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发酵”的荷赛

吴孟婕

　　吴孟婕

　　有这样一些照片，像屋中燃烧的炉火一样容易勾起人们的遐思。从黑白到彩色，从隐而不发到绚烂极致，那“短短的一瞬”，也是“历史的一瞬”，在强烈的视觉冲击背后，隐藏了人的命运、情感、意志和力量。

　　第56届世界新闻摄影比赛“荷赛”近日揭晓。4位中国获奖摄影师中，3位来自浙江，这也是浙江新闻摄影界在荷赛中取得的最好成绩。

　　接下来的事却有些出人意料：因为一张被质疑的获奖照片，有关荷赛的话题连日来不断发酵。随着越来越多的业界人士加入讨论，人们关注的焦点已从作品和奖项延伸至摄影本身。

　　2月22日凌晨，前英国路透社及美国华盖创意图片库摄影师储璨璨发表长微博指出，《温州日报》摄影记者郑晓群的获奖作品《牢笼》，与另一位中国摄影师常河2007年获得荷赛自然组照二等奖的《中国动物园》“重复且相仿”。

　　一文既出，相关当事人未做正面回应，倒是引发了整个摄影界的热烈讨论。在曾任2006年、2007年荷赛评委的黄文看来，常河的作品有些后现代的实验气息，而郑晓群的黑白照片则更倾向于回归摄影本体，视觉效果也更突出。一位微博网友对两组照片进行了详细比较，他认为，常河较为冷静地捕捉了动物园这一社会机构的衰落，从而映射出国人娱乐消费的转向，而郑晓群的《牢笼》则凸显出对动物在自然界生存状态的关注，“两者在风格、技法、语言形式等方面大相径庭”。

　　“镜头应该像墙上的苍蝇，不被人注意，从而真实地记录现实。”美国纪录片大师、“直接电影运动”代表人物弗雷德里克·怀斯曼曾这样阐述自己的拍摄主张。

　　但毕竟，摄影不是文字，无法抽象，只能具象，当“长枪短炮”对准同一个题材，就容易呈现概念化、脸谱化，很难打动读者。对此，第56届荷赛获奖者之一、浙江日报报业集团图片新闻中心记者储永志有着深切的感受：“新闻摄影不仅要关注新闻价值，也要关注形象价值、生活状态。为此，只能"镜头向下"说白了，就是接地气。”

　　储永志获得本届荷赛体育类二等奖的作品叫《热身》，照片拍摄于2012年7月10日，嘉兴市少体校。

　　储永志记得，当时他在偶然间走到二楼，采用俯拍的角度，按下两次快门。另一张从技术角度来说“更漂亮”，但最后送选的这一张，简简单单，更打动人。“但是，一张照片不能说明全部。这所学校我跟拍了5年左右，前后去了不下50次。”储永志说。

　　总有一些人因为自己心爱的作品落选而失落，而最终得奖作品也未必能获得一致肯定。因此，每年荷赛出现有争议的评选结果几乎不可避免。“与其横向比较，不如把眼光收回来一些，专注于自己的内心和镜头。”这句话，是储永志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