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个世纪80年代初,当萨丽·嘉尔(Sally Gall)的作品首次露面时,她就以一种挑战的姿态出现在公众的面前,呈现出一种独特的魅力。她深知当今的审美趣味,尤其是对于美的纯粹性的理解:许多东西得来毫不费力,因此更愿意在边缘的状态构成对智力的挑战。当然嘉尔具有顽强的毅力,从而总会从人们不经意的现场,带回一种心灵的震撼。她一开始是拍摄游泳者(下图),然后进入了花园拍摄,接下来是雕塑,池塘,研究水的徐徐流动,岩石的构成,洞穴,英俊的男性入睡者(她的丈夫、作家杰克·斯蒂芬斯),以其深思冥想的艺术家的眼光,迷恋于寂静无声之境。 ![]() 面对这些原本闪烁着光芒的愉悦,嘉尔的作品却总是渗入一种阴郁。这让我们感到心神不宁。游泳者看上去有点焦虑,仿佛要拼力挣脱某种危险。布满植物的花园悬落的葡萄藤如同哥特式建筑,似乎带来了不可预知的未来。洞穴的象征既显得崇高又似乎会倒塌。甚至一群向日葵,在自我陶醉地仰着脖子的同时,居然没有察觉不祥的未来。还有水底的潜流,在她的风景作品中,经常以黑白的方式伴随着神秘的雾气升腾。
![]() 于是我们可以转向嘉尔的新系列《匍匐而行》,这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组彩色画面,同样带给人难以捉摸的空间魅力。这些制作精美的画面挂在画廊里,从远处看去,郁郁葱葱,非常漂亮。但是走近一看,却让人感到好奇甚至不安:每一幅画面中都有些虫子。你很少有机会会从这样近的距离,面对植物中的生物。你首先被这些虫子的巨大环境所包围,就像是人类在这个世界上的价值,在脚底的高度看到的整个世界。这样一种匍匐而行的拍摄角度,以往在莉赛特·莫多尔以及鲁迪·伯克哈特的镜头中见过,是那些步行者匆忙走过街头。嘉尔的这些照片的拍摄,显然是匍匐在草地上完成的。
![]() 这就像是一个孩子,童年时代匍匐在草地上嬉戏。嘉尔的照片同样也呈现出孩童般全神贯注的过程,体验着原始的快乐,被一种逼近的环境所包围。这些拍摄于托斯卡纳和康乃狄格的照片,展现了一种生物的视点,但是却有儿童般的虚幻模糊。
![]() 嘉尔坦言,她的照片的灵感更多地源自于画家而非摄影家。她在拍摄这组画面时,想到的是马克·罗斯科和抽象表现派的画家,往往以一抹色彩完成了所有的定位。她喜欢将作品制作成巨幅,以便构造一个观察虫子的真实环境。她说这不像是一片风景,更像是一个微观世界。
嘉尔认为自己是一个现实主义者,同时又追寻一些莫名的东西。她说:“我喜欢拍摄一些真实存在的东西,但是让它们看上去有点古怪,少许抽象,或者有点超现实主义的感觉。”她的目的也许很简单,就是想帮助人类和自然的结合。孩子和自然的亲密感逐渐被剥夺了,童年时对自然的感觉也已经远去。她想让自然再一次滋养我们,不仅仅是绿色的,而且是审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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