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李楠博客 作者:李楠) 大约有20个小时没有和赴日本的记者联系上,心里有些担心。但转念想到,那毕竟是一个高度现代发达,且久经考验的国家,应该不会出现太大状况。我们另外一组记者也说:当地的情况还是比较安全的。 但同时想到另外一个问题:这些冒着生命危险奔赴地震与核辐射地区的记者们,是为了对新闻负责、对历史负责,但谁又为他们负责呢?他们的个人安危、健康状况,是不是他们职业要求之外的东西呢?如果一个记者对派遣他去日本说"不",他该不该受到来自于职业道德的指责? 摄影记者是必须要到第一现场的,那往往是最危险的地方。卡帕说:"如果你拍得不够好,是因为你离得不够近。"他用生命诠释了这句名言。但是,任何一个人,可不可以就此要求记者近些、再近些呢? 这几天看网络,有不少同行发微博求助,找翻译、找车、找向导,其间经历不少困难和艰辛。同时,他们几乎完全没有受过核辐射与地震避险方面的培训,甚至以前连防辐射服是什么样都没见过。我们报社以最快速度为记者办理了保险,买了防辐射服,但相比于他们要前往的地方,依然让人感觉简陋。摄影记者翁洹登机前开玩笑说:"我还没生娃呢。"让我还纠结了一阵。 此时此刻,他们就像战士一样出发了,却并未全副武装。 摄影师储璨璨说:"7年前,我拒绝了报社派我去伊拉克战场的建议。因为当时的媒体根本没有想过自己能对员工负担起什么责任。我在路透社时,每一个要去战地的摄影师都会在英国接受专门的战地急救培训,医疗保险可以租用急救直升机帮我们摆脱险境。" 昨天我说:死亡没有标签,对记者来说,是一样的。奔赴现场、报道新闻记者义不容辞,同时,保障他们的生命健康安全,国家和社会也义不容辞。对于在高危地区采访的记者,应当有明确的防护措施和保障,尤其是对其生命权的保障。而记者自身,在激情和理性之间也要找到平衡点。 有些言论指责中国记者到灾区后只会煸情、摆POSE、添乱,还奉劝说:"你们别来了,把路费捐给灾民吧。"这样的话,我感觉难过。媒体与媒体之间价值取向、类型定位各有不同,不排除有些媒体的确偏离了新闻人应该恪守的界限;但是,没有来自于真实现场的报道,谁能相信现在所发生的一切?谁又能唤起全民众的悲悯之心共同面对世纪浩劫?现在的信息渠道的确非常多元,身在后方也能了解情况,但终会发现,发自于现场的图片、声音、视频、文字,是不可缺少的一环。它不仅完整整个事实,并且,坚持了一种精神和态度。 法国摄影杂志在报道突尼斯事件时,提及一名摄影师中弹身亡,他的同伴说:"常常,我们一直在思考子弹是不是我们的宿命,如果不是,我们就没有开始。但历史将会弥补我们所做的一切。当Lucas倒在地上的时候,我仿佛看到了自己。" 是的,历史将会弥补我们所做的,而我们,亦应无愧于历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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