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军,中国当代著名风光摄影家,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世界华人摄影协会会员,其作品《九寨沟长海》被邮电部用做“九寨沟”邮票小型张,现为瑞典哈苏、日本佳能、美国柯达、日本富士等知名相机厂家的专业形象大使。
记者手扎:初次见到王老师,不禁惊叹他的年轻:浓黑茂密的头发,红润健康的皮肤,透着一股子高原的年轻气,一点都不像五十出头的人。他大笑着打趣说:“我常年东奔西跑,可是一点都没有保养过。”王老师家里客厅敞亮、视野极好,透过落地窗可以看见屋外大片大片的绿地和阳光。我们就在成都这样温柔的光线中开始了对话。 厚积勃发,功夫在画外 “我自己总结经验,摄影的精髓是五个字:功夫在画外。” 和王达军老师一样,王建军也是17岁参军,先当汽车兵专门开车跑川藏线,一年跑十来回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西部风光带给他的震撼如此之大,让王建军每天“贪婪”地看也看不够:“可是你知道,70年代的相机条件简陋,我是压根都没有动过拍摄的'奢侈'念头。”不过在常年的军旅生活中,王建军走遍了整个中国西部,也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逐渐熟悉了起来。 年轻的王建军在部队里很好学,他先后读了三个大学:在音乐学院学习吹长笛,并参加文工团去西部各兵站慰问演出;在公安大学学习刑侦专业的痕迹检验学,勘察拍摄现场的所有痕迹;还专门修了中文专业,学习文学理论和创作,阅读了大量的中外文学名著。 “艺术是相通的,摄影跟我学的所有东西都是相通的。它和吹长笛一样,要表达出优美的韵律感来;刑侦痕迹的拍摄是一种另类摄影的创作,它要求你对眼前的一切具有异乎寻常的敏锐发现能力,这种训练对于以后在大自然如何发现独特的美受益颇大;而文学,更是和摄影息息相关,当时有门文学基础理论,我觉得基本上可以把它改名叫摄影基础理论——在美学上,两者具有惊人的一致。”在部队他干过很多兵种:汽车兵、文艺兵、新闻兵……后来又管理部队的文艺工作,接触了各种文艺工作者:作家、画家、舞蹈家…… 也许正是知识、经验的积累和融会贯通,当80年代王建军第一次拿起朋友的海鸥203折叠相机咔嚓下他的第一张照片时,学会摄影对他来说就是件非常简单和自然的事情了:“我从来没有觉得学习摄影是件多困难的事情,对我而言它只是三分种的一个简单学习过程……后来我自己总结经验,觉得是五个字:功夫在画外。”他很快便掌握了摄影技术,在公安大学上痕迹摄影课时,连老师都拍不过他,对他说:“王建军你不用来上这门课了。”1986年王建军买了第一台相机海鸥205,正式开始自己的摄影艺术创作,“当时我被部队提干,分到军区文化部。摄影的条件和机会都很好。”王建军回忆,当时用的是国产公元、厦门牌胶卷,120的黑白胶卷一卷只能拍12张,买彩色胶卷还要用代金券才能换购到。“每回拍照片,总是费劲心思,就想从12张的胶卷上拍出个13、4张,多冲些出来。” 西部风光是一生的终极追求 “摄影师,用照片说话就可以了,至于拍摄中的那些过程,多说没有什么意义。我希望用自己的片子打动人,而不是渲染自己的所谓传奇经历。” 从用照相机记录这个世界的第一张片子开始,王建军就将自己的眼光牢牢锁在了祖国的西部:“十多年来我几乎走遍了西藏、云、贵、川的每个角落,我爱这个地方,并想终其一生地拍摄它。”他早已记不清自己多少次开车进入这些地方,“无数次吧。”一年365天,王建军至少有200多天是在祖国西部的浩瀚领土上驰骋,每年跑个七八万公里也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 风光摄影的最大特色就是要看老天爷脸色,很多自然的美景都是转瞬即逝,如何最好地捕捉到它是件很寂寞和充满耐力的事情。因此摄影师有时候需要具备一种“巫师”式的预知能力,天文地理都要通晓。得益于常年的军队野外生存和自身的细致观察,王建军向来很得意自己“看天脸色”的本领。 拍西藏纳木错时,扎西半岛的标志性石头有很多人在拍,有天下雨,大家都蹲在干打垒的藏族房子里头等待,王建军看着天判断可能出去会有机会拍,结果刚出来,就看到一条完美的彩虹在这块巨石后面升起,“当时心情真叫那个激动,一边喊屋子里的人一边抱起摄影设备往最好的摄影点狂奔![FS:PAGE] 无数次的在世界最艰苦的高寒地区奔走,要说那种艰苦和寂寞是很多很深的,面对几百米的悬崖战战兢兢,怕大作的狂风把自己和器材吹下来;在黄河口用绳子吊在半空拍摄……但当我“充满兴致”地想和王老师谈谈这么多年来的艰苦经历时,他下意识地回避了,并微笑着给我讲了这样一个故事:“有次我一个人在腾格里沙漠里拍摄,在沙丘后面上大号,解决完毕转身的时候发现自己的粪便不见了。我就觉得奇怪啊,然后发现有两只很大的屎壳郎推着自己的粪便在不远处行走着,我觉得很有意思,观察了它们半天。”王老师认真地看着我,说:“在那样恶劣的沙漠里,还有生物的存在,而且它们推着粪便走得非常专注和忘我——无论生存条件多艰苦,万物的状态都是很自然的,干自己喜欢的事情,怎么会觉得艰苦呢。”他坦言自己在这么多年的拍摄中没有遇到过任何惊心动魄或者异常惊险的事:“我的方向感特别好,这么多年从来没迷路过。而且我有很神奇的第六感,往往能冥冥中预测到那些未知的危险——也许很多危险都被我下意识地躲避掉了。”“摄影师,用照片说话就可以了,至于拍摄中的那些过程,多说没有什么意义。我希望用自己的片子打动人,而不是渲染自己的所谓传奇经历。”王建军确实做到了用作品打动人,在1986开始创作到90年代中期,他凭借着自己的西部风光作品在业内获得了很高的荣誉,中国首届十大青年摄影家、中日风光最高奖竹内敏信奖、金像奖……,按现在的说法,叫“拿奖拿到手软”。 于是他也近一步肯定了自己的创作方向:拍摄西部。这其中有美国摄影家戴维·明奇的部分功劳,“那时我正考虑拍摄'中国西部'这个专题,朋友拿来本画册——告诉我有一个拍摄美国西部的摄影家叫戴维·明奇,拍得非常棒,让我参考参考。在国外我买了他的《古老的美国》和《自然的美国》,在他的画册里我能感受美国西部那种壮丽和粗犷——这一点上,美国西部和中国西部有很多共同之处。戴维·明奇在构图和前景的运用上非常出色,最让我感兴趣的是他把'印地安文化'和土著岩画也很好地融入到风光中,这给我一些启发:中国西部的文化底蕴比美国西部文化要丰富多彩太多,据说戴维·明奇都出了40多本画册了,我们的西部风光将做的更加经典和精彩!”西部是多么的浩瀚,穷极一生也没有办法去表达完整它。因此王建军觉得自己的时间非常紧迫,想尽可能的在有限时间里去更多地拍摄记录下中国西部宏伟壮阔的自然画卷。 “西部大自然的个性就是我作品的个性。”他说。 职业摄影家意识的觉醒 “得奖只是代表当时那幅作品拍得不错而已,不是一个摄影家成功的标志。” 面对接踵而来的各种奖励和荣誉,最初的虚荣过后,王建军感到迷茫甚至有些索然无味,“难道摄影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让我如此轻松地达到很高的水准?”1996年,他毅然从部队政委的领导岗位中抽身退伍,准备做一个职业摄影师,但如何做职业摄影师的理念还不甚清晰。直到1999年应瑞典哈苏公司邀请参加北欧最大的“Massan”摄影节,在与国外同行的交流中“职业”二字的概念在他头脑中开始清晰起来。 在丹麦和瑞典的“Massan”摄影节上,王建军呆了八天,会场的宾馆便悬挂了八天中国国旗,这让他感到非常骄傲:“就我自己而言,我觉得那面红旗飘扬的意义,不亚于奥运会上升起的国旗。”当他作为首个中国摄影家代表哈苏做专场作品演示时,和一般摄影师放幻灯片的开场不同,他独具匠心的用长笛吹奏起西部赞歌《草原上升起不落的太阳》,当时底下的一千多人鸦雀无声,演奏完几秒之后方响起了潮水般的掌声。 最让他惊讶和奇怪的是前来的众多听众,大部分是普通的市民,这在国内非常罕见,国内的摄影展一般在开幕式之后就人烟稀少,除了圈内人很少有大众参与。尤其是演示完毕后,一位80多岁的老爷爷找到他,拉着他的手激动地说:“谢谢你让我感受到我父亲30多年前曾经工作过的西藏。”于是王建军一下子豁然开朗,一个真正的职业摄影者,除了满足自己个人化的艺术创作外,更大的职责是如何服务于社会,通过自己的作品将美丽风光和理念最大范围的传播出去,让更多人知道并有所感悟。[FS:PAGE] 这种感悟在他参观国外同行的工作室和作品时有了更深的理解。国外的风光摄影师大多专注于一个区域和题材,很少有雷同,并且作品的商业运作非常广泛,大到巨大的户外广告牌,小到书签大小的卡片,能将作品的理念广泛地进行传播,让公众都能欣赏到作品中的美感。反观国内,风光摄影容易一窝蜂、题材角度雷同,小圈子的自我欣赏…… “能最大程度得让所有人都感觉到西部的美丽,才是最大的虚荣。”回国后的王建军将更大精力放在了作品的推广上,也由一个闲云野鹤的艺术家向商人或者说公众推广者转变。他同时为瑞典哈苏、日本佳能、美国柯达、日本富士等知名相机厂家的专业形象大使,每年为厂商和媒体工作,进行数百场的作品演示和讲座,向更多渴望了解西部风光和西部风光摄影的大众传播西部风情和自己的摄影经验;把自己的作品放到图片网站上供更多的人使用和观看;为各地拍摄高水平风光画册;建立了自己的风光摄影旅游公司,带很多的摄影爱好者前往各地采风拍摄……。 一时之间,王建军成为国内知名度最高的摄影师,有“人气王”之称,他很满意这样的状态,“超女和易中天都是很好的现象啊,让最广泛的大众了解就是服务于社会了,比孤芳自赏做所谓的个人艺术要有意义的多。”各种活动带给他名气的同时,也给他带来更多的实质利益。王建军的名利观坦荡又多少有些另类,“这么多年拿摄影的各种奖,还有之前做行政官员的经历,让我早就将名看开了,名都是虚的,只有将名转化成利才能发挥作用。摄影从来就是一个花钱的行当,我一年拍几千卷胶卷,作为没有任何其他来源的职业摄影师,钱怎么解决?当然要用名气挣回来。现在我有三台越野车、还有房子这些,都是我摄影挣回来的。又服务社会,又满足了自己的物质需要,有更多的钱去进行摄影创作,不好吗?”其实早在1992年,王建军无意中拍摄的新疆大漠里的五十菱汽车的图片就被五十菱公司看中,出价六万多要买下来用做商业用途。当时六万块钱可是一笔难以想象的巨款啊,还是身为军人的王建军吓得都不敢要。 在日后他的理念日渐清晰之后,再看当年这件事情,似乎冥冥中老天已很早给了他启示和机会:“我会珍惜因为我的作品而带来的巨大社会价值。商业并不是坏事,我就不明白,艺术家为什么总要穷困潦倒呢?”据他透露,这样一副作品卖数万元的事情,虽然不多,但这几年也很有几次,“让更多人欣赏到自己的作品,同时又能带来收益,好事情。”这样的想法和作为,在崇尚个性化创作的摄影圈中多少有些另类,他也因为一些做法而受到争议,比如他开风光摄影旅游公司,将一些摄影发烧友组织起来去他曾经拍摄过的地方拍摄,甚至进行同一个点的拍摄,使很多雷同的风光照片出现,对此王建军说:“他们毕竟只是发烧友,是初学者,初学自然要学习前人的一些成功经验,甚至有意识地临摹一些作品,我刚学的时候也会临摹老一辈摄影家的风光作品。比如珠峰,我去了很多次,可他是第一次去,那他的想法可能是:我只要拍到跟王老师一样就可以了。至于创作的雷同,最初的学习阶段过去之后,自然他会有自己个性的视点和角度去进行深层次的摄影创作。我只是提供一个最初的平台,让更多人能有机会进入风光摄影的殿堂里来。”无论如何争议,不可否认,王建军是国内目前为止做得最成功的职业摄影家。他的经验和商业化运作,多少让他成为了中国风光职业摄影师的一个另类范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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