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里·伯罗斯(Larry Burrows)这个响亮的名字对许多人来讲并不陌生,尤其是钟情于战地摄影的人。战争题材照片一向是《生活》的大卖点,从第二次世界大战到最近的伊拉克战争,战场上都不难看到《生活》摄影师的影子。40年前那场旷日持久的越南战争曾将这一危险职业推向了极致。英国人拉里‘布罗斯则是最具代表的越战战地记者。不过人们或许会有些误解,认为战地摄影师只会在战场上玩命,却不善于在和平时期制造美好。但事实上,拉里·布罗斯即便不是全才,至少也是一个比较全面的摄影记者。他用自己特有的艺术眼光,既纪录战争,也描写人间美景。几个年里,他频繁出入当时的世界热点地区,如苏伊士运河.刚果、黎巴嫩.塞浦路斯,最后是越南,各地都留下了他作为一名新闻摄影记者的足迹。
他曾是《生活》画报最得力的战地摄影师,说他是棵摇钱树一点也不过分。尽管他的名字至今还不断地出现在各种《生活》系列丛书上,但一切荣耀都没能阻挡他悲剧性的结局。布罗斯起家于战地,发迹于越南,献身于《生活》对越战的报道,以至于《生活》的编辑们一直坚持把他列为最优秀的战地新闻摄影记者的首位。
拉里·伯罗斯1926年5月29日出生于英国伦敦一个普通工人的家庭,很早就开始分担家庭生活的责任。1944年当他正式作为《生活》杂志摄影师前,他已经在该杂志伦敦办事处的暗房工作了好一阵子,而此前,他最初曾在伦敦舰队街(伦敦市中心几家大报社所在地)《每日快报》、楔石摄影通讯社(Keystone Photographic Agency)做暗房助手等工作,这使得他有机会接触许多摄影史上的重要作品。时值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经他的手冲洗过成千上万张各国摄影师拍摄的战场照片,其中有的照片出自象罗伯特·卡帕这样著名战地记者之手,也让他能比旁人更为直接地从大量二战照片中目睹和感受战争的毁灭性破坏及其对各国人民造成灾难。1962年拉里·伯罗斯向《生活》杂志总部提出前往越南战场采访的要求并如愿以偿。
战地采访的仓促和照片的粗糙,伯罗斯对拍摄的精益求精在采访越战的摄影记者中是一直为人称道的。为了拍摄到满意的照片,他会冒着生命危险多次前往选定的地点,或者在直升机上连续几天进行拍摄。伯罗斯还是采访越战的摄影记者中拍摄彩色照片最为出色的摄影记者之一。和他同期采访越战的摄影记者多数拍摄黑白照片,伯罗斯曾在《生活》杂志伦敦分社做过多年的暗房师,具有丰富的胶片处理经验,因此,他的彩色照片比同事们高出一筹,战地的现场感更为强烈。所有这些,都使伯罗斯的照片具有更鲜明的个人风格,当时不仅为《生活》杂志所喜爱,也受到欧洲杂志的广泛欢迎;而今,则更完整地体现在这本刚刚出版的作品集中。
与他以往的报道有所不同的是,这一次的照片几乎都呈现出战争带来的灾难,其中那幅《寡妇》(彩色照片) 更是成为所有越战影像中最为著名者之一:1968年这里发生了一次惨绝人寰的大屠杀,成百上千的人在黑夜中被捆绑到这里杀害和埋葬。一年后重新挖出来的尸体早已腐烂,人们只能凭借他们身上尚存的装束来辨认死去的亲人。画面上一位悲伤欲绝的顺化年轻妇女跌坐在地上,左手举着斗笠,右手抚着亡夫遗骨的包裹,失声痛哭……拉里·伯罗斯径直将越南民众的惨境活生生地传达给《生活》杂志的读者,这正是他想告诉别人的事实。 彩色战地摄影第一人 拉里·伯罗斯在越战中有意系统采用了彩色胶卷的拍摄,并得到《生活》杂志的首肯,成为战地彩色摄影报道的开创者之一。 以往使用黑白胶片拍摄战争时——就象自19世纪50年代美国南北战争起就开始记录的战争场面——即便画面中尸横遍野,也许并不十分刺激。黑白摄影增加了距离感,战争尤其是战争中那些对各种生命毁灭性的破坏场面——当然不仅仅只是泥浆、灰头土脸、橄榄绿或迷彩服军装、曳光弹、枪支弹药……一切战争现场的主客观现象在黑白影像中被不同程度地弱化了,对大多数人来说也许早已习惯于这样的影像与观看,而这也满足了各类不希望扩散战争危害的人的可说或不可言说的愿望。即便是电视第一次将人类的目光带到了越南战争的现场,依然无法低估彩色战地摄影对人们视觉及至思想一时的强烈震撼。
一旦使用彩色胶片,渗血的衣服和绷带、泥浆中的残肢断躯、地上的混合这泥沙的血迹、水塘里皮肤被浸泡得泛白的尸体……一切都和黑白照片中不完全一样了,这一切突然间都还原出鲜活抑或是终结了的生命特征——原来色彩作为一种重要的传达功能被100多年来客观的科技条件的欠发达制约了,又在这种欠发达的条件下成为历史上一代代摄影师不得不使用黑白影像并因袭其理念。伯罗斯开创性地在战地摄影中应用彩色胶片,照片又通过如《生活》杂志这类强势媒体刊登并加以传播,越战现场生命搏杀的惨烈与毁灭性不再会象黑白影像那样被无情的过滤,尤其是那些人类应该也必须知道的有关战争的“真相”得以保留。[FS:PAGE]
给人留下深刻印象并成为越战经典照片之一的还是里面那幅10月5日拍摄的《伸手》(Reaching Out):一名头部负伤海军陆战队中士发现双腿打着绷带、浑身泥泞的指挥官靠坐在树桩旁已经断气,他情不自禁地伸出双手……拉里·伯罗斯最亲密的朋友戴维·哈伯斯坦在为这本新书写的序言中说:“他明白除了拍摄条件好之外,色彩能围绕影像的核心投射出别样的光彩,创造出自身活生生的气氛。色彩处理得当就会有气氛,气氛处理得当就会变成艺术。”
1971年2月10日的早上,他和往常一样全身披挂地登上直升飞机去拍摄,然而,这一次他不那么幸运,他和另外3位记者乘坐的飞机被击落后再也没有回来。在他去世之后,《生活》杂志曾经为他做了一期专题,以纪念他在越战最惨烈的战火中从不退却的对工作的献身之忱,并智致最崇高的敬意:“他花了9年时间,在非属偶然而是一次又一次的难以置信的危险中不断从事越战的采访,我们一直想方设法要他去另做别的比较安全的报道,但是他总是在一干完之后就立刻又回到越战中去。正如他所说:这场战争即是他的报道责任所在,他一定要有始有终,把它从开头一直看到结尾。”
1998年3月,一批志愿者包括老记者霍斯特·法亚斯再一次回到越南,希望根据有限的线索寻找他们的下落。但是在那里除了挖掘出徕卡和尼康镜头各一支及少量个人物品外,并未有更多的发现。伯罗斯和其他记者的遗体至今仍未找到。 |
手机版|小黑屋|摄影大家 ( 粤ICP备2021111574号 )
GMT+8, 2025-5-7 02:37 , Processed in 0.069336 second(s), 38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4
Copyright © 2001-2020, Tencent Clou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