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诗戈: 对摄影评选中观察员身份的思考
摘要：在摄影评选中设立观察员，是中国摄影家协会近一年来的一项重要实践。 在我的记忆里，可以追溯到2011年9月初，在中国第十四届国际摄影艺术展览的评选活动中，有三位“特约观察员”出席。随后，9月末，TOP20·2011中国 ...
| 在摄影评选中设立观察员，是中国摄影家协会近一年来的一项重要实践。 在我的记忆里，可以追溯到2011年9月初，在中国第十四届国际摄影艺术展览的评选活动中，有三位“特约观察员”出席。随后，9月末，TOP20·2011中国当代摄影新锐展评选启幕，同样有三人以观察员身份参加了此次评选。而今年4月进行的第九届中国摄影金像奖评选，更是首次在金像奖评选中设置观察员一职，由两人出任（其中一人为职业律师）。由此可见，在摄影评选中设立观察员，其必要性已经在中国摄协方面得到了认可。 上述一系列举措，很快就在地方摄影评比中见到了翻版。譬如，去年12月和今年1月的江苏省内的两次摄影比赛评选，都通过网络在影友中公开招聘评比现场观察员。“观察员”正越来越多地出现在内地摄影界的视野之中。 我本人有幸在新锐展和金像奖评选中两次担任观察员，对于观察员在摄影评选中扮演的角色以及所能起到的作用，有了渐趋明晰的认识。试说如下。 首先不妨对“观察员”一词做一番考察。它的通行含义有三：一，在作为**概念使用时，指的是会议或国际组织的“编外”成员。按照国际惯例，在召开某个国际会议时，如果一个国家因会议的性质不适宜或不愿意正式参加，但又关心会议议题或与议题密切相关，往往就会派遣或被邀请派遣人员作为观察员前往。此时，观察员在会上虽可发言，但没有表决权，不能实质性地参与会议议程。同样，类似情况下某些国际组织也被称作观察员，这时的观察员就是一个“旁观者”，不享有该组织的任何权利。第二是指行使观察监督职责的人。由特定机构指派专人对某个事物进行观察和监督，促使相关各方严格执行既定程序，如军事观察员、选举观察员。联合**事观察员的主要任务是监督冲突各方对停火协议的遵守情况。我国部分省市也在基层选举制度中规定了观察员制度，对基层换届选举工作进行监督。第三是指观察分析发表评论的专家学者或业界精英。如股市观察员、教育观察员。他们通过深入观察某领域的各种现象，运用专业知识和实践经验进行分析判断，提出自己的见解或做出预测和推断。（易欣，《“新闻观察员”辨析》，载《新闻窗》，2008年第3期） 根据我两次担任观察员的体会，我认为，观察员身份在上述三个层面的实践，也同样体现在摄影评比当中。 摄影评选观察员，是一个旁观者。我要特别强调“旁”观。他须以一个超然的姿态活动在评委中间，他当然没有打分权和投票权，他的身份也决定了他不能以任何主观方式干预评委对于参评人和参评作品的看法与判断。他必须站在一旁，冷冷地静观。在第九届金像奖评选的那几天里，我对自己提出的要求是：凡和评委接触的时候（不单单在评选现场），都不要针对参评人和参评作品说任何可能带有倾向性、诱导性或暗示性的话。对于涉足摄影评论的我来说，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评委们热烈地谈论某件作品，而我对那件作品也并非没有自己的想法，这时便要努力地克制自己，越是诸如早餐一类的轻松的场合，越要提高警惕，以免“走嘴”。大多数时候，我扮演了一个倾听者的角色，即使摆出自己的观点，也尽量选择一些泛泛的摄影话题，不直接涉及参评人和参评作品。偶尔也会有评委询问我对于某位参评人或某件作品的印象，那真是如履薄冰的时刻，需要小心翼翼地选字择词，只提供事实，不加评说。我知道，对于这样一次在程序上一丝不苟的评选来说，观察员的任何“越权”行为，都会对“程序公正”造成干扰。就这一点来看，我的体会是，观察员最好像一个隐形人一样，可能无处不在，却又被人们视为不存在。 摄影评选观察员，也是一个监督者。这是观察员之于评选的最根本的意义所在。观察员固然不该用一己之见去有意无意地影响评委的判断，但是，当观察员发现评委的判断所基于的事实因素有所偏差的时候，还是有责任将他掌握的相关情况告知评委，并提请评委会予以核实；更重要的是，观察员必须密切注意评委们的评选过程和工作人员的工作流程，发现疏漏，及时提出。因此，观察员的监督职责，并非针对评委们的评判水准，而是“程序公正”能否得到保障。如果说观察员像一个隐形人，那么，作为监督者的观察员，便是一个让所有评选参与者感到压力的隐形人——他的眼睛可能就在你的身后。观察员行使监督权，前提是需要被赋予特殊的权力。这一点，我在金像奖评选中深有体会。我们两位观察员，可以随时核实任何一位评委在任何一个阶段的打分信息，可以核查工作流程中的任何一个环节，我们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远在评委会全体成员之上。组委会赋予我们的权力和自由度，保证了监督工作的顺畅进行。这里，仅举一例说明观察员的监督作用。金像奖评选工作开始后不久，我向评委会提出，在参评人当中可能存在移民的情况，需要对参评人的国籍进行确认。事实证明，这一提议，弥补了评选程序上的瑕疵。另外需要说明，本届金像奖评选，两位观察员是协助两位监审完成监督工作的。 摄影评选观察员，还是一个评价者。他除了要对评选程序做出评估，也要对评选的对象——参评人和参评作品进行专业上的分析，或对评选这一事件本身给出自己的解读，并付诸文字，公开发布。此时的观察员，在做着他的后续工作，已经可以从评选当中抽身而出了。除开评估程序外，他不妨尽情释放被压抑已久的主观情绪，一支笔，由它驰骋。与此同时，他也需要保持一个相对独立的言说立场——当属评论者提笔为文的题中应有之义。他不仅要对评选负责，也要对行业内的公众有一个交代。当他以评价者身份出现的时候，也就蜕变成一个被监督者。 中国摄影家协会在近一段时间以来的几次评选活动中，积极地推行观察员制度，已经摸索出了一些经验。从现在的情形看，我认为，观察员制度应该作为一项常规制度被纳入到摄影评选的系统中来。 最后需要说明，以上所谈，仅是我个人的看法，不代表另一位律师观察员的意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