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蔡焕松(蔡) 受访者 摄影/沈玲(沈)
虽然只有两个小时,但是很难批下来,我打过无数次报告。这次确实是借了双60周年的光--一个是建空军60周年,一个是建国60周年,这么一个机遇。我跟首长打报告,还不是一个首长,文件规定必须审批,非常复杂,而且必须司令批。我们司令都是飞行员,特级飞行员,是空军最好的飞行员,他们都没上过,你还想上?说得也对,我确实是两个小时拿了一个金像奖,但是这个金像奖背后的故事,他们肯定不知道。40年拿了一个金像奖,但是这个金奖的背后40年来的酸甜苦辣、汗水心酸,他们肯定都不了解。 蔡:也就是说没有这40年在机场的摸爬滚打,没有对空军飞行员的了解,男的像情人、女的像姐妹这样的了解,就是给你这个机会你也不一定能拍到这样的照片? 蔡:你40年来拍了很多战斗机,这次和以往的拍摄相比,最大的难度在哪儿? 沈:这种是瞬息的变化,这种变化是你在陆地上无法想象、不可预见、无法估算的,最难的就是这个,而且这个载荷非常大。歼击机飞行员飞动作、飞角度,往往角度最好时,如果你身体承受不了,压得你吐,就根本拍不下来,你可能连相机都举不起来。确实我都在拼命地举,每次我都想:我仅有这样一次机会,我一定要把它举起来,这种难度非常大,而且这是一次性变化的,这些是不可预见的。当然之前我在地面上做了很多工作和飞行员磨合,飞行日记都写了很多。 蔡:所以你为了拍好这次飞行,在地面上努力做了一个多月的工作。那么这期间从体能到拍摄上你做了哪些准备? 沈:体能上的锻炼。首先你要有强壮的身体吧,这要锻炼。再一个要做严格的体检,就在你飞行前夜还要做一次小体检,只要飞行就要有一个飞行员的体检本。还要和飞行员做协同,一起研究飞行计划、模拟训练、跳伞训练,做好一切万一的准备。必须穿飞行服、必须背伞包、必须会拉弹椅、必须会操控降落伞、会自救,还有很多救生用品,这些过程都非常重要。通过这次拍摄,我对飞行员更加崇拜、更加理解了,这对我将来采访和拍摄飞行员应该是非常好的准备。[FS:PAGE] 沈玲 蔡:载荷压力最大时是什么样子?能举个例子吗?比如说哪张照片? 蔡:那你觉得部队首长为什么会把这个任务交给你? 沈: 我觉得如果没有我这么多年拍的作品,没有双60周年的机会,当然这也是在信任基础上的,首长对我的信任,他相信我可以完成这样一个任务。不是说我只想过把瘾,我是想完成这个任务,我一定要反映我们的战机在南海巡逻。 蔡:网上对你这组照片也有很大反应,有这么一种说法:男的都没了,让你上去? 沈:我觉得这个事呀,就像女飞行员说的一句话:"你只要穿上飞行服,拉上飞行服拉链,你就没有性别了。"没有性别可言,我觉得这不是最重要的问题。主要的是你把照片拍出来了,男的女的有什么区别?不就是把这个任务完成了?我拿上相机就是上战场,是没有性别可讲的。我只是完成了一个任务,不管是参加演习也好,现场拍摄也好,让我拍摄就是给我的信任,就要把它拍好。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比别人弱一点,我在这个平台,就要把它给做好。 蔡:那你上网看到的最激烈的言语是什么? 蔡:那网民应该也有两派,应该有称赞的,称赞的怎么说呢? 沈:有称赞的,称赞的也有很多。比如说很漂亮,给别人也不一定能拍。我觉得如果没有经历这个过程,如果对空军不这么熟悉,他也拍不出来。不是说他技术不如我,因为他不熟悉这些事。而且飞行员愿意配合我,这是双方协同的,就像舞台一样,这个蓝天就是我的舞台,不光是我拍得好,是整个飞行员团队配合得好,而且他们特别愿意为我配合。我都没有想到的,一瞬间,师长就给我排成"一"字形了。因为国庆阅兵不可能排成"一"字形,我乘坐的是苏-27,拍摄的这个是歼-11飞机,是国庆阅兵的12架飞机,但是国庆阅兵是4机、4机、4机相隔1000米这样的飞行编队,如果没有12机"一"字形这样的编队,也就拍不出那种效果。 飞行员一下子来了这么一个编队,我根本没想到,壮观得不得了,拼命地拍。然后我赶紧跟团长说"下!下!下!"那边师长说:"不能下!不能下!"告诉我不能下,他觉得让我俯拍很难,实际上我已经拍完了。我想在下面的那个角度拍,"下!下!下!"我左手按着通话按钮,右手拿着相机,这时候右手已经很沉了,然后下的时候我就拍出了那个舷窗,这样就有了两种风格。其实发生这些也就是"唰"的一瞬间的事情。[FS:PAGE] 沈:在拍摄之前,开飞行准备会的时候,我是有想法的。我要拍摄有大地的、有天空的、有港湾的、有深海加油的,首先我要拍摄的是我们的空军保卫我们的祖国大地、保卫我们的领空、保卫我们的南海。 蔡:也就是说你既要拍战机的雄姿,也要拍它们与祖国大地的关系? 沈:对,肯定要表现这个关系,当然不仅仅是为了美。从构图角度上来说,你拍空中、大海的战机肯定很漂亮,那种深蓝色的美,但是我有意往左侧,往大地那边拍。但是往左侧的时候,你就明显地看到飞行员"唰"的一下收缩了,整个人就这样收缩了,载荷非常大。不仅我承受不了载荷,他也承受不了,不过这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唰"的一下就又没有了。当然翻滚的时候载荷更大,没给我做这个动作,怕我承受不了。在飞行时他们老问我,是否承受得了,当然我还没问题。 蔡:我看你还拍了一张战斗机玻璃上的眩光的照片,这张你是怎么考虑的? 沈:我在拍摄过程中很自然地发现了这个眩光,我开始是想用偏光镜滤掉这个。我以最快的速度上了偏光镜后,发现错了,玻璃弧形反射玻璃的那种颜色特别脏,我有意把那个偏光镜去掉后,却发现挺有味儿,而且这个用电脑很难做出来,所以我就把它去掉了。后来我发现有一个角度戴上偏光镜挺好看,就是往下拍的一个角度,飞机玻璃弧形拍出的大海很蓝、很漂亮,这时我就加上了偏光镜,但是往上时我就没加偏光镜。 蔡:在外人看来你是做了一件很轰动、很难得的大事,这个过程你似乎看得很平淡,就像完成了一次普通的任务而已?是这样吗? 沈:是的,就像一次演习、一次报道,只不过这次演习很特别。当然我也很激动,接到任务那天晚上都没睡好觉,飞行前一天晚上也没睡好觉,非常兴奋。回来的时候也就算成功完成了一次任务。 蔡:据我所知,你这两年参加了许多重大题材的拍摄,包括抗冰雪、抗震救灾等重大事件,你下一步还有什么打算? 蔡:你这次拍的机会也很难得,之前也有空军摄影师拍过,但是没你这么好的机遇。又刚好评金像奖,你拿到金像奖后,全国的摄影传媒都报道了你,可以说是历史上最大的一次。你部队的首长、飞行员、战友们看到了有什么反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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