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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遥国际摄影节的创立之初

2007-11-1 10:11| 发布者: | 查看: 3354| 评论: 0|来自: 博联社

    不久前,高主编亲自来电核实一些东西。我心想,来真格的啦?果然,前几日有朋友来电,说看见书中有我的文章。近日书寄来了。我看了,好象只字未动(除了改了几处错讹)。加上前几天突然从网上看到,总会……

平遥国际摄影节的创立之初
 
         (文载中国摄影家协会五十周年文集《往事如歌》)
    自按:
    此稿为中国摄影家协会约稿。
    平遥之事难以回首。一日老相识高琴、丹青,以及他们手下的小编辑先后来电,要我为平遥的初创写些东西。
    戏言:我敢写。你敢登?
    “这是什么话。你什么意思!”泼辣高琴,依旧那样泼辣。
    不久前,高主编亲自来电核实一些东西。我心想,来真格的啦?果然,前几日有朋友来电,说看见书中有我的文章。近日书寄来了。我看了,好象只字未动(除了改了几处错讹)。加上前几天突然从网上看到,总会五十周年突出贡献者表彰名单中,竟然有我的名字。我又去搜索了几个我认为不可能列入他们表彰名单的人的名字,几乎都在。令人刮目。
    这是原稿,今发在这里,供大家参考。
    顺便一点说明:书中选用两张照片,写上了我拍字样。这是我没说清之过。那时我哪顾得上拍照片?但安排我社编辑石志强负责全程拍照,留做影像记载。石是拍手,不负我望,拍得不错,留下了珍贵瞬间。因此这书中得以有形象充实。但似乎只用了一张我提供的,另一张可能是编辑组安排,不署我名就更好了。
                                       博主即日

    开幕式主席台。最右为布勒松夫人、马格南著名女摄影家马丁·弗兰克。
                                                吴家林摄
 
    改革开放以后,中国摄影界的对外交流活动一直不很顺畅。一方面是体制问题,有资格展开对外交流项目的单位很少;一方面是条件问题,语言障碍使许多有些机会的人或组织难以向前跨步。后来知道,其实外国人同样面临语言问题。好不容易有了自由接触的机会,大家只能简单寒暄,离了大多为公事公办的翻译便寸步难行,这大大地影响了摄影界对外交流工作的开展。问题是,各行各业都前进了,摄影界却显得与人家的步子很不协调。
    由于人民摄影报社在中国摄坛的多年积累,已经具备了独立展开对外交流活动的条件,我们也一直在寻找机会展开这一工作。最初主要是通过本报驻海外各地特约记者、朋友和我的老相识帮忙,向各主要摄影组织、博物馆成套地赠送合订本、画册,和相关资料,并在报纸上开辟《海外风》专版全面开展介绍。美国的王瑞、澳大利亚的徐家树、新加坡的陈建中、日本的冯学敏、黄金树、顾铮等都曾做过不少工作。比较集中的在1997年,与萨尔加多的联系,与人民大学合作组织雅克布森报道摄影研讨班,出访台湾、欧洲等。这期间先后结识了吴嘉宝(台湾)、曾年(法国)、陈小波(美国)等海外朋友,他们都对我们独立开展对外交流活动表示出极大的热情,并全力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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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1998年11月出席Oracle国际会议时正式参加国际权威摄影组织的,这是吴嘉宝的功劳。当时还在日本就学的顾铮和冯学敏告诉我,这个会议的成员几乎囊括了国际摄坛在世的所有重要人物。开会期间我只感受到大家对我的格外重视和热情,对许多事情和人物仍十分茫然。但更为他们对中国的一无所知感到惊讶,一种义不容辞之感由然而生。好在我有着多年从事摄影专业采访的经验,收集到了所有人的联络方式,并正式参与了那时在中国还很幼稚的互联网实时沟通渠道,大家一直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一个月后,我报独立组团访问欧洲,成员有我,副总编张小明、山西日报摄影部主任王悦。旅法摄影家曾年全力帮助,老朋友普雷基以联系图片社的名誉发出正式邀请。这次出访结识了荷奈·布里、弗朗索瓦·易贝勒、帕特里克·扎克曼等许多著名摄影人,拜访了马格南、联系图片社、欧洲摄影之家、WPP、费加罗、解放报摄影部、PICTO、FNAC等许多摄影组织,更重要的,是让我们对海外,特别是对巴黎这个摄影的故乡,国际摄影之都有了直观的印象。
    几次直接交往和成功访问,足够数量和质量的海内外联络资源,激励我们必须加快这项工作的进程。我与中国艺术摄影学会的会长刘雷(我是副会长)、台湾摄影家林添福等多次在一起认真分析形势,研究方案。2000年5月,一个重要人物的出现,使这项计划得以以远远超呼我们想象的速度和质量开始实施,他就是阿兰·朱利安。
    阿兰是随夫人魏淑宜到洛阳外院讲学来中国的。早些时候,我报曾隆重介绍过这位执着而富有激情的摄影人。2000年他们完成合同准备返回欧洲,河南的朋友推荐他们,应该去山西一趟,专门访问一次人民摄影报社。后来知道,阿兰这次来是有“野心”的。他受舅舅马克·里布影响,对中国充满了感情,非常希望在中国明显崛起于国际社会之际,把发展方向定位于中国。阿兰去平遥观光了一趟,回来便大力向我推介,这里是办国际摄影节的绝佳选址。我当然喜出望外,也向他讲了我们的规划和正在进行的努力,桂林、青岛、大连、北京,都有条件,实在想象不出平遥对办摄影节有什么好处。阿兰说法国的VISA是他和热华索一起创办的,刚好9月初开节,设法让我们去一趟,一看就全明白了。他承诺自己即有经验,又有许多有利条件,这事不会有问题。但当时已经是5月中旬了,这样大的综合项目可不是随便说说就行的。阿兰办事如何我一点谱儿也没有,因此对这事并没有足够的信心。阿兰做事的执着、认真、无私和高效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并为以后我敢于依靠他全面展开工作打下了牢固的基础。
    阿兰6月13日便发来信息,佩皮尼昂热情欢迎我们,愿意全面配合。那时阿兰还没有离开中国。我与我的老领导,名誉总编辑谷威,社长郭笑云等认真分析局势,决定立即找晋中市委和平遥联系,正式组团。当时的晋中市委书记申维辰曾是谷威省体委主任一职的继任,在此之前谷威曾向他提议此事,得到愿意支持的答复。申对此事表示出较高热情,并透露他很快调省委宣传部,可以更好地协调此事,并建议我们与平遥县政府共同组团。但平遥的几个干部刚刚访欧回来,而且有重要事务要办,再次出访有困难。9月5日,由我,谷威、郭笑云,和自愿自费随团的台湾摄影家林添福一行四人,登上了赴法的飞机。9月2日VISA已经开节,我们能在这样短的时间内成行已非易事。
    由于阿兰夫妇和热华索的全力配合,VISA一行使我们大开眼界,基本上整明白了国际摄影节的运作模式和相关技术。阿兰认定2001年万事伊始,是个好兆头,我们有能力在这一年创办中国的摄影节。这不仅是第一次办摄影节,而且是在中国第一次举办,要在国际摄影领域产生足够影响的摄影节。这是一个涉及全方位协调的大型综合项目,准备节目,搭建班子,开展招商,各项审批,整修场地,展前准备,一环套一环,谁也没有经验。一系列相关技术问题,要求我们必须有一年的时间准备,才能确保把这第一炮打好。我们详细地掐算了各重要摄影节的开节时间,并认真考虑欧美人工作和节假日的习惯安排,确定在9月下旬开节最恰当。但这对我们是一个十分艰巨的任务,必须全力以赴,分秒必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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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来后马上起草考察报告,于10·1长假后迅速报送省委宣传部,并在报社内部正式动员,安排部署。一个半月后(11月20日),新上升的申部长在文件上批示,要求纳入外宣办工作计划,展开调研;12月7日,省委外宣办召开首次调研会,副主任王拉英主持,主要由我们几个出访成员介绍情况。但由于种种原因,工作常常陷入停顿,这使我们非常着急。项目不能确立,许多具体工作无法着手。2001年2月中旬阿兰专程来华,拜见政府官员,实地考察平遥,为此事点火升温。此时他们夫妇已得到马克·里布的郑重要求:放弃一切工作机会,全力创办平遥国际摄影节,并答应调动他的全部能力配合。3月2日,省外宣办召开工作会议,“平遥国际摄影节”正式列入全省外宣工作计划。但第一次举办这样复杂的涉外项目,绝非一个省级宣传部门就能决定,仅到北京审批一项,足足花去我们两个半月的时间。为此事,悠闲惯了的刘雷绞尽脑汁,用尽招法,许多人拼命奔波,直到5月14日正式拿到批文,离计划开节时间只剩下了四个月。
 
    这段日子对许多亲自参与操作的人来说都不堪回首。
    临到开节前一周,一个“9·11”又把所有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我第一次发现,远在天边的事,竟让我们如此揪心挂肚。记得12日早上,也就是纽约当地时间这个魔鬼日的当夜,阿兰象往常一样按时到我办公室上班。我从网上找出英文报道和已经铺天盖地并不断翻新的图片让阿兰看。过了好久,阿兰只说了一句:“马克在纽约。”
    我们拼命拨电话。但一个也不通,是线路不通。涉及美国的除马克外,还有几个重要人物:摄坛超级大牌,美国著名摄影家玛丽·艾伦·马克;原生活杂志著名图片编辑,COBIS图片总监彼德·豪尔;原沙滩棕榈报著名图片编辑,时任美国俄亥俄大学视觉传播系主任耐斯·万德;玛格南四大女杰之一苏珊·梅萨勒斯。
    我俩站在那里半天,不知该干些什么。整个平遥国际摄影节是在马克·里布全力支持下,才得以如此声势浩大地实现。这么多重要人物是靠他的影响才能调动。即使不出闪失,面对这样重大的突发事件,他们是否还能履约平遥?这么多重要人物不能出席,我们真不知该如何应付。
    后来的结果,苏珊是绕道英国赶来,并坚持自己处理多出费用。她还带来了一本时代周刊,上面跨页印着苏珊拍的世贸大厦正在倒掉的照片,下面是惊慌四散的人群;马克象没事人一样喜喜哈哈地按时赶到。他是靠自己的面子和主动为航班拍照,换来一张免费机票;彼得·豪尔因COBIS的要职,取消了计划;耐斯·万德因学校封门,还要管理学生,只好再三表示谦意(马丽·艾伦·玛克在此之前因时间安排问题正常告假)。
 
    无论如何,9月20日那天,这个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国际摄影节准时开幕。
    那些天,一直阴雨不断,而且越下越大。20日一早,不到六点,我和阿兰便爬起来,听着雨声,心情异常沉重。我打电话给布展指挥耿崇仁。他安慰我别急,只要给他两个小时,就会把一切搞定。可开幕式10点开始。县衙那个主会场有许多设计,在雨中根本无法进行。夜里我去看时,那里与平时没有任何区别,两个小时,怎么来得及?即使8点雨一定会停下来,满地是水,又怎能保证弄出一个差不多的开幕式?我不敢往下想,只能听天由命。
    好象是八点多,雨真的停了。我几乎是十点准时到达那里的,我实在不敢看那里的混乱,我的任务是把所有重要的宾客准时引到那里。现场的景象让我看呆了。
    衙外人山人海,红灯高挂,彩旗飘扬,院中更是布置得喜庆而热烈。青砖地上尽管还泛着湿气,但没见一汪积水,空气清新润爽。大门前做起个巨大的充气拱门,身穿崭新警服的警察乐队在门旁奏得正欢。不知哪里请来一个装备齐全的威风锣鼓队,鼓声凛凛,人心震撼。我最担心的,主席台上通台宽的巨大屏风早就搭好,红地毯把气氛一下子烘托了出来。天空中飘着巨大的气球,祝贺的彩带迎风舞动。两侧走廊被画廊、网站摆满了桌椅和宣传牌,廊檐下飘舞着各家的彩旗广告,早来的摄影家正围在那里问这问那。让人最不可思议的是,院里的人群一反常见的拥挤嘈杂,三五一组,均匀散布院中寒暄应对,斯文得很,让人一下子想起了欧洲常见的鸡尾酒会。随我一起来的老外兴奋地向我伸出大拇指:真没有想到,在平遥这样古老的县城中,竟能看到这样有品味的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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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我不得不赞叹平遥人的实干能力,赞叹他们那种早已不知多少夜没有合眼的拼搏精神。我很累,但在他们面前,我自知无法并论,是他们把这一切变成了现实,而且是在这样不可思议的情况下,实现了我们多年的梦想。讲话结束了。随着声声炮响,天空中顿时彩条蹿舞,所有的人抬头仰望,笙管齐鸣,鼓乐震天。我和阿兰紧紧地抱在一起,放声大哭。
 

   开幕式场景。图上外宾为(左起):
   前排:阿兰·朱利安
  中排:热华索(法国VISA摄影节总裁)、阿兰·桑雅格(法国蓬皮杜国家艺术中心摄影部主任,欧洲著名艺术评论家)、阿尼亚茨(法国文化部摄影部(视觉艺术收藏鉴定委员会)主任)
  后排:奥莱格(俄罗斯摄影大厦副总裁)、科林·雅格布森(英国某大学摄影教授,《Reportage》杂志主编)
                                                 马克·里布摄

    苏实和阿兰。                                      马克·里布摄

    苏实与顾铮。                                    阿兰·朱利安摄

    2000年9月访问VISA摄影节期间。左起:

    谷威、魏淑宜、郭笑云、佩皮尼昂市长、热华索、本人、阿兰·朱利安。

                                                 林添福摄(台湾)

    1998年在日本出席Oracle会议。工作人员把桌子搬开,让我表演太极拳助兴。

                                                         吴嘉宝摄

 

     Oracle第十六届会议全体合影。日本,清里,1998年11月。

    本次北京Meeting Place与会专家,许多都在照片中,包括鲍德温夫妇在内。

    注:此会议没有准确全称。按性质,为全世界范围所有摄影博物馆、摄影中心、综合博物馆摄影部门、专业摄影大学或摄影系,少数摄影节、重要画廊、摄影专业传媒的集合。在册成员大约三百人左右,每次会议出席者约100几十人,代表着世界各地约100几十家摄影组织。最初在美国一个小镇Oracle创办,故借此名。

    此会议主要通过互联网沟通。每年11月召开一次全会,至今仍在坚持,开会的地方常选在安静的小镇。主要议题是研究世界各地摄影艺术领域的发展和市场动态,制定相关规则,发现新人新作(重要趋势),交流相关信息等,搜集收藏摄影珍品也为其重要内容之一。会议不设主席,除地主安排一下,每天的会议都要由上一次会议推选主持人;详细议题也是由上一次会议确定。因许多成员手中拥有大量收购收藏资金,会议开得很神秘:不见官员传媒、不见影友(会议期间)、不带随从,一律讲英语,一律自费等,一般也不轻易发展成员。所以2002年法国阿尔勒摄影节期间,曾有成立国际摄影节联盟组织一说,要与之抗衡。我过去译为“国际摄影博物馆馆长年会”。

    早期会议一直在美国举行(美国成员居多)。但因是国际会议,人员来自世界各地,在海外成员的强烈建议下,开始在西欧、北欧、东欧、南美、非洲等地举行,提前两年申办。我参加的这次会议是第一次在亚洲举行(也是迄今为止的唯一一次)。亚洲成员曾一起建议我代表中国申办,其它洲人也极感兴趣。因我当时不了解国家政策,没敢吭气儿。后来一直没机会参会,此事便拖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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