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个影展看纪实摄影的新发展[曾璜]

从《跨越三个世纪的影像》看数码网络时代图片编辑的挑战和机遇
曾璜/文

汤姆森

    1842年《南京条约》的签订，福州成为中国被迫开发的通商口岸之一。作为国际上当年最重要的茶叶和瓷器集散地之一，它很快就吸引了外国殖民者的目光，大量的资金、技术、人员的流入，加之政治、文化的渗透，使整个城市进入了半封建半殖民地的社会。1870年前后，汤姆森慕名来到福州拍摄，于1873年在伦敦出版了《福州与闽江》摄影集，据史料记载，该书共印制了46本，目前有案可稽的共有六本，分别收藏于欧美各大图书馆和博物馆的古籍善本库中。因此，《福州和闽江》入选世界摄影史上最重要的画册，也成为了最珍贵的中国摄影集。

    二、《跨越三个世纪的影像》的创意

    随后的调研还发现，随着汤姆森的 照片的广为传播，许多外国摄影家循迹来到了福州和闽江流域拍摄，其中包括了德国的恩斯特·柏斯曼（Ernst Boerschmann，1900s）、美国的汤姆·希拉（Tom Sila，1900s）、 威廉·盖洛(William Geil, 1910s)、唐纳·曼尼（Donald Mannie, 1920s）、亨利·法兰克（Harry Franck,1920s）和纳福·格尔登（Ralph Gold）、西德尼·甘博（Sydney David Gamble）；法国的丘希尔·法拉维尔斯（Chusseau-Flaviens）、英国的辛希勒·约瑟夫（Cecil Beaton）等。

    福州是拥有2200多年历史的文化名城，具有独特的历史文化、地理名胜、社会生活、宗教民俗、 人物景观、生态环境。在过去的140年里，它作为中国的缩影，经历了鸦片战争、辛亥革命、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和台海对峙；见证了洋务运动、民治维新，还有新中国的风风雨雨。我们设想通过跨越了三个世纪的外国摄影师的影像和当下中外摄影家的艺术品，讲述一个从19世纪中叶的被迫通商的口岸 ，衍变成二十一世纪现代化的城市，让福州和闽江流域见证着中国从封闭、迷茫到自强、自立的沧桑巨变。

    在三年调研的基础上，中国特稿社和海风出版社启动了《跨越三个世纪的影像 – 汤姆森后的福州和闽江》的纪实摄影项目，首先，是全世界范围内，征集历史照片，并借助社会力量，从市场上购回了一批二十世纪早期的原版老照片。其次，在2009年10月，组织了海内外二十多位摄影家对福州和闽江流域实施重拍。最后，将拍摄于三个不同世纪的影像按内容对比，视觉的组构重新组合编辑，编辑出版画册，并举办一个同名的摄影展览。

    三、应对数码网络时代的挑战和机遇

    互联网和数码影像的出现和普及，彻底改变了报道摄影的生存环境，挑战着摄影记者传统的生存和营运模式，同时也提供了全新的开放互动的平台和发展空间。

    首先，互联网为“福州和闽江”项目收集老照片和历史资料提供了前所未有的可能。18万美元天价的《福州和闽江》的资讯，就是在索斯比网站上获取的，对约翰·汤姆森研究和早期来华摄影家的找寻也主要通过互联网实现。当了解到汤姆森的原始底片保存于伦敦的WELLCOME图书馆后，我们也是通过网络与图书馆威廉·舒巴赫馆长联系，并得到了他们得支持，获得了出自汤姆森原始底片的数码影像。在项目的实施过程中，我们通过网络公开征稿和互联网的互动传播效应，得到了远在纽约和香港的学者的帮助，[FS:PAGE]他们不仅提供了很多宝贵的资讯，并参与了历史资料收集、考证和翻译。网络作为活动开放的平台，让遍布全世界的专家、学者和摄影家都可以参与。

    新兴的数码影像输出技术，为影像的展示提供了传统摄影所没有的，或过于昂贵而无法实施的材质和介质，比如仿铂金黑白照片，仿蛋白调棕照片，还有采用宣纸输出的照片，其中仿铂金黑白照片和仿蛋白调棕照片在国内是第一次应用于摄影展览中。

    当代影像艺术创作的一个趋势是对传统摄影术的重拾和利用。《跨越三个世纪的影像》在选择作品时，鼓励摄影家采用特有的手法来表现“福州和闽江”，他们中有采用波拉一次成像染色法拍摄、有采用针孔相机拍摄、有采用高空气球空中拍摄、有采用8X10座机和6X17相机大底片拍摄……不同的视觉表达诠释着艺术家对 “福州和闽江”的感悟。
  
    四、述说的影像

    有人曾说过：好照片自己会说话。从三个世纪影像的对比中，我们不但能感觉到时代的变迁，同时从摄影自身的角度来看，我们也再度被早在19世纪的影像品质和摄影家对影像的把控所感动，我们惊讶地发现，那时的影像竟如此之优秀，如此耐人寻味。同时，我们也明白，当我们观看当下的影像时，我们不能仅仅惊叹于摄影手法或说摄影技术的高超，当下的摄影家必须站在未来的高度，以后世的思想决定、思考和解构自己正在或将要进行的影像创作。因为今天的影像，都会是后人观看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