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阅读马丁·帕尔的作品,都带有一种期待,而且每一次的期待都不会落空。因为帕尔出众的想象力和不拘一格的表现手法,常常给人惊喜。不过,这次刊登在《光圈》杂志上的“停车位”系列,与其说延伸了他嬉笑怒骂的本性,还不如说有了更为深沉的哲理内涵,让人平生些许疑虑。
 马丁-帕尔作品《停车位》
在这一系列的画面中,一左一右都有停泊的汽车,然而中间的停车位却是空出的。这些还未使用的停车位打开了一条超自然的裂缝,面对照片可以让我们用想象力来填充,但是却无法将其填满。因为想象无法在这样一些难以预料的空间,找到一个不偏不倚的延伸空间。
 马丁-帕尔作品《停车位》
帕尔似乎运用了一种抽象的过程,让原本充满意味的空间被漂白了——将停车场变成了一个正规的礼仪场景,一个小小的模块,或者只是一个标点符号。
 马丁-帕尔作品《停车位》
当然,有时候两辆车之间的空间并非完全空的,会有一些抓人眼球的元素。比如一个文化的标记,一个路标或者一张凳子,甚至是一个毫无理由的物件。尽管这些物件无法填满空空的停车位,但是却构成了无以名状的想象延伸。
在帕尔的世界里,汽车是不移动的,如同牲畜或者尸体,或者进入睡眠状态。于是这些车位就如同一个坟墓,栅栏,垃圾堆存处,或者是猪圈,默默无闻地等待着,消耗着时空。或者说,是空间的转换变成了一种仪式。
 马丁-帕尔作品《停车位》
围绕着空间的汽车宣告其单调和无聊。邻近的汽车几乎都是反向的,就像过时的行车线路图,让留出的空间包容着魅影般的碰撞,难以承受相同的旅程。
有人说,目光随着这些停车位的延伸,就像是进入了教堂的走廊,一直走向终点的圣骨盒,还有布道坛,圣餐杯以及方舟,让人们不得不直视这些超自然的画面。这时候你就会感到,不管是墙上的壁画、远处的雕塑还是广告牌,都因为这样的空间产生了神圣的高贵意味,填补了空白的虚无,如同上帝赐予的礼物,装饰了脚下的祭坛。然而每一个停车的机遇,又演化成受难者的现场,使帕尔给出的难题无法破解。
 马丁-帕尔作品《停车位》
自由的停车空间既是一种**,抑或是一种穷困潦倒。这样一种面对空间需求所产生的**让都市的驾驶员永远不得安宁。帕尔的照片正是面对这样一种渴望的需求,一种永远难以满足的**空间。于是你会发现,停车场实际上就是一种时间的演出:一种对容忍中的有**的占有。或者说,尽管帕尔的照片描绘的是汽车的空间位置,但是也允许我们将其看作为时间的叠加,看作一个空间朝生暮死、周而复始的填充。
 马丁-帕尔作品《停车位》
我们可以这样想象:如果帕尔在拍摄照片之后,自己在这个位置上停车,那么影像的描述就是一种预谋地行为,一种带有荒谬性质的行为艺术。或者帕尔作为一个征服者,曾经在这个位置上停车,然后选择了一种放弃,让出了车位,并且通过拍摄证明曾经的拥有,那么影像的描述又能证明什么?甚至他所拍摄的空间自己从未停过车,他的影像自然也是见证了一种放弃。所以是否可以这样说,帕尔的影像实际上是和生态学相关,却以一种神出鬼没的方式出现,让人自由联想。
 马丁-帕尔作品《停车位》
这些影像的拍摄国家遍及世界各地,包括印度、韩国、埃及、意大利、日本、俄罗斯、叙利亚、黎巴嫩、墨西哥以及英国——从汽车以及汽车之外的细节上可以看出其中的民族和文化的差异。然而,这些照片的拍摄都是在2002年,也就是说,整个系列就是一个有预谋的行为艺术的表演空间,而非偶然的日积月累的综合。所以,让我们为帕尔的幽默致敬——允许我们自由地填补那一个个空出的车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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