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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身色相与市场卖点

2006-7-19 09:48| 发布者: | 查看: 1668| 评论: 0|原作者: 王瑞的博客|来自: 大旗网

 
迷离的肉身
 
近年来的人体摄影热潮,足可以“风起云涌”和“势不可挡”两句成语来形容,不谛为“摄坛”又一起强劲的“一窝风”现象。
 
定下以“肉身色相与市场卖点”为此杂文题目,先是想及“X欲横流”,而接下来自然应当是“方显出英雄本色”字眼儿。这“本色”应是与“弄潮儿”的肉体“本尊”相关。而“沧海横流”之“沧海”似乎应换作“江湖”,方合乎“摄影圈子”的形势。
 
摄影江湖上,以肉身为资本做生涯“打拼”的壮举起于何时?这一头功,现下似乎被女人体模特儿汤加丽,及其拍她肉身的摄影师张旭龙夺去。对此,不服者必定多多。犹如悬而未决的何为中国“新时期”纪实摄影第一者的名位之争,至于何人领中国当代人体摄影之最先,理应成为“中国摄影理论界”的热门议题。然而“理论权威”于此失语,便无怪乎江湖好汉子和好娘子们擅自做主各措其词。
 
例如:《汤加丽人体艺术写真》的编辑关宏曰:“我之所以帮汤加丽出这本‘写真’,完全是因为看中了它会成为国内第一本真名实姓的写真集,一来可以弥补国内空白,二来又是‘第一’的事。”
 
再例如:一再强调“汤加丽是我一手捧出来的”之始作俑者的张旭龙所言:“《汤加丽人体艺术写真》这本书问世以后,被誉为中国人体摄影传世佳作,可以说是创了国内的几个第一了,这是不争的事实。要知道,无论这本书质量怎样差,但它的地位已经被确定了,要想超越它是不可能的。”(以上二则引文出自《美中时报》2003年9月5日第10版文章《各方人士谈对汤加丽“裸炒”的看法》)
 
由名不见经传者而一跃成名“被誉为中国人体摄影传世佳作”,(被何人所“誉为”的?),且敢言“创了国内的几个第一了”,更敢言“要想超越它是不可能的”。如果哪日里江湖上仿照“中国人像摄影十杰”,来它个“中国人体摄影十杰”排行榜,张旭龙即使未必抢得着十杰之第一,但名列十杰之一,按其自诩的夸张风度,应属不在话下。
 
强索记忆,当代国人以肉身之人体为“创作”素材(素到不加装束之赤裸裸)起于何时何者?最先对我的“眼球”具有“视觉冲击力”的“搞创作”,乃是一批干“观念艺术”者的《为无名高地增加一米》。这个堪称中国观念艺术之传世佳作的作品,以摄影为媒介载体,于上个世纪末叶传及世界艺坛,几名长发裸体的男士以“压罗”的方式堆出一米的高度,成就了名作的内容。这一米的叠裸高度,似乎代表了中国观念艺术创作,得以跻身(以身体跻入)世界现代艺术之体的标志。此后,即言“观念艺术”又言“观念摄影”的一位男士艺术家,裸体躺在粪尿横流的厕所之照片,又成功为一例名作。再之后,“最引人注目的艺术家是马六明,他恰当地使用了自己的象漂亮女孩的脸庞,创造了亦男亦女、男女同体的身体形象。”(栗宪庭评论)
 
以上列举之比汤加丽更早映现的借肉身素材成就的“艺术创作”,概以“观念人体”命名,大不同于汤加丽之“美女人体”称号。再溯源起来,1980年代某届“国展”上获金奖的《太阳与人》,在原始“素材”的运用上,摄影作者其人云煽雾照大摆乌龙,最后被揭出的是“挪用”了外国人体画册里的现成作品。如果追究“国摄”(国人摄影)盗版式的挪用招法起于何时,此作当占居史先的“地位”,或可称为“中国观念摄影”(观洋女人而念之于“洋为中用”并获全国摄影大赛金牌奖章)之鼻祖乎?彼时尚未有“摄影理论家”们出于义愤而代表世界摄影界的一代宗师亨利·卡蒂埃-布勒松等名家,向刘树勇的盗版“权力”发起声讨及笔伐的架势。否则《太阳与人》的那块“国展”金牌,大有被追缴回来的可能。
 
                           
欲望的市场
 
中国摄影领域的那些积重难返的流弊,将如何解决?一贯抱着教条主义概念推理版本不放的“中国理论,”眼下时髦的说法叫做“只有靠市场才能解决问题”,这与“政治挂帅”实属同样简单化的一元化思维派生出来的理论口号,大有昔日“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意识形态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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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中国“人体摄影”之兴隆,与扒掉其肉身的表相而“深挖思想根源”,未始不是市场经济支使下的社会消费现象。“人体摄影”,眼下已经泛滥到没有一家摄影媒体不追风、不刊登、不爆炒、不暴露的地步,继汤加丽而脱颖的后起之秀肉身,如过江之鲫潮涌而来。一波簇拥一浪奔腾激越的后“浪”推前“浪”, 撩起心潮逐“浪”高,一发不可收拾矣。
 
色欲横流,方显出英雌本色。是市场煽起的物欲导致人性的色欲勃发?还是色欲本性助长了物欲的激赏?当物欲跟色欲跟“市场”跟“消费”全面“接轨”,英雄与英雌皆获得肉身与灵魂的双向突破性解放,两性联体并开发出来共谋性的用武之地——“人体摄影”领域。试问惯作应声虫表现的“摄影理论界”,面对蓬勃兴旺的人体摄影景观和欲望沸腾的人体摄影市场,敢问“摄影艺术”之路在何方?
由“市场消费”主导的社会实践暗示之下的标准答案应为:路在身上。
 
艺术的名义
 
虽然中国摄影界在文化表现上,总是比中国文学艺术联合会其它的兄弟姐妹界,要晚半拍或迟一步。然而在“人体摄影”的表现上,因了摄影事物特有的直截了当性,终于夺取了一举后来者居上的英姿体现。
 
其次,中国人体摄影的突飞猛进,跟中国当下文化艺术界的大环境还是有密切关联之处。作为观念性的禁区突破,未始不起于“美女作家”的“身体写作”,其中一夜成名的佼佼者已有写《上海宝贝》的卫慧,写《乌鸦》的九丹等“美女”,新近又冒出号称“广东第一个用身体写作”的木子美,已有性爱日记《遗情书》在网上发布,由于描摹性爱细节的太过轰动,据说其网页已发生了“技术故障”。中国文学界为不让女作家独美,近来在“选秀战”中推出“美男作家”新招,号称文学界最年轻的博士生导师之葛红兵,已有望成为第一人。葛红兵乃是“身体写作”倡导者之一,以自传体随笔小说《我的N种生活》成名,要以“美男作家”面世的新作将是《沙床》。
 
毕竟文学的文字描写,赶不上摄影的“写真”更逼真。然而很会摄影的电影奇才兼导演表演于一身的张艺谋,已于2003年10月1日在桂林开演由其担任总导演的旷世新作:“世界上第一部全新概念的山水实景演出”之《印象·刘三姐》。更以其中“漓江儿女”一场里的“人体艺术”之女子裸体表演而抢眼。以真人之真而夺影像之真,深通摄影的张艺谋又以其鬼才之道,以真身之彻底真实出场,乃胜过“摄坛”之“写真”一大筹也。
 
耐人寻味的是,凡是相关“人体”的披露之种种,不免因“用情”特色之故,而引发不“衣”而足的争议。凡作俑者一方,动以“艺术”的名义为反击。关于“人体摄影艺术”之为“纯洁的、神圣的”之言,已成老生常谈的例行“脱”词。绘画中的“人体”,因早有权威的最高指示在上,虽有争执但有据可凭,少了许多纠缠。张艺谋总导演的“天体浴”节目,已有观者出言辩道:“表演尽管是暴露的,但却是艺术的,与色情无关。”
 
至于“艺术的”、“美的”人体,是否必然得是“纯洁的”、“神圣的”?而与“色情”和“性”相关的人体表现方式,是否就不是“艺术的”或属“不良艺术”?这样的问题,又当何论?看来是“人体摄影”必然面对的理论或者伦理之终极问题。
对此,有位名叫方刚的作家口出妙言:“而我们,则应该以平静和赞美的眼光欣赏美丽的人体。有典故说,苏东坡与一个和尚在路上遇到了,和尚说,我看到一堆大粪,东坡说,我看到一朵莲花。和尚以为占了东坡的便宜,高兴地回庙里向师傅报喜。师傅说:‘你傻了吧,心中有粪便便看到粪便,心中有莲花才能看到莲花’。”
 
其实,“而我们”凡属于常人,难得有典故里的东坡与和尚那段非常态的视觉观念境界。如果我们常人见到了肉身的异性人体,既会见到其“美”,会感到其“美”,且又会心生与“性”相关的“色欲”,难道我们视野中的“作品”对象,因而便不再“艺术”了吗?毕竟凡人的肉身是“色相”的东西,“食色性也”本属正常的触觉生理反应和正当的视觉心理反映。难道不能理直气壮言“色情”的“肉身”也是“人体艺术”的一种必然属性吗? [FS:PAGE]
 
美国现代女画家奥姬芙其人曼妙的“肉身色相”,由其夫“现代摄影之父”斯蒂格利兹拍摄下来,已经成为世界摄影史上货真价实的人体摄影传世经典作品。而由奥姬芙花卉化了女性性器官的绘画作品,也已经成为世界美术史上如假包换的传世经典作品。奥姬芙并无意掩饰她的绘画形象是对女性器官的艺术描绘,艺评家都会坦然地揭示这个意象的隐喻性质与其文化价值。
 
关于人体的肉身色相与性与艺术的心理机制以及艺术观点和道德伦理之争,在学术的意义上还会一如既往地继续争执下去。中国人体摄影附带的这些问题,也并非三言两语的典故和长篇大论的解释足以参破。而中国人体摄影所反映出的市场卖点之消费特征,已经昭然若揭于赤裸裸的争名夺利之摄影江湖。
 
无论如何,人体摄影大潮席卷而来,挡也挡不住。这就是中国摄影文化在新世纪的一股异军突起、脱颖而出的主流态势。可以肯定地说:没有市场经济的消费欲望之主导,便不可能有中国人体摄影欢腾雀跃的今朝性奋之勃起。
 
2003年11月17日
 
(此文写完后于2004-05年间相继遍投中国主要摄影媒体,均无着落。其时中国人体摄影的春潮浪涛,正迅猛奔流得汹涌澎湃排山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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