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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响》之许培武:我觉得自己呆在里面很舒服的照片,就是我要的照片

2008-1-31 10:14| 发布者:| 查看:847| 评论:0|来自:李楠的博客

 
本期嘉宾:许培武
主持人:李楠
影响作品:尚路普·谢夫(Jeanloup Sieff,1933年--)

主持人评介:
    一座木桥,两丛荒草,隐约可见的屋顶,延伸出了一种别样的诗意。观看者的眼睛仿佛也随着这座长桥舒展了。这样的景致并非名山大川,却让人流连忘返,安静详和。因为这一草一木并非仅仅是自然之物,它们也是生命的呼吸,蕴含着生命中珍贵的馈赠。摄影师谢夫自称喜欢把照片洗得密不透风,他喜欢把天空压黑。他用这种方法封闭画面,给观看者的视线一个指引,也为画面增加深度。
嘉宾访谈:
    很多人都不相信,我看到这幅照片时的情景。那是在90年代初广州美院举办的岭南画派纪念展览上,我很意外地看到了尚路普·谢夫的作品。他的优雅、宁静牢牢地抓住了我--这就是我非常喜欢的那样一种影像。
    谢夫拍这张照片时,是因为经常去桥那边的小木屋。他在桥上睡了一觉,醒来后拍了这张照片。你看,他拍照就是这么轻松自如,好像完全没有一点点压力。摄影并快乐着,就是一种行云流水的过程。他的摄影无所不包,新闻、时装、人体,从50年代到80年代,他一直那么安详、宁静、优雅,自如;同时,他在影像品质上的追求也给我很大的启发。
    我喜欢这样一种宁静,并且,我所有的照片都坚持是手放。我也会像他一样把天空做得有层次。谢夫一生生活安逸,被称为誉满欧洲的黑白摄影大师。我的作品很大一部分也是黑白影像,同样,我也在自己的影像中寻找着宁静与优雅。
在我精神最为焦虑的时刻,我的影像却是异常宁静
    我想一个摄影师作品的气质,其实是与他的精神状态紧密相关的。在我精神最为焦虑的时候、我的影像却是异常宁静,看不到一丝喧闹。曾有一段时间,朋友说我:"你有酒的时候还能稳神,没酒在手的时候就不安定。"但就是在那样一段日子里,我的照片天高地阔,空旷寂静。
    我从小性格内向、懦弱。我生在潮州,但很小就到了粤北,语言不通让我更加无法和别人交流。我的第一份工作居然是监狱警察。有一年我押送犯人到新疆,路过天山,现在我还记得当时看到的一幕景象:皑皑白雪覆盖着雄伟的天山;暮色黄昏下的羊群在白桦林深处消失......后来我还去过新疆,我还是好多次地拍摄了这样一类的景象。那正是我所喜欢的一种感觉。
    后来我一直在媒体工作,坦率地说,我做得较累。报社里面重大的报道任务不会派到我头上,为了完成任务,我寄望一些突发事件,这样有机表现自己,有一次去采访洪灾,我们几个人走到一片倒塌的房屋前面,突然有一个人说:"哎呀,这时候如果地上伸出萨尔加多照片中的那只手,该多棒呀!"那个时候,整个精神状态是分离的,甚至是扭曲的。
    但是,那样的一种状态中,我却不喜欢黛安·阿勃斯。是真的不喜欢。我还是喜欢更内敛一些的,那种好像是吹着风到海边去喝啤酒那样一种心态的影像。我给朋友拍的婚纱照,其中有一张就是在旷野里,地面上有车轮辗过的痕迹,然后我让他们两个人站在这样一种场景里。所有看过的圈中朋友都很惊讶,画面中透露出来的那种感觉,非常的不一样。
    现在我做展览,挑选自己以前的照片,标准都不一样了。我会去掉那些很"媒体味"的片子,可能以前觉得那种挺好,画面中有很多信息呀、特征呀什么的;但我现在会选择那些似乎没有什么信息,但是流露着淡淡味道的照片。
    就像你说到的,我早年拍摄的珠江新城和现在所拍摄的珠江新城的不同:以前画面中原住民是主体,对于他们生活的纪录比较多;但现在我拍的珠江新城,人的元素弱化了,很多是空旷的场景。这一方面是自己心境使然,另外一方面,现在珠江新城的"主人"已经不是当年那种边缘人群了,不是稍微表示一下尊重就能赢得回报的人了。可能一个保安现在就能拦住我。对于这样一种状态,我的性格是没有办法控制的,我不愿意低头哈腰好像去求人一样,所以,我也很被动。但是,我愿意这样。因为我考虑的是,我所付出的和我的照片的意义之间是否成正比。 [FS:PAGE]
你要做的不是让你看起来像某某大师,而是像你自己
    在尚路普·谢夫之前,其实我已经接触过萨尔加多、布列松和寇德卡。我也很喜欢他们的作品。比如我在开始拍摄珠江新城的时候,我很想用上萨尔加多和寇德卡的语言,但照片出来后看,更多的却是一种布列松的语言。--每一个摄影师都会受到其他摄影师的影响,大多数情况不止一个,不止一组作品,这些影响会在不知不觉的状态下在照片上留下痕迹。
    最初的时候,如果别人说你的作品看起来像某某大师,你可能会很高兴。但是,这其实意味着你永远只是一个追随者,永远摆脱不了别人的框框。而你要做的,其实不是让你看起来像某某大师,而是像你自己。这需要用很长的时间,让所有他人的痕迹在你的影像中自然地消失。在这个过程中,无须太介意你所经历的阶段。比如有人可能会说布列松是一道门槛,那么意味着布列松确实有值得学习的地方,但最终我们是要从门槛上跨过去,继续往前走。而且,摄影是一个积累的过程,是一个以量的积累来换取质的飞跃的过程。
    摄影不是非A即B的东西。我以前也拍唯美的风光,接触萨尔加多等人之后我拍纪实,但并不等于我一定要放弃唯美的风光,我还是一样可以拍。就像我喜欢尚路普·谢夫,但不等于我要把每一张照片都拍成他那样。
    我认为,摄影还是要遵从于自己的内心。要用自己内心真正的东西去寻找完全属于自己的风格和语言。我不想把摄影当作抱团和忽悠的工具;或是随着潮流变化的一个东西,那非我所为。我的一个朋友说寇德卡的伟大在于:他无党无国,所以他的影像中没有任何利益的东西,完全就是内心的表达,非常纯粹。一个人的一生就是从一个点到另一个点,也许这是个周而复始的过程,但作为一个摄影师在其中所经历的冲刷,从题材到风格,都会为他最后的模样留下印记的。
    而一张好照片,我觉得就是让人看起来内心很舒服的照片。比如谢夫的这座桥,他在上面睡了个觉,很舒服;我觉得我要是在上面钓个鱼,也会很舒服。我早年学习国画,老师也说过:什么样的山水画是上乘之作?就是可观、可游、可居。我觉得,如果一张照片,我觉得我自己呆在里面很舒服,那就是我要的照片。
当下的摄影纷纷在以城市为题材向当代艺术妥协
 
    我觉得自己一直在从事城市摄影的探索。但"城市摄影"这个东西说起来,似乎到现在也没有一个明确的定义,尽管拍城市拍出名的摄影师很多。
    说起城市摄影,我们就会想起《夜巴黎》那样的照片。现在中国的摄影师里面,像陆元敏,就把上海人骨子里的东西拍出来了。能够不带任何商业利益地坚守下来,我觉得是不容易的。我觉得,目前的城市摄影中有相当的功利成份。摄影师、策展人以及方方面面,一旦发现这是一个有利可图,扬名立世的东西,很多时候,就会浮躁了。但是,城市摄影却不能够是浮华,因为不是本份老实的心态,是无法真正纪录下一个城市的变迁,反映一个城市的内涵的。拍摄城市不是一朝一夕之事,但现在浮在上面的人患得患失,总是为了得到更大的社会影响力而不断比较权衡。尤其在观念摄影盛行的当下,摄影其实纷纷在以城市为题材向当代艺术妥协。城市摄影,很多时候,只是一个标签。
    在我拍摄珠江新城的时候,我采用的一种非常老实、非常朴实的拍法。当新城初显,城如孤岛的时候,我对着她按下一次快门;当她长成密集森林的时候,我又按下一次快门......这看起来不需要任何技巧,就像是事情发生到这一步,自然而然地那么"咔嚓"一下。
    我最初开始拍摄广州这个城市,是从西关开始,就是为了拍一些现在有,但以后会消失的东西。拍到现在,我的城市影像可以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就是那些消逝了的影像。它们在当时按下快门时不一定有价值,但未来会越来越有价值。另外一部分,就是那些优雅的影像,那是我可观、可游、可居的这个城市--广州。 [FS:PAGE]
 
许培武简历:
1993年至今在媒体任摄影记者,1963年出生广东潮州 。1995年专注城市影像拍摄。2002年开始参加、巴黎、平遥、连州举办的多次国际摄影展;在北京、上海、广州举办个人摄影展览展;出版个人摄影集:《消失在新城的失乐园》;《南沙--最后一只蜥蜴》。64件摄影作品被广东美术馆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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