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6日,江融到我家采访之后,我们与普雷基约定一同到纽约曼哈顿的国际摄影中心,参观伟大的战地摄影记者罗伯特·卡帕及其女友葛尔德·达娜的大型摄影展《这就是战争》,这项影展占据国际摄影中心上下两层展览大厅。
走进一楼大厅迎面是卡帕的女友葛尔德·达娜的影展招贴画,她是一位德国藉女摄影家,1936年25岁的达娜跟随卡帕一起到西班牙战场采访,他们两人奋不顾身地投入硝烟弥漫的战场,不幸的是1937年7月26日,达娜在前线受伤,坦克将她的肚皮撕开,所有小肠都冒了出来。她临死前问的唯一问题是:"我的相机没事吧?都是新相机啊。没有问题吧?"《今晚报》登载了数百人的颂词,还拨出大量版面纪念她的一生。1937年7月30日,达娜的棺木运到巴黎,数以百计的共产党人和朋友,包括卡帕和达娜的家人,齐聚迎接其灵柩,第二天上万人参加了葬礼,这一天恰好是葛尔德·达娜26岁生日。卡帕无比悲伤地跟在棺木的后边走向墓地,他被自己的内疚击垮了,他觉得自己没有尽到保护她的义务。此后他更为严重地酗酒,无法工作,一直度过了艰难的四个月,卡帕才最终恢复过来。从此卡帕把目光凝视并关注着战场,投入到更为可怕的战争报道中去,西班牙、中国战区、诺曼底和北非,到处都留下他的足迹。短暂的一生中参加了五次战争。他一生的摄影作品大多出自战争题材。他用照相机作为揭露战争罪恶的武器。卡帕说:"照相机本身并不能阻止战争,但照相机拍出的照片可以揭露战争,阻止战争的发展"。 罗伯特·卡帕的作品在地下大厅展出,展出他1936年至1944年的战地摄影作品。其中有"一个忠诚战士的倒下"这幅震惊世界的具有象征意义的作品。这张经典照片先后以《西班牙战士》、《战场的殉难者》、《阵亡的一瞬间》为题发表,成为战争摄影的不朽瞬间,也成为卡帕的传世之作。长期以来,因为没有见到这幅战士中弹倒下照片的详细解释,没有说明它的来龙去脉,也从未公布卡帕拍的胶卷的全部画面,人们一直对这幅照片存疑,甚至因两名战士在同一地点同时中弹而怀疑这是摆拍的照片。其实,这幅照片是卡帕1936年9月5日拍摄一队西班牙战士军事演习中的一个画面,这次展出了整卷胶卷的全部40幅照片,第一幅照片是以穿白衣者为首的一群战士在高地上举枪欢呼,前边的五幅画面中均可见到这名穿白衣的战士,随后的画面是有的战士跨越战壕,有的匍匐在战壕里瞄准射击,接下来是越出战壕向前冲锋,直到第36幅画面才是那位战士中弹即将倒下的瞬间,第37幅则是一名着黑衣的战士中弹倒在地上的画面,这40幅画面中有多幅照片皆有这两名战士中弹之前生龙活虎的身影......此次在《这就是战争》大型摄影展中公开展出卡帕当年拍摄的整个胶卷的全部原始画面,为几十年来的质疑作了澄清。 还展出了卡帕著名的《诺曼底登陆》的135全部样片及当时的采访笔记原件,人们常见的那张《诺曼底登陆》照片中的主人公,是在诺曼底登陆的盟军第116步兵师K连的爱德华·雷根,这张影像模糊不清的照片成为不朽的历史见证。当这名18岁的战士登陆时,周围到处是血乎乎的海水和战友的尸体。第一波登陆的美军士兵,他们中的大部分在几分钟内就牺牲了。他是少数幸存者之一。他母亲从《生活》杂志中认出并剪下卡帕为他儿子拍的这张照片。 展览中还有卡帕使用过的记者证,他的采访笔记,他整理的原始印片小样等等。以往,人们所看到的只是这些照片中一部分经典代表作的复制品,这次能够零距离欣赏经典之作的全部原始图片,能够目睹这位伟大摄影家的笔记真迹,那种感受真是全然不同的。 令我倍感兴趣的是罗伯特·卡帕1938年在中国拍摄的大量珍贵照片的原始图片,还有当时的中国政府发放给他的采访通行证等等历史文献的原件。卡帕与《西行漫记》作者斯诺一同到中国,他们约定赴延安采访,当到达西安时受到国民党政府的阻挠,卡帕未能成行,当时他是抗日战争中唯一能在中国战区采访的盟军战地记者,他折返武汉、上海等地,拍摄了许多揭露日本侵略军罪行的新闻照片,许多极为精彩的报道照片公诸于世,引发极大反响。其中有在武汉拍的周恩来、蒋介石、宋美龄等要人的照片,有中国军人血战台儿庄之后的断壁残垣,有登上《生活》封面的中国士兵肖像......[FS:PAGE] 为配合卡帕的摄影展,展览大厅电视屏幕不断播映著名导演约里斯·伊文斯拍摄的纪录片《四亿人》。那是1938年伊文斯与卡帕等人一起在中国拍摄的,卡帕作为助理摄影师负责拍摄照片,为支付在中国的费用,卡帕同意为美国《生活》杂志拍摄一些报道图片,4月7日卡帕进入台儿庄城内,发现这里已是一片废墟。当他在一条破败的街道上拍摄时,一名老妇人发出惊恐的尖叫声,她以为摄影机是杀人的枪炮。卡帕为《生活》杂志写的报道中认为中国人终于打败了日本人一次,他说“一次胜利使台儿庄成为中国最知名的村庄”,目睹了那场战斗的卡帕将照片快速空运送往《生活》杂志刊登出来。7月初卡帕到黄河花园口泛滥区拍照,黄河决堤是人为炸开的,目的是为了阻止日军的进攻,但却给数百万人带来巨大灾难,卡帕拍的照片中有满身污泥的农民在拼命朝陆地上爬行,其状惨不忍睹。 卡帕是在用血肉之躯去获得他的莱卡相机里的一格一格的底片。1954年他不顾亲友的劝阻,悄悄赴越南战场,用他的照相机记录法国殖民统治时期的越战,5月25日卡帕随法军前哨部队在红河三角洲陷入越共伏击,他误踩地雷,胸部受了致命伤。他躺在路基的斜坡上,距残缺的左腿一英尺远有一个爆炸后的大坑,他左手还握着一架照相机,卡帕时年41岁,他的最后一幅作品题名是《越南的悲剧》。卡帕一向以走运出名,同行们给了他一个浑号叫"走运·卡帕",在他死亡的那天下午两点五十分,正是战火初停的片刻,几位记者一同走出战壕在外面散步,背着相机的卡帕说他要到附近走一走,看看有没有什么可拍的。五分钟后,这些记者们听到自卡帕走去的方向传来爆炸声,大家不由自主的说:"他妈的,又让走运·卡帕抢到好镜头了!"没想到是他踏响了地雷。这位出生入死的摄影记者永远定格在人们的心灵上,他的照片已成为人类和战争的象征,他一生痛恨战争,想借影像来唤醒人们的良知,不再彼此杀戮。看卡帕的照片仿佛可以听到子弹疾飞、炮弹隆隆的声响…… 1954年的6月25日,美国各晚报都登出卡帕的死讯,第二天《每日新闻》用大标题报道"关于卡帕之死",纽约各电视台、电台和时报也以极大篇幅予以报道,一致赞扬他是一个最勇敢的战地摄影家。为了纪念他,世界上曾举办十多次卡帕个人作品展览,许多有世界影响的摄影书刊都介绍过他的事迹,卡帕的作品在美国、英国、法国出版过专集。1955年美国《生活》杂志和"美国海外记者俱乐部"设立了"罗伯特·卡帕金质奖",用以鼓励在新闻摄影上有成就的摄影记者,1966年美国成立了"关心人的摄影基金会",以纪念卡帕及其他牺牲的摄影家们。 说起罗伯特·卡帕的名字,还有一段摄影史上绝妙透项的趣闻,他的原名叫安德烈·弗列德曼,怎么变成罗伯特·卡帕呢?出生于匈牙利布达佩斯的弗列德曼,中学时对政治极感兴趣,曾有意加入共产党,在一次入党的秘密会面时,他在最后一分钟转身走了,没想到第二天就被政府当局盯哨跟踪,1931年18岁的弗列德曼只好偷渡到德国求学,从此永远和故乡亲人告别。弗列德曼到了柏林,半工半读,在照相馆里做师傅的助手,就这样和摄影结缘,三年后他到巴黎闯天下,他制造出一位世界最著名的莫须有的神秘的摄影家——罗伯特·卡帕。满脑子是鬼点子的弗列德曼和西班牙籍的女友姬达·塔罗(后来成为他的妻子)在巴黎租了间办公室,号称是美国一位年轻富有的影像高手罗伯特·卡帕的经纪代理公司。弗列德曼负责制造照片,塔罗则用她长袖善舞的手段推销出去,并说由于这位"卡帕"先生富有得不得了,不屑用照片糊口,因此每张照片非要一百五十法郎不可,否则免谈,爱买不买悉听尊便。这个价码三倍于当时最高的行情,然而硬是让塔罗都给推销出去了。几个月后,市面形成了一股"卡帕热",欧洲重要报刊都争相索取这位不露面的神秘摄影师的照片。另外,塔罗对美国新闻机构耍了同样的手腕,号称"卡帕"是巴黎一位年轻富有的影像高手,为此赚进了不少美钞。[FS:PAGE]不久,这个骗局终于被著名的《考察》(VU)杂志主编提克拆穿了。1936年,苏联在肃反运动中把与列宁并肩战斗的托洛茨基打成了革命的敌人。他从革命副统帅沦落成为流亡政客,周游列国作演讲成为国际传媒的焦点。但托洛茨基一向讨厌并憎恨摄影,每逢公开讲演不准任何拍照者入内。当他应邀在哥本哈根大学作讲演时,所有的摄影记者都被警察赶走,唯独身穿破皮夹克的弗列德曼装作是修水管工人肩扛工具箱混了进去,还装模作样地拆开了一段水管……最终他在现场偷拍到了独家特写镜头。事有凑巧,这一幕被在场的提克看得一清二楚。当"卡帕"的经纪人塔罗打电话打给《考察》主编提克说:“卡帕先生已经独家拍得托洛茨基的照片,一张要三百法郎……”提克回答:"有关卡帕的事倒是挺新鲜的,请你转告那位穿着脏兮兮皮夹克,到处乱拍照的弗列德曼,明天早上九点到我的办公室报到。"就这样,安德烈·弗列德曼不得不以“罗伯特·卡帕”的名字正式亮相。今天大家几乎都忘掉卡帕的本名。 卡帕现形之后更加走红,当时世界各地的战事频繁发生,他就开始终年在外奔波,和枪弹比快地猛按快门。1941至1945年专门为美国《生活》杂志在欧洲各战区拍照,这些作品都是连底片都还没冲洗,就随军机空运回美国,由别人冲卷放大。卡帕往往要在数个月甚至一年之后才会看到自己的作品,他整天在战壕里,根本无法想象自己的名气已响遍全球。卡帕几乎变成战地记者的代名词了。有人说,一个普通人,如果不知道罗伯特·卡帕,那叫做"遗憾";一个摄影者,如果不知道罗伯特·卡帕,那叫做"无知";一个战地摄影记者,如果不知道罗伯特·卡帕,那叫做"羞耻"。 看卡帕的照片让人不觉得技巧的重要性,而是显露出的是用生命换取照片的勇气,这种大勇的精神使他的照片被任何派别的人都奉为经典,没有人会批评他拍得不够精致,表现不够有力,裁切不够紧凑,快门瞬间不够高潮,影调不够丰富等等。他最出名的照片《西班牙士兵》的品质相当差,而另一幅《诺曼底登陆》甚至是模糊不清,焦距、光圈、快门在他的照片里都是无用的名词,他是用生命在拍照,而不是用机器,因此卡帕是被称作伟大的摄影家。 卡帕并不是一个完美的人,他作为一个有着缺点的普通人让历史铭记。卡帕生活习惯怪异,曾经占用别人的浴缸不肯出来,直到对方用给他拍裸照来威胁他,他不喜欢被拍裸照就出了浴缸;卡帕贪杯成瘾,长期酗酒,甚至在军队里也会因为没有葡萄酒而发火;他好色成性,一生结交过的女性不计其数,从好莱坞明星到平民美女,从丘吉尔家族里对性有杂食癖的重要女人到酒吧里放荡漂亮的妓女,都与卡帕有着种种关系;他酷爱赌博,在美军里玩"大海里一口吐沫"和"红狗",他总是输得一败涂地,但依旧乐此不疲。他自私,神经质,性情多变。"老爹"海明威很喜欢他,称他为"爷们儿",但其他很多著名作家和记者则未获"老爹"的如此称谓。 一点说明:纽约国际摄影中心的展览一向是不准拍照的,但我觉得有机会亲眼见到卡帕的经典作品原件是很不容易的,不拍些照片实在有点太可惜了。再说了,在博客里如果光发文字而不配图片,很难说清楚照片中的情景。为此,我用随身携带的松下LX2小数码相机“偷”拍,近些年来每次在这里参观影展“偷”拍时,普雷基都会采取适当方法为我遮挡现场工作人员的视线,今天有普雷基和江融两位帮我掩护或望风,顺利地拍到很多资料。其实,“偷”拍时即使被人发现,工作人员也只是友善地微笑着摇摇头而已,他们明知咱拍照完全是善意的,他们待人很有礼貌,绝不会大喊大叫地上前予以制止。一位女工作人员看到我一再对着卡帕的中国作品拍照,她必是理解我这个中国人的这份情感,故意转过视线去装作没看见,当我离开时她还友好地向我招手微笑呢。现将我“偷”拍的一部分影展现场照片发到博客中,供有兴趣的博友影友网友一阅。 [FS:PAGE] ——2008年1月8日写于纽约无为斋 江融驾车带我们直奔国际摄影中心,远景是黄昏中的曼哈顿帝国大厦等摩天楼群。 车过曼哈顿最热闹的时报广场(因与纽约时报社为邻而得名),中国称为时代广场。 纽约时报广场其实就是一条较宽的街道而已,并没有宽阔的广场。自1907年以来,每年最后一天都有上百万人云集这里观看午夜时分水晶球降下来,2007年是这项活动100周年,盛况空前。 这是地处纽约曼哈顿的国际摄影中心,由罗伯特·卡帕弟弟康奈尔·卡帕创建的。 《这就是战争》影展宣传卡片,左图为正面是达娜的影展,右图为背面是卡帕的影展。 进门就看到卡帕的女友葛尔德·达娜的影展巨幅招贴。 这是葛尔德·达娜1937年在西班牙为罗伯特·卡帕拍的照片。 这是葛尔德·达娜拍的一名西班牙女战士,此图用于达娜的画册封面。 玻璃柜中陈列着葛尔德·达娜生前亲手制作的照片小样图册。 人们在参观当年以照片和图画制作宣传海报。 这个展室里展出的是当年的海报及发表作品的刊物。 幽默的普雷基模仿像真人一样大的海报上的人物走路的姿态。
从一楼向下看,地下展厅是罗伯特·卡帕的大型回顾摄影展。 人们在仔细观看罗伯特·卡帕的手迹原件。 墙上展出的是卡帕拍摄西班牙士兵中弹倒下的整卷胶片中的40幅原始图片。 参观者在认真欣赏这一组在军事演习中拍的经典照片的每一个瞬间。 以连续的方式展出卡帕在一次军事演习中拍的这一个胶卷的全部40幅画面。 这卷胶片中第36、37两幅画面就是穿白衣和穿黑衣的士兵中弹倒下的瞬间。 第一幅照片中左边穿白衣举枪者就是随后冲出战壕被流弹击中倒下的士兵。 第4幅画面中的穿白衣者和穿黑衣者的两名战士冲出战壕就被敌方流弹击中倒下了。
玻璃柜中是当年发表卡帕这组照片的《生活》杂志原件,墙上是版面放大图片。 这是卡帕著名的《诺曼底登陆》的原始照片。 1938年2月27日中国政府外交部签发给贾白(卡帕)采访证的原件,内容如下: 外交部情報司為發給註冊證書事茲查有 法國 今日晚報記者 賈 白 業經本司審查合格准予註冊有效時期自發給之日起以兩年為限 此證 情報司司長 李×× 幫辦 中華民國 二十七年二月二十七日 右給 賈白 收執
罗伯特·卡帕当年使用的记者证原件。 罗伯特·卡帕拍的中国士兵肖像刊登在《生活》杂志封面。 卡帕当年亲手整理的他拍摄的中国军人照片的原始影集。 卡帕拍摄的中国军人血战台儿庄之后的一片废墟,满目尽是断壁残垣。 卡帕拍摄的中国军人血战台儿庄后的一批照片的原始影集。 罗伯特·卡帕1938年在中国拍摄的蒋介石委员长。 1938年罗伯特·卡帕在武汉为周恩来拍的一组肖像照片。 周恩来站在马克思画像前边拍照。 周恩来以微笑的神态直视卡帕的镜头。 卡帕拍摄的中国政界要人正在开会,旁边是他的亲笔写的采访记录原件。 卡帕在中国拍摄的国民党炸开黄河花园口造成水灾的情景,这是原始图片影集。 美国《生活》杂志大量刊登卡帕在中国拍摄的报道照片。 [FS:PAGE] 卡帕拍摄的珍贵历史照片占据了国际摄影中心最大最好的展厅。 普雷基与江融在卡帕的影展大厅的巨幅招贴前边交谈。 国际摄影中心的书店里的各种摄影画册多得让人翻都翻不过来。 国际摄影中心书店陈列并销售正在展览中的卡帕和达娜的作品画册。 我在摄影中心书店拍照无意间拍到左边这个人,后来才知道他与我还有点故事呢。
我们一直参观到晚6点闭馆时,是最后一批离开的观众,临走出摄影中心之前,普雷基说今天是我们结婚40周年的好日子,朋友们有机会在这里聚首,一定要好好拍一张合影,旁边站着几个摄影中心的工作人员,但他不想请这些人帮忙照相,他特地跑到旁边的书店里去叫出来被我无意拍进画面里的那位先生,普雷基向我介绍这位先生是美国纪实摄影家安德鲁·霍尔布鲁克,老普特地请他来为我们夫妇与江融和普雷基拍合影。(安德鲁·霍尔布鲁克 摄影) 我原本并不熟悉的这位美国朋友安德鲁·霍尔布鲁克,他为我们拍完合影之后,普雷基又请江融为我们四个人拍一张照片,安德鲁·霍尔布鲁克诚惶诚恐地表示他非常高兴能与我们合影,他的个头与我差不多,照相时他却故意放低身段,像是老熟人一样手扶我夫人祖莹侠的肩膀,微笑着面对镜头故作亲密状。我莫名于这位首次谋面的安德鲁·霍尔布鲁克为何如此兴奋?当与他握别之后,普雷基给我们讲了一个小故事:安德鲁·霍尔布鲁克是以纪实摄影见长的摄影家,三年前他买了我的《红色新闻兵》画册,他数次与普雷基联络,说他很喜欢这本画册,很希望能与我这个中国摄影师见面谈一谈。老普告诉他,李振盛正在中国暂不能与你会面,你先好好读一读这本书的故事,那都是作者亲历事件的回忆录。日后说不上哪一天会有遇到李的时候,那时你们当面交流吧。他说天下这么大,人海茫茫,怎么会有巧遇到李的机会呢?今天,当老普进书店去叫他帮忙为《红色新闻兵》作者照相时,他以为一向幽默的普雷基是在跟他开玩笑呢。当他走到大厅见到我时,才相信今天真的是巧遇了。安德鲁·霍尔布鲁克诚挚地对我说:“我很喜欢你的作品,很想与你会面交流摄影心得”。他给我留下名片,恳请我一定要安排时间与他会面,我说自己不通英语,要见面也要和江融一起来叙谈,他又送给江融一张名片,说起来他与江融都是住在纽约上州,两家相距还不远,他们商定等到春天时节相约与我会面。(江融 摄影) 傅运筹先生是我们12年前初到美国时相识的老朋友,1996年10月我第一次跨出国门来到纽约,傅先生时任联合国中国书会主席,经江融从中联络沟通,傅主席正式邀请我到联合国中国书会作“黄河源头风情与黄河文化”的幻灯影展及演讲会,那是我出国后第一场演讲会。演讲结束后傅主席在联合国一楼餐厅款待我们夫妇,江融作陪并为我们留影,那情景至今难忘。今天,傅先生也到国际摄影中心参观卡帕的影展,我们在这里不期而遇,老朋友见面分外高兴。(普雷基 摄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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