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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的锚地

2009-4-21 14:34| 发布者: | 查看: 1263| 评论: 0|原作者: 藏 策

一次和几个作家朋友吃饭聊天,说着说着就聊到为什么写作这个问题上来了。作家朋友说,写作是为了对真实的信仰。

我们可以接近真实,但却又注定无法得到真实,尤其在后现代的语境中,真实成为了一个被消解的对象,而这也恰恰是作家们的苦闷所在。拉康告诉我们,我们所见到的现实,其实是被符号所复制了的现实。鲍德里亚则说,现实世界已沦为“类像”的世界,“自然”消失后,“类像”在不断地自我复制……作家用词语去捕捉“现实”,就在他自以为把握了现实的那一刻,真实却总是脱身而去,徒留下镌刻了“现实”图案的美丽躯壳……

这大概就是写作的宿命。

曾明了的《父亲是一棵树》所描写的,是中国农村中一块最为贫瘠的土地。作者显然对于描写农村生活驾轻就熟,文笔中透露出不着痕迹的乡土气息。作者呈现给我们的其实是一个文本的乡土,一个抽象如年画般的乡土,在这样的乡土语境中,爱情是甜蜜的、纯洁的,亲情是无私的,富于自我牺牲的。这样的乡土是有机的和自足的,唯有在金钱世界的逼迫下,才会走向流离失所、家破人亡……于是这年画般的乡土也就成为了“底层叙事”的根据地,演绎出一个又一个让读者流泪的“苦情戏”来……

记得小时候看朝鲜电影《卖花姑娘》的时候,观众席中往往会哭成一片,“苦情戏”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人生固然不如意事常八九,但若真的让天下最悲惨的事都集中到完全无辜的一家人身上,估计几率也不会太大。可作家就有这种本事,偏能让丧妻之苦、丧女之痛全给一个男人摊上……可以说,是作者的底层立场决定了小说的底层想象,但真正的“底层”是否会在这样的叙事中脱身而去,则是另外的事情了。

与《父亲是一棵树》的“苦情”相比,小说《寻找》则是以悲剧开场而以喜剧收尾,机智而不油滑,轻松而不轻浮。《寻找》用的是“流浪汉小说”式的结构,以一个不谙世事且略显卑微的目光,去观察光怪陆离的大千世界,其所达到的效果不是“悲情”而是反讽。就在主人公即将沦为劫匪的一瞬间,却又造化弄人般地成了英雄……仅就这一点而言,就比当年意大利的那部电影《偷自行车的人》高出一着。因为喜剧的收场,其实比悲剧更沉重。

须一瓜是我比较关注的作家,在我编选的年度小说精选里,前年选了她的《回忆一个陌生的城市》,去年选了《乘着歌声的翅膀》。须一瓜的这些小说关注的都是人的心灵,这篇《红痣》也不例外,写的仍是心灵的故事,她把体察现实的锚地,锚固在了心灵的世界里。在心灵的世界里,时间是线性的,还是循环的?纯洁的女学生和卖笑的少女,在不同的时空里为什么犹如一块硬币的两面?哪个是真实,哪个是虚幻?如果说《回忆一个陌生的城市》可以被当作一个变形了的俄狄普斯故事解读的话,《乘着歌声的翅膀》和《红痣》则更超越了心理的层面,而进入到了心灵的生死轮回之中。在一个人心被物欲充盈着的时代,须一瓜对“灵”的探求可谓别具匠心。在一个心灵搭建的迷宫中,物质的世界反而犹如一片片破碎了的倒影,一切的爱恨情仇,一切的贫富荣辱,都成为了魔方里的偶然拼合,成为了造化流转中的世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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