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尔菲多的“宣传”

据说美国的空气中弥漫着梦想，包括噩梦，晾晒给整个世界看。这样的梦境从广播到互联网无所不在。美国文化的聚焦点每一天都呈现在广告牌、四色报纸、电视频道以及影视大片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被消费。从上个世纪进入这个世纪的美国，如同一个快速膨胀的巨人般的儿童，一切传递于指尖，瞬间注意力的扩散，过于招摇的行为，其行动有时候意义明确，有时候茫然四顾。尤其是面对来自欧洲所谓的古老文明的批判，美国人更是显得越发自私，如同一个得了唐氏综合症的唯唯诺诺者。美国人还自以为是地将其观念价值和自由理念推销到世界的其他地区，不管那里是否需要。

就在这样一个战争连年不断，物价一直飞涨，饥饿和灾难横行的年代，艺术家永远也不会放弃其独立观察评论的理由，将自身的感受转换成对这个世界的批判。所以在艾奥罗·佩尔菲多（Eolo Perfido，1972— ）的影像中，我们发现在美国文化中可能是最为糟糕的元素，甚至令人恐怖的景观，以孤立和隔绝的态度将其推向了极端。每一幅画面都是星条旗下的伤痛和恐怖，结果让星条旗成为品牌的标志。那些痛苦、绝望和尖叫和静默的照片形成了鲜明的对照。摄影家所描述的，正是美国黑暗底层的基础。

照片效果本身就是朦胧的，黑暗的，戏剧化的。画面中呈现一系列舞台表演的成分，具有明显的绘画风格，让人联想到意大利大师如卡拉瓦乔的作品，或者导演大卫·芬彻的电影。那些表面腐烂的象征也会让人联想到许多美国或美国以外的人们的恐惧，包括种族歧视，沉迷消费，死亡惩罚，自我良心的拷问，自负以及公共权力的滥用等。面对这样的七宗罪，人性的脆弱可想而知。

摄影家最著名的系列其实是时尚作品，现在我们看到的“宣传”也许属于另类。摄影家在这里使用“Propaganda”这个词，分明孕育着反讽的意味。因为“Propaganda”除了“宣传”，还可以翻译为传教总会的意义。从时尚到美国文化直至到全球的输出，作者的意图不言而喻。

画面中个体的尖叫声代表的就是一种无助，是对交换的呼救。美国如同拟人化般地被自身拷问，因其本身的声望，美国也在拷问他国的文化。最终，我们都一起被这样的象征性符号所折磨，被一些我们无法明辨的个体所取代。其实我们都是这样一些悲剧性的人物，照片和观众之间相互被诱惑，不知所终。

的确，对于美国文化的恐怖已经成为全球化的议题。如果一个人说美国该死，其实所表达的含义非常复杂，也就是说它真的该死或者并不该死。于是我们可以想象，其实每一种文化都有其两面性，有其美丽的一面，也有其丑陋的一面。这样一来，美国文化的强势入侵，恰恰强化了它的美丽和它的丑陋。美国文化的悲剧实际上是和全球文化古老的悲剧密切相关的。这是一种时间性的对立。美国文化和世界文化的对立正是源于时间轴上发展空间的不平衡所导致的，从而让人进入了一个无法摆脱的窘境。

幸运的是，这样的负面也可以转换成积极面。不管未来如何变化，不管前景如何莫测，好在都有艺术家为我们提供敏锐的观察空间，通过真实的记录，通过虚拟的寓言，让我们摆脱这一切的困扰。

有意思的是，美国国歌中有这样一句歌词：“……我们的旗帜依旧在那里。”就像摄影家作品中的美国国旗，不管象征或者代表什么，总是一种文化的隐喻。希望也好，失望也罢，如何摆脱眼前的噩梦，也许才是最重要的。

佩尔菲多是意大利人，出生于法国。28岁开始拿起相机拍摄，现在居住罗马。　　尽管他开始摄影较晚，但他说，激情是没有限的。在他28岁开始拿起相机专心拍摄开始，他就感觉他放不下相机了。以美国国旗为道具和元素拍摄的“Propaganda”系列，是他的一个私人项目。他说，他对美国有很浓的兴趣，他很喜爱美国，但是，他对美国的国际政治行为持不同看法。有人在网上描述这些作品中，引用了这样一段形象的文字：“我们开始玩吧！你张开大嘴咬住我的头，表情一定要很凶。我会尖声哭叫，双脚乱踢，假装流血。我们要从人群中跑过，吓死他们。如果有人来救我，不管是谁，那个救我的人，就是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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