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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常路泞:照相,为自己(2)

2008-3-19 10:44| 发布者: | 查看: 1305| 评论: 0|原作者: 柴 选

路泞作品《寻常》之二
经历·影响 
   柴:《寻常》与您以往的作品,像较早在《中国摄影》杂志发表的《水泥厂》、《细狗撵兔》等纵向相比,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路:最早拍水泥厂的时候,本身在那个环境里,当时觉得照片一定要有图像感,要有属于摄影的那种特性,不好用话形容。后来我觉得,那样拍摄毕竟还是你在看与你关系不大的人群,跟在街上没区别,是有间隔的,仅仅体现出一种视觉,是自己看外界事物的方式,并不是跟自己接近的体验。那些东西也没有按确切说明一个事物的方式去拍,有点顺其自然。后来想用照片说事儿,就去拍一些具体事物,《细狗撵兔》,这起码是自己愿意参与的事儿------运动中拍照,很痛快。
  
柴:对“细狗撵兔”这种题材,一般人会用报道的眼光,或者是展示民俗活动的角度去拍摄,你是否也走了这样的路数呢?
路:应该是吧,尝试么。那个时候我还在水泥厂工作,领导也不爱管我,还给批钱买tri-x那,有时间,每个礼拜都可以回老家,看看家人,100多公里也不远。拍《细狗撵兔》主要是跟亲戚玩,解决了一个展现事物角度的问题。那时候认为,包括所谓客观的新闻在内,所有事物没有绝对客观的,一旦呈现为语言、文字或者图像,都是主观的。那时,我仍然追求照片首先要好。
后来,自己也对这种拍摄方式和角度有所怀疑:这事儿是否必须干?还开始拍摄一个“收割机远征”,到北京了,就算了。
 柴:你的摄影之路是从《水泥厂》、《细狗撵兔》这样的专题开始的么? 
路:我开始的时候也认真的拍小孩子学习、拍一个光线下很好的景,几个人出去打猎一样拍农民,靠标题去做解释。后来拍《水泥厂》什么的,这是个必然的过程,因为我不愿意以团伙形式出现了。在信息有所限制的条件下,行动也必然受限制,但不不妨碍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所谓反省似的想想。
  
    柴:在《中国摄影》发表第三组专题《漫步》时,你的拍摄方式似乎在转变,变得更加随意了,而不是刻意地去完整叙述一件事。
 路:《漫步》更多的时候是探亲、旅游时随意拍摄的,在路上看到就拍下来,这个时候图像结构与以前的自然区别了,想的结果就会在行为里体现。那会儿的照片就是我能看到的自己和这个世界的一种距离,你的生活和你自身的一种距离,但也就那么模糊,没确切指向。如果说《细狗撵兔》的拍摄是一种延续下来的技术锤炼的话,那么《漫步》中与摄影无关的因素更多,更散漫。
  柴:那么《寻常》呢?在我看来更为随意,是什么时候开始有意识地拍摄的? 
 路:比方像《细狗撵兔》有个了结,到我认为自己的驾驭能力也就这样了时,它就该结束了。那时候也没有多少可以参照的模式,可看的东西很少,无非是《中国青年报》的图片专版什么的,比较是很现实的,知道这个事情怎么弄了就行了。
《寻常》的拍摄没有确切的开始,应该说,拍照开始就在拍了。弄摄影,就得帮亲朋好友拍照片。有照相机时,我就有了为亲朋拍照片的义务。而《寻常》当照片有一定数量下的质量,你就当回事了,这算不算有意识开始啊?
  
    柴:在这种非主动的摄影过程中,你又是如何发现和撷取那些适合自己心境和体验的画面呢?在这种情况下,你能否能拍到自己心目中真正“寻常”的东西?
 路:更多时候开始自己不愿去,却有事情找你,这时,机会远远大于你去寻找可供拍摄的事物。比如说同学结婚、家里老人去世,都得照相、录像,记录下来,可能红白都是喜事吧。平常事物本身就被忽视太多,尽管我们人人都在过日子。我不爱操闲心,管自己这点事情都觉得很费劲。
 有个事情有意思;我们对于先人的了解和理解如果从照片开始很有怀想。我见过当时单位所在的陕西耀县最早的照片,那是我们厂书记的侄子结婚上,看到他家有一个很好的木龛,里边镶着张照片,黄黄的,定影、水洗搞的不错。一个清朝打扮的家长坐在那儿,加上他的俩老婆,几个小孩,特对称地坐在那儿,还有花瓶什么的摆设,体现的是中国人对于家庭的理解的一种体面,这种照片很难按美感去欣赏,当时就想,这些人都死了N多年了,照片还在呢,如果他要有灵魂的话,大概是能看到后代在结婚的。 [FS:PAGE]
 可能寻常更顽强的存在吧,不容易在本质上游离。
  
 柴:你如何看待现在的拍摄呢,如果跟同样是拍自己熟悉事物的另外几个题材相比,你觉得自己是进步了还是转型了?我还注意到,你的寻常不仅表现寻常生活,而且在工具和质素、画幅等方面也采取一种率性而为的方式,有时候抄起什么家伙都能使。
 路:相对于《水泥厂》和《细狗撵兔》,对自己算是一个进展,毕竟还在继续拍嘛。这个时候是“我们”。以前拍摄的是别人,虽然你拿起相机大家并不在意,但你找不到真正的他人本身,只是只是“看”那么肤浅的接近他人,拍摄时还会想到图像应该这样:人一动到那合适的地方,妙不可言,再还有对技术水准的追求。
 拍《寻常》的时候,没有这些了。可以用我那会儿喜欢的大机器,像哈苏什么的,也可以用数码,但凡能找到的机器,拿起来就用。有一段时间喜欢换机器,卖机器,试一试挺好,工具嘛,有时候在折腾时挺有意思的。我不恋物,有用的就行了。照片只要能传达一种感受就行了,至于由技术支撑出感受的还不大在意,最近似乎想的复杂了。一样有意思。
  
    柴:你的照片最初大都是由“陕西群体”的领军人物侯登科推介的,作为中国上世纪末摄影界的风云人物,他们对作为新一代摄影师的你,是否产生了重大影响?
 路:给我影响最大的就是老侯。老侯的作品,没有传达给我确切的关于方法的概念。看《麦客》的时候,他就说:照相这个东西,是为个人拍照片呢,意义是别人的,后来,主观的概念什么的才慢慢渗透到观念里。挺绕的道理。认识老侯以前,我很少看哲学,后来在老侯家,我惊奇地发现,他是个特别讲究看东西的人,他的摄影书好象都是那些弟兄签字送的,但有卡尔维诺、哲学家维特根斯坦、康德、黑格尔等许多先哲的著作。他跟我讲笛卡儿,我就不懂装懂的点头,他知道。
    柴:看来你更喜欢从自己的角度去阅读,大量阅读也对你的摄影产生了很大影响。这种影响体现在哪些方面呢?
     路:看了老侯那里的一些书,加上自己喜欢看了,也并不是要从书本里找到一些途径,我总觉得,人首先得弄明白一些事情,哲学的作用就是在讨论基本前提,而不是确定基本前提,尽管先贤们都有这个让话语权永恒的抱负。看贡布里希的那一摞比较早,都是老侯的。李媚老师那时候在《现代摄影》上刊登了范景中译的贡布里希的文章是信息的源头,那杂志还有顾铮译的《论摄影》,恐怕是国内最早的版本了。那时候,我能买到的摄影书全部去买,所有沾图像的杂志都重要,包括《读者》、《小说月报》。我现在都能记得《小说月报》那时候就刊登莫毅、姜健等人拍的似乎没有确切意义的照片,你会发现他们对于图像和图像语言的感觉。图片如果有语言的话,和其他从事语言探索的领域比如小说、哲学等是有相通之处的,你会从中看到思想意识的传达体系里,对图像是如何看的,这个时候会大大丰富你的眼界。
    但从看书上说,还是我父亲那一柜子书给我的启蒙重要,让我觉得阅读首先是享受,其次是接近功利效用的汲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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