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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军:新闻摄影--团队的力量

2014-10-20 16:04| 发布者:cphoto| 查看:1844| 评论:0|来自:城市快报

摘要: 我进《天津日报》是1965年5月。当时连我在内,四个复员军人一起去天津日报社人事科报到。办公室在鞍山道张园小楼里。“服从分配吗?”人事科长翟桂林问。“服从。”四个人异口同声地回答。于是,我们这四个人,一个 ...

 我进《天津日报》是1965年5月。当时连我在内,四个复员军人一起去天津日报社人事科报到。办公室在鞍山道张园小楼里。“服从分配吗?”人事科长翟桂林问。“服从。”四个人异口同声地回答。于是,我们这四个人,一个去“轮转”印报纸,两个当校对员,轮到我,翟科长说你当记者吧,摄影记者。我一听脑袋就大了,当时在我眼里,记者高不可攀呀。在部队时,我是当过《战友报》通讯员,几年间也就发过几个“豆腐块儿”,相机只摸过快门只有一档、名叫“新闻镜箱”的笨家伙,拍的东西没有发表过,现在突然让我干记者,而且还是技术性的摄影记者,心里是兴奋并害怕着。

  那时摄影和美术在一起,是《天津日报》的一个大部。摄影记者方弘、毕东、于嘉祯、马英、孙成等,都是闻名全国的人物。我去后,年龄最小,差人家十好几岁,摄影技术可以说是一窍不通。然而,《天津日报》就敢放手培养你,上来就把一台西德产120相机禄来福来配给我。那时,照相器材多么珍贵,给我的这台机器,曾是摄影家关平同志用过的,当时我拿在手里激动得不行。就这样,我从一个炮兵观测员、从潜望镜里搜寻炮击目标的人,一夜间变成通过镜头取镜框寻找新闻的摄影记者。

  我单独的第一次采访,是去拍摄和平区某街的一个幼儿园。上世纪60年代,胶卷金贵,规定一卷12张,你必须要交出至少3张能被见报的成品。所以拍摄时,你必须要在拍摄上多下功夫,没把握不能轻易地按动快门。而且还很累,因为那时的照相机,要配一个沉重的老式闪光灯,到哪儿都得摄影记者自己背着,拍照时来回走位或登梯爬高,纯属力气活儿。我到那家幼儿园后,把人家从上到下折腾一通—天津日报记者一来人家非常重视,摄影怎么摆弄都行。但拍完后,主任一看洗出来的片子,脸儿一沉说:“不行,回去重拍。”当时我羞得不行,怎么回去呀?说自己技术不行,没拍好?但也只能是这样,实话实说吧,好在人家很愿意配合。可没想,第二次还是不行,结果一连去了三次,第三次动了很多脑筋,拍出来的片子才得到领导的一声“嗯”。

  报社在培养新人上,真是一丝不苟。明知你不行,还要耐下心来把你培养、打造成人才。比如,耿田是位画家,摄影也在行,每次审阅我的作品,他把底片往白纸上一放,太黑是曝光过度,太白是曝光不足。看完,他帮你分析原因,叮嘱你多学、多练。就这样,我一点点地上了新闻摄影的道儿,最终成为能为《天津日报》获取两次国际级奖项的摄影记者。

  新闻摄影是报纸上独立而又独特的新闻作品,优秀的新闻摄影一图胜千言,更被读者喜闻乐见。但在五六十年代不行,那时的新闻理念,摄影就是文字的附属,你摄影记者不能像文字记者那样去主动地寻找新闻题材,摄影任务具有很强的计划性,拍摄内容要由那些将被刊发的稿件来决定,摄影记者的任务就是去给文字稿配图。那时,天津日报美术摄影部的墙壁上,贴有“甘当配角”四个大字。后来才知道,那是专门贴给像毕东那样的老摄影记者看的,因为他们提过“新闻摄影也应主动出击”的要求。所以,摄影记者每天不是跟在文字记者后头跑,就是去给新闻稿补拍照片。

  上世纪80年代初,朱其华同志分管摄影部(此时已单独设立摄影部)工作后,一针见血地指出这一问题:“新闻摄影是有别于文字报道的另一重要新闻语言,摄影记者为何不能独立采访和主动出击?”不管其他省市怎样,他提出一定要先在《天津日报》试行,摄影记者也要像文字记者那样,“主动出击”、“独立作战”,要“全天候”,要“无球跑动”,文字稿需要你协助时,你全力配合,不需要你时,你摄影记者不能坐在办公室里甘当配角。同时,他还对摄影记者提出很高的业务要求,说摄影记者不能仅是一个技术工种,还必须要有深厚的文化知识,必须要多读书、多看报,努力钻研新闻理论,做到抄起相机能拍摄,拿起笔来能写稿。

  过去的新闻摄影,其实就是摆拍,动态抓拍者极少,因为大多是给文字稿配图,而且摆拍成功率高,节省胶卷。后来提倡摄影记者要独自成军,那你再用摆拍法拍出那些生硬僵化的画面来,显然就说不过去了。报纸版面寸土寸金,凭什么要让人家拿出版面来给你摄影报道,就得看你的图片是否能够夺人眼珠!如此一来,新闻抓拍的问题就被提到了桌面上,抓什么?抓人物真实、自然的表情,严禁导演和摆拍。时间不长,《天津日报》摄影图片质量大变,新闻摄影的水平堪称国内一流。

 高标准之下,记者反倒能出成果。比如,鞍山道小学离报社不远,每天放学,都能看到这样一个动人的场景:各个班级的老师们,全像老母鸡护小鸡那样护着成群的学生过马路,她们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来往车辆,生怕孩子们被撞着。每逢此景,心里都是一片感动。我完全可以端起相机拍下这一感人的镜头,但我不,我要等,等到有暴雨袭来的时候,表现那些可亲可敬的老师们,如何在恶劣天气下关爱学生。然而,这一等就是三年,三年间有雨,可惜总与放学时间碰不上。直至第三年夏日的一个中午,我在报社食堂刚一端起饭碗,天上惊雷一片,下起了瓢泼大雨,我立刻撂下饭碗,抄起相机和雨衣就朝楼外跑去。鞍山道上很快积起一尺多深的雨水,赶到鞍山道小学门口时,学生们正在放学,老师们一个个全在雨中护送着她们的学生,神情紧张而又亲切。新闻摄影最好是偷拍和抓拍,否则会影响到对方的情绪,甚至是行为。我藏在远处,用雨衣盖住相机,用200的长焦调画面到眼前,由于阴天光线不好,只能用大光圈,慢速快门,“咔嚓”一声,图像到手,心情甭提多激动了。新闻摄影《我们的老师像妈妈》就是这样出来的,刊发后,被拍摄的那些师生说,没想到大雨里会猫着一个摄影记者。当然她们更不会想到,我为这事儿盯了她们三年,一照三年成。

  35年间,《天津日报》上刊发了无数的“李军摄”,其中不少拿到过市级、国家级,甚至国际级奖项。但我深知,每一张“李军摄”的背后,还有许多其他同志的心血在里面。新闻摄影,是集体智慧的结晶。比如暗房技术。50年代,《天津日报》从鼎章照相馆请来一位老师傅做暗房工作,此人名叫孟宪武,每天无论我们回来多晚,有时看完演出或比赛后已是夜晚11点,孟师傅就在暗房里坐等,还要把你的照片通过他魔术一般的冲洗术,补救可能存在的一些或厚或薄的缺陷,把你的作品处理得漂漂亮亮,堪称是二度创作。

  暗房之后还有制版,把图像腐蚀在金属上,制版车间的赵秉乾、李炳文和王子安等师傅,那技术在全国同行里都是佼佼者,若无他们的努力,印刷出来的“李军摄”将会模模糊糊,甭想拿奖。最后还有印刷工序,油墨的使用同样也决定报纸上一张照片的成与败。

  在此,我向数十年来,每一位为“李军摄”做出过奉献的同志,表示衷心感谢。同时也感谢天津日报摄影部,那些像大哥、大姐一样,帮助和培养过我的恩师们,没有他们的关爱,我这个普通的复员军人,成为不了能被读者认可的摄影记者。

  李军,1940年出生,1965年部队复员,分配到天津日报社,任摄影记者,后任摄影部副主任,2000年退休。(作者:李军 口述:李雅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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