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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Conversation Between World—Renowned Conflict Photographer Carolyn Cole and Jiang Rong
文／江融 摄影／卡洛琳·科尔 Text by Jiang Rong Photos by Carolyn Cole
对话者：卡洛琳·科尔《洛杉矶时报》摄影记者，（下简称CC）
江融 本刊特约主持(下简称RJ)
时间：2007年9月18日 地点：山西平遥
2004年，一位女性，在精英荟萃的美国新闻摄影界展示了自己的绝代风华。这一年，普利策新闻摄影奖、美国海外新闻媒体俱乐部的罗伯特·卡帕金奖、美国国家新闻摄影记者协会的“最佳报纸摄影记者奖”，还有密苏里大学的“国际报纸摄影记者年度最佳照片奖”，颁给了同一个人：《洛
杉矶时报》 (Los Angeles Times，与《纽约时报》和《华盛顿邮报》并称美国三大报)的摄影记者卡洛琳·科尔(carolyn Cole)。她成为第一位在同一年度获得美国四项重要新闻报道摄影奖首奖的摄影记者。其实早在2002年，科尔就已被授予罗伯特·卡帕金奖，以表彰她“以超人的勇气和胆识从国外所做的最佳摄影报道”，她也曾获得四项世界新闻摄影(荷赛)奖。
这当然不是她所获奖项的全部。她让人印象至深的也不是她所获得的奖项，而是她的照片与她的身影。过去十几年里，在世界几乎所有的热点地区，都能看见这位女摄影记者冒着生命危险穿梭在事件现场，并力争处在事件的最前沿。自1983年大学毕业之后，科尔从社区日报干起，现已成为世界上仅有的几位专门报道冲突的女摄影家之一。
2002年，以色列在约旦河西岸围剿巴勒斯坦民兵，200多名巴勒斯坦人躲到位于伯利恒的圣诞教堂寻求庇护。以色列军队包围了这个被认为是耶稣诞生地的教堂，教堂内10人被打死，多人被打伤，该事件引起世界关注。科尔是冒险进入教堂的唯一摄影记者，在非常艰苦的条件下，用图片和文字出色地向世界发表了独家报道。
2003年美军轰炸巴格达时，她是坚持留在伊拉克的几位美国记者之一，对美军轰炸和伊拉克人民遭受的痛苦进行了深度报道。同年夏，反叛分子包围了利比里亚首都蒙罗维亚，她又前往利比里亚，到反叛分子与支持政府的部队和民兵交战最激烈的地方拍摄，这组真实而感人的照片获2004年普利策新闻摄影奖，获奖理由是“她对利比里亚内战的影响从内部进行整体的观察，并特别注重陷入冲突的无辜平民”。
2005年之后，科尔开始更多地进行深度专题报道。她到非洲南部报道艾滋病孤儿；到苏丹和乍得报道达尔富尔危机中妇女和女孩遭到强暴的专题；重返海地报道当地人民在多年政治冲突后的生活状况。当年夏天美国发生卡特琳娜飓风灾难后，她赶到现场报道这场巨大的自然灾害。2006年，科尔又奔赴黎巴嫩南部报道以色列军队与黎巴嫩真主党民兵的冲突……2007年，她第三次被美国国家新闻摄影记者协会授予“最佳报纸摄影记者奖”。
在采访中，科尔经历了许多困苦，在巴格达遭到轰炸断电期间，她常在烛光下工作；在车臣，她用烧水的茶壶洗澡；在伯利恒教堂，她与200多名男子共用一个厕所；她学会吃各种食品或吃得很少，但能保持很强的抵抗力和免疫力而不生病；有时为了不引人注意或尊重当地的习俗，她必须穿黑色外衣并围头巾，甚至需要染发。
科尔认为，使她这么做的原因是，“想要创造出能传达大部分人无法见到的真实状况的影像，并传达这些状况中当事人的情绪。我不仅需要对被摄者负责，而且要对可能看到这些照片的人负责。一张照片可能是读者与几千英里以外正在挣扎者之间的唯一联系。”科尔所追求的摄影表现方式是“真实、直接和简单”，她认为，“最重要的是内容，然后是情绪和瞬间。如果有时间，我才会注意用光和构图，但在新闻摄影中，最后一点是很难做到的。”[FS:PAGE]
事实上，科尔都做到了。
科尔十分谦虚。她认为摄影使她的生命变得有意义，摄影是她的声音，是她的表达方式，她很感激找到了这种方式。她说：“这种机会，是福赐。”
RJ：作为已工作二十多年的新闻摄影师，你曾说过，需要不断前行，并需要处在最前沿。这话怎么说?
CC：在许多情况下，所发生的事件变化迅速，你很容易落在后面，而且困在人群中，看不到实际发生的情况。为了能摆脱这种困境，应当处在事件发生的最前沿。如果我落在人后，便无法看清是否即将发生；中突。因此，我总是试图站在抗议者、警戒线或在可能发生事件的前方，这样我才不会被挡住。
RJ：你在海地拍摄的一张照片，可以看出，你是在示威者与警察之间拍摄到该照片，当时一定十分火爆，你一定被夹在中间。即使对于一位男摄影师来说，也很难拍到该照片。我在想，作为一名女摄影师，你如何能做到?
CC：对于任何人来说，想在暴乱的场面中拍到一张不模糊、未被挡住的干净画面都不容易。在拍摄海地冲突时，场面的确十分火爆，我被挤到墙边，并被挤在警察身上。警察通常不希望摄影师在场。当时在场的人都有自己的打算，示威者想要进入投票站，警察试图将他们挡回去，我则被夹在他们的中间。拍摄这种场面的确十分困难。
RJ：在新闻摄影方面，与男摄影师来比，作为女摄影师，利弊如何?
CC：我从来不考虑作为女摄影师的利弊，这与我毫不相关。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你必须充满毅力和决心。最重要的是要有决心，如果你决心要拍到一幅好照片，以表明当时的状况．那么你的内心便充满了力量，有利于促使你到达需要处在的位置。
这更多是要克服一种心态：是否值得这么做?对我来说，这是值得的。
RJ：你的确做到了这一点。2002年在巴勒斯坦伯利恒圣诞教堂发生的事件中，你是唯一进到教堂拍摄并进行报道的摄影师。我在想，在冲突中，例如，在以巴冲突中，作为一名新闻报道摄影师，你需要报道冲突的哪一方?
CC：我是以相同的方式报道冲突双方。我身处哪一方做报道，是没有关系的。我是从相同的角度报道双方的情况。在一些情况中，很难从冲突的一方走到另一方，你会被困在一方。因此，有时，我的同事会报道另一方的情况，这样就能做到尽可能的公平。
在以巴冲突中，我先是在以色列一方报道了几星期，然后在圣诞教堂外报道了约一个星期，最后才进入教堂。对我来说，我总是用同样的热情和目标来报道一个主题。
RJ：你是否更多地报道处于弱势的一方?
CC：没有这么做。我发现，冲突中通常有一方的情势会比另一方更危险。我常常与《洛杉矶时报》其他摄影记者合作报道。因为我比他们中的大部分人更有经验，编辑通常会派我到更危险或更前沿的地方。例如，在伊拉克战争爆发之初，我与其他几位摄影记者跟随美军报道。我的任务是在巴格达报道伊拉克人
的情况．但我总是意识到，必须同时报道双方的情况。
RJ：但你也说过，当报道涉及到美国军队时，值得去冒险。那么，当美军轰炸伊拉克时，作为一名美国记者．你需要报道哪一方?你认为你应当更注重报道美方，还是应当更多地报道轰炸对伊拉克人造成的后果?
CC：我认为，双方都很重要。在伊拉克，我被派去报道伊拉克方面的情况。但作为美国记者，报道美军情况与报道受美国政策影响的伊拉克人情况同等重要。
RJ：如果你跟随美军报道，例如你跟随美军在纳杰夫报道，我认为，你似乎很难不偏袒美军．因为他们在保护你。
CC：即使当我跟随美军报道时，我基本上仍然以相同的态度关注所有主题。我首先是人。我知道美军士兵所冒的危险，我也了解在军事占领下，伊拉克平民所遭受的危险。我只不过在某个时候正好处在某一方，在另外的时候处在另一方。但不管你处在何方．战争总是危险的。到达现场报道，是要向人们展示事情的真相，并试图帮助他们了解实际情况。[FS:PAGE]
RJ：在利比里亚冲突中，你先是报道叛乱分子，最后你又与政府部队在一起。你拍摄了一张儿童兵竭力击退正在逼进首都的叛乱分子的著名照片。那一天，你是如何报道的?
CC：实际上，那一天，报道叛乱分子的摄影师很少，大部分摄影师到达利比里亚时已经太晚，无法跟随叛乱分子进行报道。在停火之前跨越前线到达叛乱分子一方是很危险的，因此，我花大部分时间与政府民兵在一起，他们试图保护首都蒙罗维亚，并防止叛乱分子进入该城市。在这场冲突中，只有很少一些人掌控局势，几乎所有其他人都是受害者，儿童兵是受害者，平民是交战的受害者。
RJ：你说过，你只是与反叛分子对视，便能与他们交流。其中一名枪手被击中，你拍了一张他死去时的照片。当时情况十分危险，又有语言障碍．你如何接近叛乱分子?
CC：我发现．在世界大部分地区，人们都十分了解媒体的作用。他们知道记者为何会到达现场。大部分情况下，他们都与记者有过接触，知道我们的作用是努力报道这些地方正在发生的情况。我无需向他们做过多的解释，当然，眼光的接触是重要的，当眼睛对视时，他们立即便能确定你在现场的作用，同时你也知道他们意识到你在现场。
RJ：你如何才能确定他们同意你拍照?
CC：如果他们不让你拍照，会立即让你知道。就是这么简单。
凹：但在有些情况中，例如一场葬礼，通常葬礼是十分庄严的，人们或是十分安静，或是在哭。在这种情况中，你如何决定是否可以拍照？
CC：如果可能，我会提前与翻译先到现场，与家属交谈，征得他们同意。我会了解情况，尽可能多地了解死者的情况。如果做不到，那么我会尽快了解，或者先拍照，事后再了解。
RJ：你是否在某些不适当的情况下决定不拍照?
CC：的确有些时候有人不让拍。如果某人的死亡是正在发生的战争造成的，我认为应当记录，但我在拍摄时不会考虑该照片今后是否发表的问题。我在实地尽可能多拍。假如你犹豫不决，该拍的会没有拍到。我在事后会尽可能多地了解细节。不过，如果有人明确表示他不想被拍，而且不希望有记者在场，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我当然不会拍摄。
RJ：你在拍摄遭受苦难者的照片时是否会感到内疚?
CC：我了解自己所发挥的作用，知道自己是在试图使人们意识到世界上所发生的事情，并努力让人们关心另一个国家的人，关心我国政府的政策如何影响到这些人。我不会在拍摄时受情绪的影响，否则，我无法工作。
RJ：你说过，在工作时，你基本上将所有的能量倾注在工作中，不会情绪化。但我在想当你看到某人流血或死亡，你如何能不动感情?
CC：当然，我也有情感。但如果我在这些情况中情绪失控，那么我就无法完成工作。我到达现场有何用?
RJ：但我注意到，你的照片充满被摄者的各种情绪，而且你经常捕捉到人们在哭的画面。为何捕捉人的情绪如此重要?
CC：因为我希望人们在看了照片之后能被感动，我希望人们能够从我所拍摄的人物和我所到过的国家中感受到某些东西，而不论这些照片是否在他们的国家、他们的州或街坊拍摄的。我的目标始终是在报纸的读者与他们不了解的那些正在经历某些重大事件的人之间搭起桥梁，这就是我的工作。如果做不到这一点，我便是失职。做好这项工作的办法之一是，将这些人的情绪传达给读者。
RJ：你说内容是你照片中的重中之重，然后才是情绪和瞬间。如果有时间，你才会注意用光和构图。你为何认为内容对新闻摄影如此重要?
CC：因为新闻注重传播信息。我首先需要了解发生的情况，为何我要拍摄该照片，为何该照片对这项报道至关重要。一旦我知道所要拍摄的内容，所有其他的要素都变得次要。我至少要有充分的理由拍摄这些照片。[FS:PAGE]
其次，我会寻找某个事件和某个人物的瞬间和情绪。然后．我会增加用光和构图等其他要素。希望所有这些要素的组合能产生一张让读者停下来观看的照片。人们不断受到大量照片的困扰，现在拍出能让人们观看并思考的照片绝非易事。
RJ：所以，你将用光和构图放在最后。但你的许多照片构图讲究，光效很好。你是否认为，拍摄人们遭受痛苦的照片也应拍得漂亮？
CC：不论所发生的事情是漂亮或丑陋，我都采用相同的摄影原则。战争和死亡是丑陋的，我所要做的事情是，让人们意识到某个国家正发生大量死亡。构图完美的照片有助于传递该信息。
RJ：你所拍摄的躺在乱葬坑的利比里亚男女青年的照片第一眼看上去像是时尚摄影，似乎他们是躺在沙滩上闭着眼睛晒太阳。这张照片拍得很美。你为何构图那么紧凑？
CC：事实上，有60多具尸体几乎头挨着头躺在乱葬坑，然后，将沙土铲在他们的身上，这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情景。如果国际社会早一些涉入该状况．这些人可能不会死亡。那一天，我拍摄了许多照片，大部分都无法发表。但这张照片忠实地再现当时的状况。
我拍摄照片的方法是，寻找能够使人思考和感受的照片。
我认为，那一天，我拍摄的照片十分触目惊心，而且画面逼真、简洁。这些照片是否漂亮或丑陋，对我来说是次要的。
RJ：你是当今世界上仅有的拍摄；中突的几位女摄影家之一。
你能否告诉我们，冲突摄影与战地摄影之间的区别?
CC： 当今的冲突与短兵相接的越战不同，其中许多；中突是轰炸行动。除了报道战斗之外，你还需要报道更多其他问题，其中包括难民、逃难的人们和伤亡的人员。我认为，冲突摄影比战地摄影所包含的问题更多。我在利比里亚首次目击枪战的情况，之后在伊拉克也见过。不过大部分情况下，我看到的是轰炸行动。因此，我不仅将注意力放在轰炸上．而且也放在；中突所造成的平民伤亡以及难民方面。
RJ：在接受我的采访时，英国著名战地摄影家唐·麦卡林(Don McCullin)说，拍战争容易，拍和平更难。你如何看待这种说法.
CC：无论是在战时还是和平时期，我发现摄影总是非常难的一件事情。很难能拍到由我们刚才所讨论的那些要素组成的照片。大部分时候我拍不到这种照片，因为我得不到所有这些组成要素。但是，如果我能拍到所要拍摄的内容．则是迈出了第一步，之后我会增加其他的组成要素。我认为；中突摄影也很难，事态发生得非常快，有时十分混乱，而且有生命危险．因此；中突摄影或和平时期的专题摄影都不容易。要拍好某人的肖像，同样需要付出我的所有能量。拍摄名人肖像与报道葬礼所需的能量相当。当你拍摄和平时期的照片，可能需要更多的时间才能发现你试图要报道的内容。拍摄专题摄影与新闻摄影所需的心态不同。
RJ：谈到新闻摄影与专题摄影，它们之间到底有何不同?
CC：我认为，专题摄影需要更多的耐心和时间，所发生的瞬间不像新闻事件那么快。对我来说．在新闻事件中．所要拍摄的内容是显而易见的。但在专题摄影中．并非总是明显的。在瞬间与瞬间之间，可能需要等待相当长的时间。我可能需要等待数日甚至数月，才能得到我认为对某项报道十分重要的因素。但我仍然寻找能够感动人的那一类照片，这种照片能够与观众交流能够讲故事。
RJ：你说即使你集中精力主要拍摄新闻照片．但从长远来看，当你将同一个主题的所有照片放在一起时，它们也能表现出某一个事件的先后顺序。这也相当于一个专题报道，是吗?
CC：在许多情况中，我会花好几个星期专门报道一个重大新闻事件，我也常常会在几年内多次报道该事件。每次重返事件发生地，不论是伊拉克、阿富汗和以色列，我都会使该报道更加深入。在我的一生中，我希望能积累较为完整的报道．而非只是一张新闻照片。[FS:PAGE]
RJ：让我们再回到始终处于最前沿的话题。我认为，除了你始终努力处在事件的最前沿之外，从技术上来说，你也一直处在最前沿。你很早就试用柯达数码相机，现在你也在拍摄过程中同时使用录像机记录事件的背景声音。你是否认为，作为新闻摄影师．你必须处在技术的最前沿?
CC：总的来说，作为摄影记者，你必须知道报道所需的一切必要手段。我很高兴自己很早就开始采用数码摄影。到“9．11“事件发生时，我已经知道如何使用数码技术。我所报道的一些事件发生在非常偏僻的农村地区．如科索沃和阿富汗，这些地方没有暗房或冲印店。我经常是在汽车里工作，有时利用汽车的电池通过卫星电话将照片传送到报社。如果我当年在是否开始采用数码摄影和卫星技术方面犹豫不决，那么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胸有成竹。
作为摄影记者，关键在于如何完成任务。我发现采用已出现的新技术．而非加以抵制，更有助于我完成任务。无论你喜欢与否．新技术总是要出现的。目前网络变得越发重要，已成为新闻采集的更加重要的组成部分，我需要知道如何收集录像和现场声音。我希望自己早就开始这么做，因为我认为录像和现场声音能增加静态影像通常无法提供的要素。因此，将现场声音与静态照片结合在一起对于我来说是十分重要的。
我不是说，要做到这一点很容易。如果你增加录像机和录音机，那么等于做三份工作，工作量增加两倍，还不包括编辑静态图像和录像的过程。我可以理解为何有人拒绝这么做。但作为摄影记者，我要学会完成任务所需的一切工具。
RJ：你曾说过，为了获得你想要拍摄的照片．无论需要遭受什么困苦都值得。
CC：对我来说，静态图像能留在脑海中，是人们对某个事件的记忆。我在录像方面的经验仍然不足，但我通过照片能记得所发生的事情。在我职业发展的现阶段，照片仍然是我从某个事件中所要获得的最重要的东西。除此之外，如果有时间增加录像、录音和其他内容，那么我就会这么做。但首先我要拍到能讲述所发生事件的好照片。
RJ：你有幸能找到新闻报道和摄影的工作，不仅使你的生充满冒险，而且也有着明确的目的。你如何在个人生活与这种充满冒险的生活中找到平衡
CC：这并不容易。自1999年以来，我每年在现场的时间是半年到10个月不等。但新闻报道摄影使我的人生充满目的。我的确认为，我所从事的工作再加上其他记者所做的工作能够造成影响。如果我不相信新闻报道能产生作用，就不会从事这项工作。
我与报纸的读者也保持联系，常常收到他们的来信，他们告诉我，很感谢我能够到现场，目击所发生的事情，并通过照片传达给他们。这的确让我觉得充实。但要花这么多的时间工作，同时还能有面面俱到的生活，是不现实的。至少目前来说是不可能的。
RJ：你已经获得这么多奖项。我在想，你是否有获奖疲惫的感觉？
CC：报社为我报名参加许多奖项。显然，获得这些奖项能使更多人了解我的作品，也使我在报社中得到承认。我得到了编辑的支持，他们愿意冒风险派我到现场，这使我有机会继续从事我想要开展的工作。另外．在获奖之前，我已经工作了15年，直到15年后，我才得到承认，因此，不是一蹴而就的。
RJ：你做出这么多的牺牲是为了什么?
CC：我只想成为一名优秀的摄影记者。在我的职业生涯中，我已经竭尽全力来记录所见到的世界和人物。我要让人们关心我所记录的世界和人物。如果做到了这一点，我便成功了。
RJ：非常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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