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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概述:传播技术与知识形态

2007-10-26 11:52| 发布者: | 查看: 1705| 评论: 0

    对传播现象的研究还没有上升为一门学科以前,人们往往关注知识的内容及其概念演变的历史,而少有人认识到,知识形态其实还受制于传播技术的发展。直到传播学创立起来并日渐成熟以后,人们才开始了解知识形态与传播技术的关系,这种关系,对形成我们对世界的认知与描述,起到了重要作用。人们意识到,知识形态本身就有一部历史,而支撑这部历史的,就是传播技术的历史性变化。在传播学,对知识形态与传播技术的历史研究,就归入到“知识传播史”或“传播社会史”的范畴。
  
    从知识传播来看,人类知识的历史大致上可以分为这样几个阶段,它们分别是前文字时代、文字时代、印刷时代、电子传输时代和互联网时代。从传播技术来看,又可以分为口语传播时代、文字传播时代、印刷传播时代和电子传播时代。从视觉传播来看,还可以分为前图像时代和图像时代。而在图像时代,又可以从成像原理而分为模拟成像时代和数码成像时代。所有这些分期都基于一个简单的理由,那就是人类的知识形态无不受制于特定的传播技术与手段的变化。 

  
    在前文字时代,除了原始口语以外,人类知识的基本形态是图像与器物,它包括目前已经出土的新旧石器时代和早期陶器、青铜器时代的不同器物,以及早期岩画和人类有意识的视觉留痕。这个时代知识传播的主要方式是口语传播,也包括适当的手势与身体传播。图像与器物凝聚着知识的内容,但由于巫术的普遍存在,使得观看与使用和原始仪式密切相关。文字的发明是人类文明进程中的大事。因为有了文字,书写成为一种必须,书写阶层也由此而产生,同时也培养了最早的阅读阶层。在这个时代,文字依赖书写而成为事实,思想转变成可以书写的知识而为社会所珍重,并得到适当的保存与发展,早期的书籍在这个时候出现,知识由此获得了相对独立的形态。印刷时代的到来迅速扩大了传播的速度、范围和容量,批量印刷的书籍成为印刷时代最重要的知识载体和形态,这进一步巩固了书写阶层与阅读阶层的社会地位,并为知识的广泛传播创造了条件。到了资本主义时代,随着印刷机器的出现,古老的作坊演变成了现代化的企业,资本成为推动印刷业发展的有力扛杆,从而促进了知识形态的巨大变化。在书籍之后,紧接而来的是报纸与杂志的出现,把社会各阶层都更深地卷入到阅读与书写的领域。这一时期的最大变化是,第一,社会各阶层对话语权争夺更趋激烈,因为话语权已经随着传媒的发达而成为一种重要的象征性权力。第二,这种争夺的结果就是文化工业的出现。文化工业成为印刷时代最重要的成果。 

  
    1839年摄影术正式诞生,宣告人类知识形态之一的视觉形式,开始进入图像时代,一改过去手工绘制的历史,一部由机器依据人类观察与需求而纪录下来并得到大量复制的视觉图像时代正式到来,这极大地改变了人类对自身与世界的认识。随后发明的电影,更为图像从静止向活动发展提供了条件,人类迅速从图像时代滑向了影像时代,视觉对社会进步与知识发展的重要性空前提高。然后是无线电的发明与应用,这带来了传播技术的革命,电子传输时代正式降临人类社会。在这个时代,诸多重要发明之一是电视。电视不仅极大改变了我们的视域,而且还改变了知识传播的方式,最后改变知识形态本身。一种新的文化,研究学者称之为的视觉文化由此产生了,这促使人们认真面对由电视而形成的一系列文化现象。在印刷时代,人们获取知识的方式是阅读,但在电子传输时代,观看开始成为一种重要现象。这导致了阅读方式的变化,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贬低了阅读的意义。
  
    今天,人类所面临的最新一轮知识更新无疑和互联网有关,视觉成像也由原来的模拟方式转向数码方式。这一新的知识形态的更新,显然要追溯到计算机和数码技术的发明。有趣的是,最早的计算机和数码技术都出现在上个世纪的四十年代。1946年,美国麻省理工大学出现了第一台计算机。1948年,著名的传播学者香农在美国贝尔实验室成功创制了数码录音技术。经过四十多年的发展,到了上个世纪的八十年代前后,电子技术获得了一种空前的加速度,以前所未有的方式改变着人类文明的固有形态。越来越大的储存空间和越来越快的传输速度,正在使地球村成为那些拥有个人计算机的人们的桌面事实,以至有学者指出,今天的世界已经被改造成为一个屏幕世界。过去,人们为获取知识而努力,为收集资料而耗尽生命,今天,相反的情形越演越烈地折磨着每个人,因为信息垃圾正在包围着我们。大约在十年前,信息爆炸和信息高速公路还是两个极具争议的名词,它们所指证的对象多少和预言有关。可今天,已经少有人愿意讨论这个明显不过的事实了。还有就是,随着电子技术的飞速发展,更具私人化的小型可携带性电子产品正汹涌而来,它集合了通讯、储存、电视、传输与复制等多种功能,为每个人带来方便的同时,也使知识成为令人可疑的对象,而受到日益随意的处置。所谓“第五媒体”这个概念,正是对这一鲜明事实的模糊认定。从传播学角度来看,我们还不能完全清楚地界定人类未来的知识形态的具体方式与发展方向,但知识的技术化和大众化却是明显的趋势。在这种技术条件下,论证知识的神圣性,可能会遭遇到空前的灾难。 [FS:PAGE]

  
    最后,我愿意用美国一本讨论高科技与文化之间的微妙关系的书来结尾。这本书叫《高技术-高接触:对技术与意义的探讨》,是美国著名学者纳斯比特和他的女儿娜娜以及一位艺术家道格拉斯·菲利甫合写的。在书的导言部分,作者指出,今天我们正处在一个高技术狂迷的时代(high tech intoxication),其中有六个象征,它们分别是:第一,不管是宗教崇拜还是营养食谱,人们都热衷于快速搞掂;第二,对技术既恐惧又崇拜;第三,搞不清楚真实与虚假的区别;第四,视暴力为正常;第五,热爱技术就像热爱玩具一样;第六,生活在冷漠与烦躁之间。
  
    至于在这六个象征之下,人类如何来处置自己的知识形态,知识本身将如何发展,我们只能拭目以待。
                                                                      2006-10-26
 
按:06年9月我去西安参加由西安美术学院召开的一个美术理论研讨会,会上讨论互联网时代如何更新艺术批评话语模式的问题。讨论自然热烈,但似乎在座的并没有谁意识到传播学当中还有一门“知识传播史”的存在,是专门讨论传播技术与知识形态关系及其发展的。会后,我应会议之邀,写出这篇简短的介绍性文章,也算是对讨论的一个贡献。刊录于此,求教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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