降落,相对改变的是山的拔起和海的泛滥,生活在地球上的人类,伴着太阳出生,然后暂短地老去。人类的无休止的繁衍延长了与太阳相随的空间。 其实,太阳每天都是一样的,有什么样的心境便有什么样的太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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