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便说一下,我上网时浏览了一番最近的话题,似乎都在和那几个获金、银牌的作品过不去。这很有意思,说明现在大家的欣赏水平都提高了,已不满足于过去的种种陈词滥调了。不过大家情绪化的话讲得很多,而具体的分析和解读却较少。虽然有人对照片的拍摄技术做了较详细的分析,但仅做这种分析是不够的。比如那幅金奖作品“天上人间”,从技术上说就没有什么大毛病,而且也看得出来,作者确实是有一定功底的。但它因此就算是好作品了吗?显然没那么简单。但这幅作品确实很有意思,具有一种自我解构的特征,我也禁不住要对它分析分析了。 首先,这不是一幅以“纪实”为特征的风光片,而是一幅“纪伪”式的带有沙龙性的作品,即有意利用视觉上的错觉,来营造某种“天上”与“人间”的空间上的疏离感,从而建构起一个视觉上的幻象。可以说它是突出其“引申义”而遮蔽其“字面义”的。而此种“引申义”的建构,是以“隐喻”来实现的,也就是说是以画面上的幻象效果与“天上”、“人间”在联想语义轴上的某种一致性来实现的。如果同是这张片子,换上个别的什么名字,则会产生别的意义,如果是颠覆性的,那就成为“讽喻”了。 再看,“天上人间”本身,其实也是具有多种意义的。比如,把“人间”的那一部分换成茅屋草舍,则“天上人间”强调的是“天上”与“人间”的反差和对比,犹如“朱门酒肉臭”之于“路有冻死骨”,强调的是二者之异;而我们面前的这幅“天上人间”,显然强调的是二者之同,有就是说,“天上”即“人间”,“人间”即“天上”。于是,这幅照片就成了一个意识形态的编码及其幻象。成了“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之类高调的影像版。 然而这幅作品又是自我解构了的。一个文本内部的断裂,往往可从它的边缘寻得,因为任何文本的中心与边缘,都是可以被“倒置”的。比如,这幅叫“天上人间”的文本,其图象与标题部分,自然是文本的中心,而作者关于这幅作品拍摄情况的简介,作为文本的某种“补充”,则一般被视为边缘。然而,作者的说明,又往往是有关作品信息的最为直接的依据,就摄影而言更是如此,所以只要有可能的话,作者都会提供光圈、速度和焦距,乃至相机、镜头和胶卷的品牌和型号,以及当时的拍摄情况等。从这个角度上说,这些信息比作品本身更为“真实”,又未尝不可视为是一种中心。而这幅“天上人间”的文本“裂痕”就正是出在作者说明部分里:作者说“那‘天上’的老县城,由于属滑坡地质带,政府已将县城搬迁到山脚下的红河边。老县城的居民将逐步下迁,不久的将来也许就会变成一座空城。” “天上”的房子——天堂——会“滑坡”,会变成“空城”,这实在是有关“天上”的一种“讽喻”。于是原本“‘天上’即‘人间’——人间如天上”的意义也就又发生了变化,成了“‘天上’也不过是‘人间’,即为‘人间’又何来‘天上’?”于是,这一意识形态的修辞幻象,也就随之自我消解了。 这就是解构意义上的一种阅读方式。在这里我并未直说作品的好/坏,这倒不是我逃避价值判断,而是觉得现在妄下判断的人太多了,还不如先理清文本中的各种关系,让大家自己去判断的好。其实我的态度不也是很明确的吗?另外,我的这种解构的解读方式,对许多人而言,可能也太过陌生,说不定又会有人因误解而站出来与我打冤枉仗,这也是无可奈何事,听之任之可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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