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老人的照片

觉得好久了，还没有回音，我一直惦记着这事儿。

一个月前，国庆假期，跟三哥一家自驾去了趟邻省甘肃的天水，想看看早已名闻遐迩的麦积山。

路途上，过一小溪旁的小村，偶遇一老汉，和比老汉更老的一座水磨坊。

给磨坊拍照的时候，老汉说：给我也拍一张嘛。

我说：好。就给他拍了几张。

然后给他在相机的屏幕上看我给他拍的照片。

老汉说：你拍的太好了。

停顿了一下，又嗫嗫喏喏的说：你能不能把照片寄给我，我叫陈保全，寄给我，等我老了，就用你这照片……

他看着我，再不说话。

我突然一怔，心头像是被磨盘重重的一击。

我说：叔，你的名字是咋写的？

老汉突然眼光一闪，用木棍一样的手指，在坚硬的沙石地上写起了他的名字，一边写一边念，像金庸武侠小说中藏经楼的扫地僧，在展示绝世武功。

我又问：叔，这里的地址是啥么？

接下来，我就听不懂他说的本地方言了。

恰好从村里开来一部拖拉机，我拦住，问司机要了此地的地址，记录在手机的备忘录中。

临行，老人又说：我老了，用你拍的照片。

我用双手握了他的右手，说了再见。

我记得，他刚才用这只右手，还在捡拾地上的牛粪。

回到上海，我印出他的照片，特地用挂号信的方式寄了出去。并在信封外侧也留下了我的手机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