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内容提要：本文以2003年《中国青年报》的《冰点》专栏为研究文本，运用文本分析法对调查性报道的题材和结构进行分析，提出调查性报道中调研性质的题材数量应该增加，在报道的谋篇布局上要突出新闻性，用具有张力的导语开篇，注重报道的连贯性、平衡性。 关键词：调查性报道 《冰点》 题材 结构 目前，在美国以至西方整个新闻界，调查性报道与解释性报道、客观性报道鼎足而立，成为主流流派之一。尽管直到1985年普利策新闻奖中才增设了“调查性报道”这一奖项，但是调查性报道的方式已为众多记者使用，1972年的“水门事件”则把调查性报道的声誉推上了顶峰。 在我国，调查性报道这种新闻报道方式也在探索中发展。中央电视台的《新闻调查》、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新闻纵横》以及一些纸质媒体如《南方周末》、《21世纪经济报道》、《中国青年报》的《冰点》专栏和《财经》杂志等，都刊载（播）有大量的调查性报道。2003年末的《南方周末》在致敬中国传媒的文章中，把大部分的致敬对象给予了调查性报道和这些报道的记者们。如“致敬之年度社会关怀：《南京拆迁户自焚事件真相调查》”（记者：茅文贤 鞠靖 《外滩画报》2003年9月4日）；“致敬之年度公众服务：《SARS内幕》等系列报道”（记者：朱晓超 曹海丽等 《财经》杂志）；“致敬之年度调查报道：《两任省委书记批示 亿万富翁沉冤初雪》”（记者：曹勇 《南方周末》2003年12月18日）。中央电视台的《讲述》栏目对2003年中国记者风云人物进行了大盘点，采写调查性报道的记者首当其冲。 尽管调查性报道在西方已经相当成熟，但在我国尚属于探索发展阶段，这一阶段的特色是既积累了一些可贵的报道经验，同时也暴露了一些在调查和报道方面的问题。近几年理论界对调查性报道的研究很多，研究的重点是调查性报道的定义和类别、调查与写作的技巧、采访中证据和资料的使用以及一些规避法律风险的问题，而对于具体媒体的调查性报道文本的研究很少。本文就以2003年《中国青年报》的《冰点》专栏为研究对象，对该栏目的调查性报道从题材的选择和报道的结构两个角度进行分析，以此来发现《冰点》中调查性报道在这两方面的优点和不足，希望借此来促进《冰点》调查性报道文体的成熟。《冰点》是中国青年报连续做了近10年的栏目，其独特的定位和大篇幅的深度报道一度成为新闻热点，在调查性报道的发展历程中具有很大的代表性。 一、题材选择范围的拓展 调查性报道（Investigative Reporting）曾被西方报界称为“报纸再生的希望之星”。其可以溯源至美国新闻界早期的“扒粪运动” （Muckraking）。西奥多·罗斯福总统曾贬意地将写揭露性新闻较著名的作者同小说《天路历程》中一个不仰头望天主,而只顾拿着粪耙扒集粪便污物的人相类比,“扒粪”之名由此而来。传统意义上调查性报道的定义强调揭丑的特点，美国学者大卫·安德生和皮特·本杰明早在1975年就提出：调查性报道就是“报道那些被掩盖的信息……是一种对国家官员行为的调查，调查对象也包括腐化的政治家、政治组织、公司企业、慈善机构和外交机构以及经济领域中的欺骗活动。”①“调查性报道又称‘揭丑’报道……专门用来揭露社会阴暗面,政府里的黑幕,大企业的罪恶勾当以及黑社会的内幕等等。”②随着我国调查性报道理论和实践研究的深入，调查性报道的题材范围更加宽广，不仅仅局限于揭露性的题材，而是对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进行调研性质的研究和报道。 周海燕在她的《调查性报道采访与写作》中将调查性报道分为揭露性报道和调研性报道，揭露性报道秉承了传统调查性报道的特色，而调研性报道则是“系统地调查研究政府机构、公司企业以及整个社会体制中存在的痼疾和缺陷”。③由此调查性报道的定义就相应的扩展为：“调查性报道是一种较为系统、深入的揭露政府、公共机构以及社会中存在的其他问题，并寻求解决方法为主旨的新闻报道形式。”④ 近年来，我国新闻界也出现了很多优秀的非揭露性题材的调查性报道，如《新闻调查》栏目的《大官村里选村官》、《厄尔尼诺探密》、《中国的品牌》等，《南方周末》头版和《焦点》栏目里一些对社会政治、经济和文化等领域的调研性报道等。 [FS:PAGE] 《新闻调查》制片人塞纳认为，有真相可以探寻的题材，无论是内幕调查，还是对复杂问题的深层研究，都可以进入调查性节目的选题范畴。因为非揭露性题材的调查性报道同样能深入地反映社会体制中存在痼疾，从而寻找解决之道。此外，非揭露性题材具有更大的包容性，可以反映一些可供学习的经验，反映社会生活领域的新气象等。 2003年《中国青年报》的《冰点》专栏也有一部分非揭露性的调查性报道，如12月10日的《盯在背后的眼睛》，报道的是农民的维权问题，是记者有意识的去关注常常被忽视的农民的权益问题。文章开头这样写道：一个偶然的机会，我从几位到安徽阜阳做社会调查的大学生那里看到了一份当地农民自己起草的《农民维权协会章程》。 章程上写着：该维权协会以“以理性维权、科学致富、文化启蒙”为活动内容，为农民利益向社会呼吁，倡导农民通过理性合法的方式维护自身权益；如实反映农村问题、农民问题、农业问题的现实状况，为政府在农村的工作献言献策。 据大学生们说，该协会已在民间活动了两年有余，正逐渐成为当地农民利益的代言人和农民权利的维护者。我决定去那里看看。 文章接下来就开始描写农民维权代表艰辛的维权之路，以及在长期的努力下所取得的成就，即按照农民维权运动代表所总结的“原来我们是哭着维权，现在我们是笑着维权，这股民间力量的价值不但指向今天，而更重要的是指向未来。” 农村、农民和农业这“三农”问题是我国农村工作的主要问题，而农民的权益问题又是重中之重。我国是一个农业大国，只有农村的稳定才有国家的稳定。农民是一个弱势群体，在我国努力建设法治社会的今天，农民的权益问题是我们党应该关心的问题，也是新闻媒体关注的问题。根据一项调查，2000年3-5月，中央电视台一套节目、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南方周末》的所有调查性报道中，农村问题占了27.4%，在题材分布类别中达到最高。一直以来，农民权益被践踏和受到不公正对待成为新闻话题，媒体展现给我们的是一个弱势群体的无奈和无助，激起受众的是怜悯之心和忡忡忧心，又无可奈何。而《盯在背后的眼睛》这篇报道则给人以一种激奋的感受，记者以敏锐的眼光来发现农民思想观念的变化和法律意识的觉醒，农民用实际行动来维护到自己的权益。这是记者有意识的去调查研究社会改革进程中农民的法律意识问题，是一篇具有启发意义的调研性质调查性报道。 再如2月12日的《垒起万里护林墙》，该篇报道写的是山西壶关县十里村党支部书记向学平带领村上的老百姓在太行山上筑建森林防火墙的事迹。文章在开头一个引子之后写道： 这是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新闻：一个县的人民为了保护80万亩林海，历时3年，用石块垒出一万里长的护林墙。这是只有愚公才能干出的事。太行山基本是座石头山。山西壶关县与河南林县（林州市）在这石山上挨着。 护林墙与林州的红旗渠连接上了，一前一后像两条长蛇一样在穷山沟里舞动。如何又生出一条如红旗渠一样的工程？记者带着这个问题，冒雪赶往晋东南的壶关县。 环境保护题材也是调查性报道题材的主要组成部分。环境和人们的社会生活息息相关，植树造林是防止沙漠化，保护自然环境的一个有效措施，为森林筑建防火墙的意义也就更大。这篇调查性报道的记者预先提出了一个问题：“如何又生出一条如红旗渠一样的工程？”然后带着问题深入到壶关县，从而了解到壶关县十里村党支部书记向学平如何顶着压力，在壶关县垒出一万里的护林墙。记者在报道中向受众介绍他们如何防止乱砍乱伐，建造护林石墙，保护北方绿化率最高的壶关县，言语间无不赞扬向学平以及村民不懈努力的可贵精神。以往我们所看到的环境保护的报道几乎都是负面的，《垒起万里护林墙》的记者则从正面的角度，报道人们保护森林、筑建防火墙的努力和决心，反映了人们重视环境问题的自觉性，对其他森林的保护起到启发和借鉴的作用。 [FS:PAGE] 在西方，调查性报道与“揭丑”总是联系在一起，这是与资本主义国家的性质相适应的。西方的媒体本质上是为资本主义国家制度服务的，它们掌握在大财团的手中，商业利润是这些媒体的最终目的。因此为了提高收视率、发行量、点击率等，他们总是不顾对社会可能造成的负面效应，一味的将“揭丑”和制造轰动效应放在首位。而我国的国家性质决定了媒体的性质，在社会主义中国，媒体是党和政府以及人民群众的喉舌，社会主义新闻事业的根本任务是“以科学的理论武装人，以正确的舆论引导人，以高尚的精神塑造人，以优秀的作品鼓舞人”。以这个知道思想来观照我们的调查性报道，可以看出我国的调查性报道较之西方有更广的题材范围和更大的生存空间。上文所提到的调研性质的调查性报道可以说是中国特色的调查性报道，对社会生活具有指导意义。 《冰点》专栏已经有近10年的历史，其调查性报道的题材相当广泛，如深刻揭露官员的渎职腐败、犯罪、农村问题、环境保护、教育问题等，在以揭露性为主的报道中，也出现了部分如上文所举的调研性质的报道，从正面或者中性的角度报道事件，给人以启迪。从另一个角度来看，“现实社会中，不仅揭露性题材中有需要揭露和公之于众的内容，中性、正面题材中，同样存在被隐藏、不为人知的内容，当其它体裁在容量和手段上不足以全面充分表现其复杂性时，调查性报道便可以发挥它强大的表现力。可以说，采用调查手段采写新闻，丰富了非揭露性题材的表现方式。”⑤ 当然，《冰点》专栏的调研性的调查报道数量还很有限，对于一些社会上的敏感问题，其自身的调查力度还不够。比如7月30日的《如何改革大学？》，全文摘用留美青年学者李猛的文章，对北京大学人事改革草案进行研究。我们的记者事实上可以通过自己的调查，以北京大学的人事制度改革为背景，来研究我国大学的其他制度以及其存在的一些弊端等。笔者希望能够在将来看到《冰点》有更多的调研性质的调查性报道，在诟病社会体制中的痼疾和介绍各种社会新知中不断体现《冰点》的独特风格。 二、报道结构的四个要素 这里讲的报道结构是指整篇调查性报道的谋篇布局，本文从下面四个角度进行分析。 1、突出新闻性。调查性报道挖掘的是“新闻背后的新闻”，所以它仍然必须是新闻，因此在开头写导语的时候就要注意时效性，尽早给受众一个离报道发表最接近的时间。2003年《冰点》的调查性报道文本中，大部分报道都注重了新闻性，在文章开始部分给出了离报道发表比较接近的时间。 如12月17日的调查性报道《不付钱的“赎买”》中，读到400字处就有这样的交代： 2003年初冬的一天，我随马振环走进她在北京市西城区中廊下胡同10号的住所。 接着文章按照记者的行踪展开，从房主房屋被迫“经租”到房产权丢失，历史跨度有70多年，记者有条理进行调查报道，脉络清晰又不乏新闻性，文章最后提出的“‘经租房’房主们依宪主张的权利，还会被漠视多久呢？”这不仅是记者的思考，也是我们的权力部门应该思考的。 而8月20日《草原“出平湖”》和9月24日《卡壳的申诉》等则在报道的一开始就有最接近报道发表时间的时间要素。《草原“出平湖”》的开头是这样的： 2003年6月，一个微弱的声音飘在互联网上。一个名为“曾经草原”的人在网络中到处张贴一封申诉信：“我的家乡东乌旗是全国面积最大的优良的天然牧场……但是，我们旗委……这些年从各地招商引资兴办企业……在牧民们承包的草场上兴建造纸厂，没有污水净化设备，更不做环保评估，将工业废水直接向牧民承包的草原上排放……污水流遍周边草原，污染了18户牧民的承包草原1.5万亩，造成牲畜中毒、死亡、流产，直接经济损失二三十万元。牧民长年饮用被污染的水源，也出现头晕、恶心等症状。 [FS:PAGE] 随即在接下来的900多字处，记者写道： 2003年7月，我来到内蒙古东乌旗实地调查。 《卡壳的申诉》的开头是这样写的： 2003年8月，我从黑龙江省鸡西市采访归来，途中，接到鸡西市委一位同志电话，他为难地说：“希望你能理解我，我们这儿关系太复杂，别写这案子了。” 调查性报道以深度和详尽见长，新闻的时效性不是很强，但调查性报道归根到底还是新闻报道，所以必须具备新闻的“新”的特点。许多调查性报道都需要记者花费很多时间去调查研究，因而时间跨度就有可能比较大，比如一些犯罪事件的报道，事件可能已经发生了数周甚至数月，记者只能以现场的采访、司法部门的处理结果或者对罪犯的采访为新闻的由头，在导语中突出这一时间点，为报道赢得一个接近报道发表的时间。 2、导语语言的张力。一篇调查性报道的优劣，既跟前期的调查采访有关，也跟后期的写作有关。导语的写作至关重要，其表达方式也越来越多样化，有归纳性导语、引语式导语、叙述性导语、提问式导语等。好的导语能够引起读者探求事件原委的欲望，这是反映一个记者后期写作水平的关键。但不管以何种方式写作导语，其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能在几秒钟能抓住受众的眼球！设置悬念是很多调查性报道常用的方法，《冰点》的记者们就用的很娴熟。 在《卡壳的申诉》开头第二段记者写道： 我很奇怪，调查一个数额不大的“偷税”案，为什么会令他及周围人这么为难？在鸡西采访期间，采访对象对我提出的问题总是躲躲闪闪，不是不知道，就是不清楚，聊到此案的细节，却又都了如指掌。 更为奇怪的是，被告人张立福，在2002年底接到一审判决书后，并没有向中级人民法院提出上诉，而在上诉期过了几个月之后，才向鸡西市两级法院提出申诉，要求撤销一审判决，宣告申诉人无罪。 在《不付钱的“赎买”》一开始就设置了这样的悬念，让人们想知道究竟他们想说又不敢说的是什么。文章开头这样叙述： 这是一群沉默了近半个世纪，终于发出自己声音的人。 在他们身后，很多人直到死去都没有胆量说出这句话，而是把遗憾、不解和委屈留给了自己的儿女。 更多的人在听到相同命运的人的呼唤时，只是胆怯地摇摇头，迷惘而恐惧地退回到历史的阴影中。“还是算了吧！”他们说。另一些人不安而警惕地回答：“嘘———别再提这事儿了，我们害怕。” 然而站出来的人们似乎下定了决心。他们拿着泛黄的文件、复印了多次的证明，坚定地说：“你们这么做是违反宪法的！是对我们的欺骗和掠夺！我们要求根据宪法维护自己的权利。” 设置悬念，在叙事学中被称为信息的延宕。在调查性报道中设置悬念造成信息传播中的暂时信息断点，能够激起人的欲望，限制人的满足。《卡壳的申诉》中记者的“奇怪”和《不付钱的“赎买”》中记者的欲言又止无不激起受众的好奇心，一口气读下去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 导语的写作方式多样，设置悬念只是其中的一种方式，语言的张力则体现在很多方面，如细节描写、适当的修辞等，这里不再一一枚举。总之，记者在写作时精心锤炼语言能够使报道更加出彩。 3、报道的连贯性和完整性。娴熟的记者能够将调查所得的资料仔细研究整理，写出一篇脉络清晰、结构完整的文章，这里以《冰点》12月10日的一篇调查性报道《盯在背后的眼睛》为例。文章的开始部分是写记者偶然看到一份安徽阜阳农民自己起草的《农民维权协会章程》，决定去那里看看农民维权的现状。这是导语部分，接下来文章开始介绍农民维权运动兴起的原因： 杨云标（农民维权运动的核心人物——笔者注）说：“刚开始时，我们维权都是以个体为主，自己写控告信，然后跑到有关部门反映问题，也有的人进行暴力对抗。但是，个体维权者往往面对的是一个强大的权势阶层，或者是强大的家族势力，在这些人面前，个体抗争的结果常常是遭受到更大的权利侵害，有时甚至是灭顶之灾。”“就拿我自己来说吧，因为上访，两次被抓，挨过打，罚过跪，女朋友吓得逃回了老家。我们这些维权骨干，过去因为维权几乎无一例外的都受到过打击报复，有的人甚至被整得倾家荡产。” [FS:PAGE] 文章接着介绍杨云标开始维权时所遭受的打击报复，收到恐吓信、非法拘禁等，个人维权道路非常艰辛。最后安徽省委督察室派来督察组调查杨云标上访材料的内容，对他的行为给予了肯定。杨云标的维权活动取得了成功，但是社会上还有许多人的权利遭受着不法者肆意的践踏，个人的维权活动力量微乎其微： 杨云标说在那段日子，他的心每天都沉重如铅，他说：“当权利被侵害时，面对权势，有的人选择了躲避，守候着人性的底线；有的人选择了逆来顺受，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也有的人选择了反抗，但却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从我自己和周围一些人的经历看，个人维权不但成本高，风险大，而且效益低，这中间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作为中国最大弱势群体的农民没有一个真正能代表自己利益的组织，这注定了农民的权益一直被社会普遍漠视着。而在这种长久的漠视中，农民的权利意识被阉割了，农民对自我权利的诉求被忽视了，人口最多的农民被集体边缘化了。” 于是，杨云标等维权骨干决定成立一个农民维权协会，用集体的力量来维护农民的权利。 2001年3月7日，一大早，20多名来自颖州、阜南2个区、县，三合、柴集、程集3个乡镇，6个行政村的维权骨干 陆陆续续来到了杨云标家，讨论筹建农民维权协会的事，经过几天的反复讨论，他们起草、通过了协会章程。章程总则第一条规定：农协以帮助社区农民进步、维护农民正当权益为活动宗旨，以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法律为具体行为依据，以符合人类社会发展客观规律的先进文化为理论思想指导，为建设现代化民主、法治国家而不懈努力。并提出了“理性维权、文化启蒙、科学致富”三大活动内容。 尽管农民维权协会没有在有关部门申请到正式的“身份”，但它的作用却不可低估： 杨云标告诉我，由于维权群体的存在，现在，贪赃枉法的事少了，随便抓人、扣押人的事少了，乱罚款乱摊派的事也少了。由于维权群体的存在，一些人再不敢明目张胆地将民主选举、村民自治玩弄股掌之中。我在三合镇采访时，一位镇干部也坦率地告诉我：“现在时时刻刻都感到背后有一双双眼睛在盯着我们。” 对于这个农民维权运动的骨干来说，维权道路风风雨雨，自有一番感受： 谈起这几年的风风雨雨，杨云标说：“原来我们是哭着维权，现在我们是笑着维权，这股民间力量的价值不但指向今天，而更重要的是指向未来。” 中国古语有云，作文要“凤头、猪肚、豹尾”。这篇报道到这里已经顺利完成，结构严谨，脉络分明，对于农民维权运动的兴起、农民维权协会的组建及所取得的成绩均有完整的表述。 报道的连贯和完整性有赖于对采访和调查素材的组织和整理。在报道的写作方面，有倒金字塔式、按照时间顺序式和解悬式，根据不同的选题采用相应的写作方式。但不管采用何种写作方式，报道的连贯和完整性不能忽视，这是作为一篇报道的起码要求。《冰点》近10年的历史磨练，在报道写作技术上已经相当娴熟，是其他媒体可借鉴之处。 4、报道的平衡性。客观、公正是新闻报道的原则，记者是驾驭调查性报道语言的主体，在调查性报道中应尽量使用客观的语汇来陈述事实，对报道事件的双方也应尽量给予同等说话的机会。很多调查性报道都注意到这一点，给双方说话的机会，但在篇幅的比例上经常“失衡”。仍以上文所举的《卡壳的申诉》为例，笔者做了初步统计，事件双方在语篇上的比例为1：3.7，而在《不付钱的“赎买”》中，几乎只有被“经租房”者一方的声音。 密苏里新闻学院《新闻写作教程》编写组认为调查性报道“指的是一种更为详尽、更带有分析性、更要花费时间的报道。”一篇调查性报道要有详尽的分析，就必须进行深入的调查研究，而这种调查是对事件双方的调查，给双方尽量同等说话的机会。记者应该是一个冷静的旁观者，他的责任是把事件尽量完整真实的展现给受众，把事件双方的话语、态度用客观的语言表达出来，让受众自己从报道中做出价值判断。 [FS:PAGE] 三、结束语 对调查性报道的题材和结构进行分析，目的都是为了促进调查性报道的发展。媒体不仅担负着引导舆论的重任，同时还肩负着传递新知识、解释新现象的任务。在社会主义中国改革和发展的进程中，新事物源源不断地出现，媒体有责任向受众介绍新知。记者可以利用调查性报道的方式比较全面的了解新事物，以便于客观的、多角度的向受众介绍新事物。因此，调查性报道可以突破“揭丑”的习惯性题材，将笔触深入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中国青年报》的《冰点》专栏已经有部分调研性质的调查性报道，但是数量不多。而事实上社会生活领域可以研究的题材很多，需要记者以敏锐的眼光去捕捉。 对于一个选题，记者可能花很多时间去调查研究和收集资料；而对报道文章，却可能是匆匆而作，粗制滥造。调查性报道不同于社会调查报告，它同样要有新闻性，需要精心的构思，谋篇布局。有近10年历史的《冰点》在调查性报道的结构上已经处理地比较灵活自如，这也是其他媒体可以借鉴的地方。因此，挖掘一个好的题材，深入地调查研究，收集到尽可能多的资料，精心的谋篇布局，是一篇调查性报道成功与否的条件。 对调查性报道的研究角度很多，本文仅从调查性报道的题材和结构两方面，对以《冰点》为代表的我国调查性报道的得失进行了初步的分析，提出在我国国家制度下，调研性质的调查性报道的数量还不够，媒体应该自觉地去挖掘社会生活各个领域中深层次的问题；在写作调查性报道时，需要记者精心地谋篇布局，认真写作。 参考文献： ① 穆冰，试论中国特色的调查性报道，《军事记者》2003年第10期 ② 李良荣，《西方新闻事业概论》，复旦大学出版社1999，第134页 ③ 周海燕， 《调查性报道采访与写作》，新华出版社2003，第12页 ④ 周海燕，《调查性报道采访与写作》，新华出版社2003，第1页 ⑤ 穆冰，试论中国特色的调查性报道，《军事记者》2003年第10期 作者：陆红梅 苏州大学传播学院2002级研究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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