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西部——罗伯特·亚当斯的风景

在不久前公布的第29届哈苏基金会摄影奖上，美国摄影师罗伯特·亚当斯（Roberts Adams）以早年一系列记录美国西部的黑白作品赢得评委的认可，并且获得60000美元奖金。

回顾历史，美国“新地形”摄影始于1976年的一个展览《新地形学》（New Topographics），地点是在伊斯曼之家。参展摄影家力图以冷静的、客观的态度，面对被人类入侵和破坏的风景，从而呈现出一种全新的风景样式。罗伯特·亚当斯就是其中一位非常重要的人物。

这里所倡导的新地形学，从字面上的意味，是指一种以科学测量的方式来进行地形调查与研究的学问；而在摄影的表现上，则是以全新的方式与姿态对待眼前的风景。他们所强调的风景摄影新观念：不是安塞尔·亚当斯传统的风光摄影，而是建立在环境特点上的全新概念风景。此外，这一展览的摄影家们形成了表面上相似的风格，以客观的地形地貌为特征，而非纯艺术化的美丽，以便让风景摄影打开与纪实摄影对话的通道。

我们现在可以在罗伯特·亚当斯当年的《新西部》中看到一系列的开发结果，分成：高速公路，成片的房屋，低水准的商业建筑，还有各种招牌标志。这一系列的画面沿着落基山脉展开，成为整个西南部郊外的纪实调查文本。

这些景观具有双重的力量。首先它们令人震撼，因为我们一般都会忽略那些空间中被商业污染的痕迹。接下来是慢慢被揭示的地理学的观念，那些土地本身的形态，呈现出人类对它们的伤害。罗伯特·亚当斯曾经这样写道：“所有的土地，不管是什么原因，已经丧失了全部的魅力，一种曾经绝对稳定的美丽。”

《新西部》最早出版于1974年，如今已经被证明是一本经典的摄影作品，可以和沃克·伊文思的《美国照片》以及罗伯特·弗兰克《美国人》比肩，成为探索美国文化和社会的里程碑。2008年的再版源于耶鲁大学艺术画廊的收藏。

曾经策划“新地形”摄影展的萨考夫斯基在前言中写道——

但是不管是否来自公正的感觉、一种有争议的鉴赏、还是具有魔力的热爱，罗伯特·亚当斯在这本画面中给我们带来了一种陌生而且令人不安的东西。他至少没有撒谎，而是在这些沉默不语的、枯燥单调的建筑群中发现了什么，暗示某种救赎的美德。他使这一切并不美丽但是却显得重要，就像对待古代文明的遗迹。

他还说：亚当斯的照片是那样的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精确却不带有任何的夸张，没有戏剧化的矫揉造作，也没有道德倾向，缺少富有表情的效果，从而让一些观众可能感到乏味。在这一点上也许一切都无济于事。然而也有一些观众从中发现了不同寻常的力量，其中所具有的营养，惊奇，阐明，解释，挑战，也许孕育着希望。

尽管我们假定亚当斯的这些作品不具有道德说教，然而其中也是有道德感的。他的道德寓意就在于这些风景对于我们来说，是我们生活的地方。如果我们习惯了这样的糟糕状态，我们就不会对他们产生鄙视，也不会鄙视我们自身。如果我们滥用这一切，破坏了其健康状态，那么就等于竖起了对我们愚昧的纪念碑——因而对于我们生存的地方，在我们开发它之前，首先应该学会热爱它。[FS:PA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