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本洁来还洁去 ———昨晚，48朵昙花绽放，坐观昙花一现

2018-4-26 16:18| 发布者: cpnoz| 查看: 623| 评论: 0|原作者: 王曙|来自: 王曙摄影散文

摘要: 暂短的荣华，月光下的美丽；瞬间的芬芳，生命的冰清玉洁，却留下哲理的境界，永恒的借鉴。我的阳台，我的花盆，几株我种的昙花，倒没有精心呵护，不时浇些水，将茶渣倒些在盆中，记得今年还在别人的指导下沤了点 ...

暂短的荣华，月光下的美丽；瞬间的芬芳，生命的冰清玉洁，却留下哲理的境界，永恒的借鉴。

我的阳台，我的花盆，几株我种的昙花，倒没有精心呵护，不时浇些水，将茶渣倒些在盆中，记得今年还在别人的指导下沤了点黄豆施进去。

每年的六月，那花总会绽放几朵，不多,但挺惹人的。今年，从那些墨绿的叶子边缘一下子爆出十七八个花骨朵，没几天的功夫，绛红色的蓓蕾便挂满了枝叶，灯笼似的，煞是喜人。

昨晚，昙花怒放，下午四时许花蕾的前端已经开始泛白，像凌晨东方的鱼肚白告示着黎明的降临，原先紧紧裹住花苞的花须也渐渐地松弛开来。

往年开花时我总要拍摄一下，是个念性。此刻我却搬了把椅子坐在花前，沏上一壶上好的武夷山“正山小种”红茶。品着香茗，从来没有过的冷静让我凝视着昙花的展现。

当太阳消失在西山的背后，那昙花的蓓蕾就像从梦中醒来似的，一个个昂首挺胸。无风下，花蕾约每隔二十分钟自然地上下抖动一下，就像鸟舒展羽毛一样，那淡红色的花须就松弛一下，花口就舒展开那么一丁点。我估计盯着一朵花看是比较难发现这个玄机的，花多啦，这朵不动那朵动，就比较容易发现。这种抖动的节奏会变得越来越快，十五分钟一次，十分钟一次，五分钟一次，后来就变成一分钟内无规律地无数次抖动。这时花口已经展开似一元硬币这么大了，借助灯光可以十分清楚地看到依然被花瓣包裹中的乳白色的雄蕊和美丽的泛着淡淡黄色的雌蕊。雄蕊鹤立鸡群坚挺而高傲，张舞着十五条触须，像一只潜伏在洞口伺机扑食的章鱼。细看，那雄蕊一直在颤抖着，似乎在展示青春活力和野性的张力。而此刻的雌蕊风情万种娇媚无限，羞色而含情脉脉地等待幸福时刻的来临，俨然一群坐帐的新娘。

八时许，花已经开放得碗口大小，此刻的花依然没有香味，当雄蕊开始湿润，雌蕊们便抬起头来，黄色的粉末纷纷洒落，那花儿便喷放出一股浓郁的芳香，是一种略带草药气息的清香，弥漫在空气之中。

九时许，花而完全展开，洁白无瑕飘逸如仙。平时听别人说昙花是洁癖狂，不允许丁点的污浊，那花瓣的白色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皓白，一种娇嫩欲滴的清白，一种近似通透的纯白。我为了取得更好的拍摄效果，在一朵半开的花上用喷壶洒上一些水珠，没料到，这朵花便再也不展放了，当别的花朵舒展贻尽它依然保留我喷水时的姿势，雄蕊也耷拉下脑袋，自始自终没有流芳。我愕然了，如此洁身自好，禀性刚烈的花儿我才第一次发现，望着这朵含泪的花，一种谦愧和自责油然而生。我突然悟道，昙花之所以选择在月下开放，就是为了躲避昆虫蜂蝶的侵扰，它的艳丽无需张扬，是一种默然，它的爱情无需借助蜂蝶的传播，是一种坦然，它宁可开花而不结果（昙花的繁衍是通过插叶和分根）。黑夜里它回避着世间的繁杂，捍卫着纯洁，夜幕下它将自己暂短的生命与绝伦美色和芬芳，献给知它爱它护它的人儿。

十时许，所有的花朵开始枯萎，是那么地迅然，不大一会便花蔫闭合，耷拉下垂，花瓣紧阖似乎即使是死亡也绝不允许侵犯它的清白，那“质本洁来还洁去”的浩然让人久愿离去。

我用我生命的毫厘时间，却目击了昙花壮烈而艳媚的一生。可能留下的不仅仅是感叹，而是一种切肤的觉悟：生命过程的长与短，关键在于质的存在，不在于量的泛滥。

昙花一现，有我这痴者的凝视与关注，是性情；

那么我的生命过程同样也被关注，是鞭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