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ec Soth: 他似乎是一个孤独的人,永远和别人保持着距离。你们两个之前亲近吗? 荒木经惟:好吧。我猜他更愿意独来独往。那时候,我晚上大多会在一家叫“DUG”的爵士酒吧碰到他,两杯马丁尼酒下肚后,我们会再一起去新宿续摊。当我们一起拍照时,他一般用他的8x10相机、驾着三脚架拍照,而我都在他旁边转悠,有点像尤金·阿杰和他的狗之间的关系,呵呵。 Alec Soth:这样形容起来挺有趣的。你如何看他的作品?我觉得《鸦》是深濑昌久的自传之作。 荒木经惟:嗯,深濑昌久本人就是那些鸦,但我还是不想谈论那些。 Alec Soth:好吧,那时你怎么看他的Bukubuku? 荒木经惟:既然你问到我怎么看,那么我就跟你说吧,其实,他拍Bukubuku是我的主意。他那时候跟我说已经找不到东西来拍了,我就跟他说,他应该在澡盆中拍拍自己,于是他就真的那么去拍了。 荒木经惟在Alec Soth的作品中看到了阴间。 “你为什么拍那么悲伤的照片?好像全部都是在墓地拍的” Alec Soth:我是那种让拍摄对象跟我之间有点距离的摄影师,(如果你是两只脚迈进去再拿一只脚出来的人)那么,我就是两脚先迈进之后,再退出三只脚的那种。 荒木经惟:你是那样的。现在该我来问你一个问题了,我看过你的照片,你为什么拍那么悲伤的照片?好像全部都是在墓地拍的。 Alec Soth: 啊?墓地?呵呵。不过我还真在墓地拍过照。 荒木经惟:我只是这样打个比方。你总是试图透过照片去表达另一个世界,那是一个不存在的世界,而且我在你的每张照片中都能感觉到这一点。 Alec Soth:你的感受力很强,不管怎样,作为一个摄影师,总是要跟拍摄对象之间形成某种关系,不管这种关系的距离是像与墓碑之间疏离,还是像性爱般亲密,都反应了摄影师的个性。 荒木经惟:的确。小时候,我常在墓地玩耍,我完全懂那种彼岸的吸引力。所以,在看过你的照片之后(《沉睡在密西西比河畔 Sleeping by the Missisiippi》),我带了一本我最近出的书《阳台上的爱》给你,我想你或许会喜欢。 Alec Soth: 哇,太感谢了! 荒木经惟:那些都是在我住了几十年的公寓阳的台上拍的,从我的太太阳子还在世的时候就开始拍了。真的是拍了好久了,那时候我的侄儿会丢一些玩具在那,后来又有一些新的玩具出现,之后他又拿回去了。那时阳台上有些花,它们开了又谢。这么多年来,阳台一直在发生着变化。阳子过世的那段时间,我的猫也死了。但即便是这样,我都不想去摆拍或来计划一个系列来拍。我不是那种拍摄之后精心选择照片的摄影师,对我来讲,是“时间”拍下了那些照片。因为我想要拍的就是那些转变和变化,对吧?因此,我让时间和生活去决定哪些东西要拍。 摄影的画面 VS 文字的描述 Alce Soth: 故事和文字对你的作品来讲,意味着什么? Alec Soth: 我看过一些翻译成英文的你写的文章,你能很精确地描述你的摄影。作为摄影师,你写的那些文字,没有拘束且诚恳,毫无疑问是我喜欢的。 荒木经惟:呀,那些都翻译成英文了?呵呵。 Alec Soth:比如,《感伤之旅》就是,你的很多作品都配有文字和叙述的。那么,故事和文字对你的作品来讲,意味着什么? 荒木经惟:说实话,把文字写好是一种负担,哈哈。《感伤之旅》的确配有文字,我真的不想写任何文字,但我要告诉你一件事,认识一个好的并且有坚持的编辑是好的。当我把一本书的照片整理好了,编辑就会要我写点什么,所以,即便是我当时其实并不情愿写,但现在回过头来看看,还是很高兴当初我写了。 Alec Soth:我不懂日文,如果不是你写了那些并被翻译成英文,我恐怕不太完全明白你的作品。难道你就不曾因为你的海外读者看不懂你的日文而沮丧过? 荒木经惟:没有,完全不会。不管有或没有文字,我都觉得,不管人们怎么诠释,都是最好的解读。文字与画面没有什么关系,人们怎么解读跟照片也没有关系。唉,你不必把拍照看得太严肃。 Alec Soth: 哈哈,我明白了。那日期呢?你的很多照片上面还印着日期。 荒木经惟:我巴不得日期印在上面,因为我本来就不想把照片弄得那么完美。我总是觉得照片就只存在于简短的当下。 Alec Soth:可能这能说明你为什么把日期留在照片上的原因,但是你怎么看待目前的业余摄影师?现在每个人都能用手机和数码相机拍照了不是吗? 荒木经惟:我真不觉得那些是摄影,我也不认为拍照就是如此简单。说实在,我很嫉妒他们轻松就能立即拍出一张好照片。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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