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艺术——摄影家陈长芬访谈(一)

2012-5-25 21:00| 发布者:zhcvl| 查看:5885| 评论:0|原作者:蔡焕松

摘要:陈长芬简历 1941年 生于中国湖南省1959年 开始从事摄影1965年 开始拍摄长城1980年 发起创办中国第一本航机杂志——《中国民航》,曾任该杂志副总编1987年6月 中国美术馆举办“陈长芬艺术摄影作品展”1987年9月 人民 ...

陈长芬简历

1941 生于中国湖南省

1959 开始从事摄影

1965 开始拍摄长城

1980 发起创办中国第一本航机杂志——《中国民航》,曾任该杂志副总编

19876 中国美术馆举办“陈长芬艺术摄影作品展”

19879 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中国摄影家陈长芬作品集》

19882 中国摄影家协会首次举办“陈长芬摄影艺术研讨会”

19898 被美国《TIME》杂志评为摄影术发明150年来世界十大摄影名人之一,其肖像被刊登在该杂志的特刊封面上

198910 荣获首届中国摄影艺术“金像奖”

1989 应邀参加“中国一日”的拍摄

1990 日本河出书房新社出版《长城》摄影画册

1991 应邀参加“上海一日”的拍摄

1992 享受政府特殊津贴(终身)

1994 海南美术出版社出版《天崖集》摄影画册

1996 在北京举办“从西藏带回来的哈达”摄影展

19971 编入《世界摄影史》,美国第三版修订本(A World History of PhOtography ISBN O-7892-0028-7),书中对陈长芬的摄影有特殊评价,认为 “陈长芬对摄影美学潜力的领会,在他的《航拍的大地》《日月》等照片中,把现代美学观念和古老的哲学思想融合起来”。摄影作品《裂变》也同时编入其中

1999 纪念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50周年画册《CHINA FIFTY YEARS INSIDE THE PEOPLES REPUBLIC》出版,《历史的墙》独幅用于扉页(美国Aperture出版社),并在全球巡展

19996 被柯达公司聘为柯达专业摄影特使

19994 美国《popular photography》杂志专题介绍陈长芬及其长城摄影作品

19998 在中国美术馆举办“长城史诗”摄影展

20004 在北京举办“绿问”摄影展

2000 应邀参加北京申奥《北京》画册的拍摄

200011 在浙江建立“陈长芬艺术馆”

20028 ACADEMY OF MANAGEMENT机构邀请,在美国举办“长城——最古老的网络”摄影展

20034 《长城》专题艺术作品应邀在美国驻华使馆画廊展出

20039 《阳光》专题艺术作品参加平遥国际摄影节展览

200311 中国摄影出版社出版《南国新长城》画册,并在广州美术博物馆举办该专题的摄影展览

200410 应故宫博物院院长邀请参加紫禁城国际摄影大展

20056 应法国电力公司(EDF)之邀,拍摄并出版画册《滇南印记》(中国摄影出版社出版)

200510 被瑞士浪琴(LONGINES)公司授予“名匠”称号,以此表彰其为人类艺术和文化作出的杰出贡献

20069 中国摄影出版社出版《绿色通道》画册

20073 美国耶鲁大学出版社出版《THE GREAT WALL OF CHINA》(Yale University Press)

20074月~8 美国休斯敦美术馆(The Museum of Fine Arts,Houston)举办《长城》摄影展览

200911 人民邮电出版社出版《数码摄影日记》

20098 应上海世博会、上海市人民政府、新闻办、侨办之邀,作为艺术总监主编《当代中国艺术摄影家》大型礼品画册

20109 北京香港马会会所举办《长城 遥》摄影艺术展

近几十年里, 许多作品被国外收藏;长城以及其他题材的作品被美国《Aperture》《popular photography》、德国《HQ》、英国《The Rolls-Royce Magazine》、瑞典《HASSELBLAD FORUM》等杂志和出版机构多次采用和约稿;中国中央电视台、广播电台、香港凤凰卫视和地方电视台等新闻媒体多次进行新闻和专题报道;连续在全国影展、国际影展和许多大型影展担任评委;在北京大学、清华大学、中欧国际商学院、电影学院、中央工艺美术学院等几十个院校多次讲座;先后多次前往美国、瑞典、前苏联、泰国、土耳其、德国、罗马尼亚、比利时、法国、意大利、希腊、匈牙利、波兰、日本、前捷克斯洛伐克及香港、澳门等地进行访问和工作。

摄影/陈长芬 采访/蔡焕松

蔡焕松:随着数码技术的出现,摄影门槛逐渐降低,许多人进到这个行当来。现在的摄影已经变成一种文化工具,就像毛笔,既可用它描红,也可用来写公告,艺术家又可用它来创作。这是我个人的思考,不知对不对。有人认为你固守着用摄影这一文化工具来完成个人的艺术追求,你是用这个工具实践你的艺术追究吗?

陈长芬:没有艺术追求,我不喜欢用“追求”这两个字形容我的艺术历程。十多年前有位记者采访我,冷不防地提出了第一个问题——你过去取得的成就以及现在有什么追求?我马上回答说我现在没有什么追求,也从不追求什么,一切顺其自然,艺术创作之路是自己的世界观以及思维方式在不同历史时期的思辨呈现……谈完之后,这位记者写了一篇文章,题目就是《陈长芬不谈追求》。她很理解我,我也感谢她。

蔡焕松:不管数码技术出现后摄影界发生了多少变化,你坚守着用摄影完成自己的艺术实践这一点是不变的。你的艺术理念是什么?

陈长芬:首先我觉得有了数码以后,对传统文化或对传统摄影的冲击是很客观的,但对我没什么影响。 “坚守”这个词对我来说或许有双重含义:一是无奈,二是很自然。人的一生做什么或从事某种职业,或性情所致,或天命难违,做到位就好。但作为我来说却始终认为顺其自然即为最佳境界,特别是我现在的年龄段更加如此。很多经历我都有了,当过宣传干事、记者、小领导,最后落地归根,从事摄影,当艺术家,一切缘起缘落皆归于自然而然。客观存在的表象均有其事物发展过程中不可逆转的规律性。

蔡焕松:201011月山东举办的国际摄影活动中主办方为你颁发了终身成就奖,当主持人介绍你是“著名风光摄影家”并要你发表获奖感言时,你回答说:“对不起,我不是风光摄影家,是艺术家。”然后就走下讲台。你觉得艺术家与风光摄影家之间有很大差别吗?

陈长芬:是两种性质或说两个概念的东西。隆重的颁奖晚会上本来我是上台领取“PPA国际摄影终身成就奖”的,而不是风光摄影成就奖。假如主持人称我为摄影家或摄影师都可以,他称我为风光摄影家弄得我很被动,我不能在台上做作解释,双方都很尴尬,只好下来。好在一些朋友鼓励我说:您真不愧是艺术家,有艺术家的勇气。

蔡焕松:你的意思是不是说风光摄影只是一种题材的载体,关键是作品所呈现的文化形态?

陈长芬:这个问题我尴尬很长时间了,现在很多问题的界定不清楚,界定不清就拿来讨论,结果好像在吃大食堂、大杂烩。我不想就理论谈理论,最终谈得玄而又玄。我喜欢用最通俗的方式来说事儿,比如说到形式和内容时我就拿卫生纸作比喻,卫生纸搁在卫生间它就是用于人体下面的,如果搁在餐桌上就是用于人体上面的。同样一个内容,在不同的表现形式中就有两种用途,两种感觉,形成了两个概念的东西。有些问题本质上很简单,但我们讨论时却太忽悠了。

我曾经说过,风光本身没毛病,是我们把它搞乱了,弄脏了。拿风光摄影说事已经有年头了,我虽然不是风光摄影家,但有风光摄影作品,别人可以对我的作品说三道四,但不希望对风光摄影本意有伤害的举措。如果是那样,我将站在风光摄影的桥头堡上高喊:“再靠近一点儿,向我开炮!”我还会振臂高呼:“风光摄影万岁!”(编者注:200818日,陈长芬曾在黑龙江根河-40℃的山顶上这样高喊)中华民族对风光早就有博大的理解和崇尚,今天我觉得还应该如此。我以为传统意义上的风光和它的美学原则不能丢,而“另类风景”又给了我们很多启迪和思考。今日的风光在哪里,是隐喻着一个人的生存权利的大话题。

蔡焕松:可不可以这么理解,你认为摄影只是一种手段,艺术才是最终目的。你是用摄影手段表达你的艺术情结。

陈长芬:这是一个由必然王国向自由王国的成熟过渡,并非刻意使然。艺术的境界是一种精神的自由状态,不需要什么追求。艺术的最终目的是让人们更精神,在上海世博摄影礼品画册的序文中我写上了这句话——“艺术让人们更精神”,这也许算是我自己的艺术宣言吧。

蔡焕松:依你而言,追求带有功利性,而艺术是在无功利的状态下,主观对自然、对社会、对人生的一种内心的自然流露。你的作品是自然流露,是艺术实践而不是艺术追求。

陈长芬:也不完全,无功利的人可能只有一种——路边的“大仙”,无功利的艺术家似乎已经不存在了。因为艺术有很多类型,功利的做法也是其中之一。比如迎合某种需要,可以去吻合去参与,但不能低下地追随。你的最终目的是要获得一种精神的自由,获得艺术的自由、艺术创作的自由。当社会需要你去做一种表达时,我认为也未尝不可,当我们还没有“入道”的时候,功利这东西有实用的一面,同时也可以当作一种学习和实验的方式,是到达自由王国的过程。不要一味地排斥。

蔡焕松:是从必然王国通向自由王国的必经过程。

陈长芬:过程之中包含很多原因,很多元素,很多方法,功利是其中之一。现在年轻人对物质的追求没有什么不对,问题是不能单一地追求,还要有精神的依托,如果不涉及品质道德,可随他而去。问题是什么时候解脱。

蔡焕松:解脱得越早越好。

陈长芬:有的人可能一辈子也解脱不了。这种人不一定能成为“大家”,但可能会成为某方面的“专家”。“大家”是要讲风范的,风范是一种胸怀、一种气度、一种人格魅力,是楷模,为世人所敬仰。功利的东西很难为后人留下什么,却能给自己带来快乐,包括物质财富的丰沛,而真正的艺术家做艺术最重要的是给人类社会留下精神财富。

蔡焕松:有人认为现在很多年轻人在艺术道路上由必然王国向自由王国的转化过程中,谁解脱必然王国的制约、功利的制约越早,就离真正的艺术家越近。是这样吗?

陈长芬:恐怕这个观念有点旧。今天已经不需要用这样的尺度衡量年轻人,还是处于自然状态比较好。如果他要追求功利,永远追求都可以,我不反对。在当今这个社会,没有必要反对别人做什么,艺术和创新是要有一种悟性的,更多知识、资讯的把握,靠精神世界的领悟及其社会背景的影响进而融会贯通。追求物质和追求精神都是常态,社会正因为有了各色人等才愈显得丰富多彩,这是好事。如果每个人都只去追求精神世界,那也很麻烦,会成为一个空的精神之壳。一个有作为、有思想或者懂哲理的人,终会九九归一成为“大家”。

人不管多么富有,终究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不管多么有成就,是多了不起的艺术家,身后之物都是人类共同的精神财富。艺术最终能够成为精神财富不由个人所决定,是社会的选择,后人的决定。而精神财富的分享决定于这个国家和民族传承的取向。

(未完)

原文发于《中国摄影家》杂志2011年第一期


柳江幕色 1959 陈长芬


荷花习作 1960 陈长芬


黄浦江 1965 陈长芬


纵横万里 1978 陈长芬摄影


日月 1985 陈长芬


雪龙 1999 陈长芬摄影

路过

雷人

握手

鲜花

鸡蛋

手机版|小黑屋|摄影大家 ( 粤ICP备2021111574号 粤公网安备44049002001081号 )

GMT+8, 2025-7-21 09:57 , Processed in 0.085786 second(s), 13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4

Copyright © 2001-2020, Tencent Cloud.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