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个媒体人到资深策展人,那日松的名字在中国摄影界占有不可忽视的地位,他与人创办的映画廊也在798 里走过十个年头。 “市场没有任何进步,但是所有的成本都在不断地增长”对于映画廊,那日松的想法是让它活着去发挥应有的作用就够了。 摄影丨李英武 1991年春天,正准备大学毕业的那日松因一个偶然的机会,进入到了《大众摄影》杂志社工作。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读过这本杂志,完全是以“文学青年”的状态进入到了杂志社。整整两年的磨合之后,他才逐渐喜欢上了摄影。 1993年下半年,那日松开始担任《大众摄影》的作品编辑,并且创办了“红星茶座”,邀请了众多摄影界的“大咖”前来聊摄影。很快,“红星茶座”成为最受读者欢迎的栏目之一,7年多时间一直没有中断过,直到2000年那日松离开《大众摄影》,用那日松的话说,那是一段快乐而自由的时光。 离开《大众摄影》的那日松先后成为了《北京青年报》图片编辑、《摄影之友》及《photo》中文版的主编,还出任过全景视觉传媒的副总裁。 2007年,中国当代摄影在艺术品市场上红火起来,中国的影像艺术作品在国外市场上非常受欢迎,映画廊也在市场红火之时应运而生。 夜幕下的映画廊 但随着2008年金融危机的到来,国内外影像藏家锐减,一大半的影像市场凋零,许多从事影像展品销售的画廊因此进入低迷状态,其中大部分画廊几年之内全部关闭。“映画廊也在那个时候从高峰跌到了低谷,我能够亲身体验到这个巨大的落差。”那日松回忆说。 为了维护画廊的正常运营,那日松一直在不断地寻找画廊的“出路”,由开始时想做一个纯粹的画廊,慢慢地调整到更像一个摄影中心,创办杂志,出版图书,以及在画廊之外做一些摄影活动等。 “在这个过程当中,我们没有任何经验,所以我们犯了不少错误。因为经验不足,也在管理和运营上有一些失误。同时,798的房租在不断的增加,到目前来说至少已增长了近十倍。市场没有任何进步,但是所有的成本都在不断的增长,其实对我们来讲压力很大。” “但是好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也从来没想过放弃,没想过靠这个画廊来给自己谋多少福利,去赚多少钱——因为通过这么多年的积累,包括在国外的考察,我知道:像类似这种机构,本身也赚不到多少钱。所以我们的想法就是得让它活着,让它去发挥它应该有的一种作用就够了。”那日松这样说。 如今,映画廊在798已走过十个年头。在这十年里,798里的画廊机构换了一拨又一拨,那日松也从最初的媒体人逐步变成一位策展人。 他策划的摄影展两只手数不过来,那日松的名字在中国摄影界声名显赫,占有不可忽视的地位,映画廊也成为798里一道独特的风景。 当然,与这道风景相伴的还有画廊里的“明星”猫——虎妞。虎妞到映画廊落户时正是2008年奥运会期间,因它独有的“模特”气质,兼之拥有众多摄影师粉丝,也成为映·画廊一个重要“形象”。 虎妞与她的T恤衫 2017年,是映画廊创立十周年,它推出了首届“映·纪实影像奖”,奖金20万元。 “当下的中国是纪实摄影的天堂。”那日松说道,“当下国内的摄影市场在稳步前行,国内的摄影师有无限的发挥空间。随着‘映·纪实影像奖’的揭晓,人们对这种新的纪实影像有了许多的争议。可是,不管我们对摄影家的看法如何,我们都可以毫无保留的相信他们有足够的能力,完全可以拍出高水准的作品。随着摄影技术的不断革新,许多新的表现形式在纪实摄影中大放异彩。而我们还是按照传统的理念来审视当下的纪实摄影,认为纪实摄影就应该是单纯的记录我们所看到的事物,或者简单的美化某种现实,这是不合适的。” 风景中的映画廊与“明星”猫——虎妞 映画廊十年 2007年9月,摄影大师罗伯特·法兰克在映画廊 2008年,联展《对话·2008·影像中国》 2009年,吕楠《缅北监狱》 2010年,联展《不一样的风景》 2011年,任曙林《八十年代中学生》 2012年,欧阳星凯《人民路》 2013年,陈锦《像》 2014年,杨延康《心象》展在映画廊举办 2015年,《红色影像之旅》 2016年,《四月前后》大型摄影文献展在映画廊举办 2017年,映·纪实影像奖 对话那日松 你在摄影行业工作20余年,从资深的编辑到主编再到策展人。在你看来当下国内的摄影环境是如何的,跟十年前相比,有哪些变化? 那日松:这个说来话长,我觉得在90年代的时候相对比较单纯一些,因为那个时候经济没有这么发达,大家对摄影的态度比较纯粹,喜欢就是喜欢,没有太多功利性。2000年以后,随着中国经济的发展,人们生活之间的差别开始显现出来,欲望上的差别也显现出来,所以我觉得这也影响到了摄影环境。到了2008年以后,摄影出现了商业化的趋势,而不像过去90年代的时候,把摄影单纯的作为一个爱好或者理想,这是最大的一个变化。摄影的商业化突显出来。 那你怎样看待现在的这种商业化? 那日松:这个跟现在摄影师的生存压力有很大的关系。过去经济没有那么发达的时候,大家都是一样的,要没钱都没钱。现在不一样,现在年轻的摄影师,他毕业之后首先考虑到生存,如果他是学摄影的话,他就要想办法用摄影来挣钱。 那老一代的摄影师呢,他们要把这些摄影作品换成一种更有价值的存在方式,有的可能是通过销售,比如通过出版,通过展览……我觉得这个商业化没有什么不好,但是对每个摄影人的心态会有很大的影响,比如摄影师在这种压力下可能考虑的更多就是一种商业上、或者利益上的东西。 关于此次的映·纪实影像大奖的得奖作品,网上有很多争议,说这组作品在摄影技巧、用光、构图以及色彩等方面毫无“技术含量”,你对此是如何看待的? 那日松:我觉得有争议是正常的,而且对我们来讲也是好事,说明大家对这个奖的关注度很高,第一届的纪实摄影奖就引起了这么大的轰动对我们来讲是一个很好的效果,那么具体到争议的内容,我觉得如果大家争议他在艺术上的东西我觉得没有问题,但是有些争议我觉得就没有什么道理了。比如像你刚才说的这个“技术含量”,杨文彬是学摄影专业的,他在“技术含量”上没有问题,有些人在技术上指责他恰恰说明这些人是不专业的。 就是说很多不了解这个专业但是却爱好摄影的人提出了这样的质疑? 那日松:不一定,有很多所谓的专业摄影人,他不了解现在新的影像纪实的潮流与发展,他们还停留在传统的那种纪实方式、纪录方式,也不学习,所以他们不知道杨文彬所采用的新的影像语言是什么,所以他们提出了质疑,我说这种质疑恰恰体现出了他们的不专业。 我觉得如果你对杨文彬拍摄的立意包括内容上提出质疑这都没问题,但论摄影技术杨文彬是专业学摄影的,这个对他来说不是问题,他可以拍的很像专业的专业,也可以拍的不像专业的专业,这取决于他自己采用什么样的语言方式。 在目前这个人人拿起手机都可以拍照片,人人都会ps的时代,很多人都会这样想:只要把他们的作品赋予一个思想上的意义,冠以一种观念,就可以成为一幅好的作品,就可以代表一幅作品的深度。是这样吗? 那日松:当然不是了,任何影像最后都要落实到一个专业性的问题,就是技术,它不光是你操作照相机是技术,ps是技术,用光是技术,你的思想、观念,你对生活的看法,通过相关器材转化成艺术作品,这本身也是一种技术。所以说,一个好的摄影师必须具备的条件第一就是技术,我没有看见过哪个摄影师,技术很差却成为一个好摄影家的——我在摄影界工作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所以很多人对这个理解是错的,觉得摄影很容易,好像谁都可以拍,其实越是简单它越难。 我觉得摄影是这样,摄影入门很容易,但你要成为一个真正的优秀摄影师,他的技术门槛是相当高的,而且我说的这种技术,就像我见过的、我认可的优秀摄影家全都是在技术上也是最棒的。这是没有什么可以质疑的。好多人说摄影是可以靠蒙几张出名,这我从来都不相信。 是不是拍照只要有思想就可以了,其他的都不重要?你如何看待一部作品在美学、技术上的价值与思想观念产生的矛盾与冲突的? 那日松:我觉得这就是艺术家跟匠人的区别。中国有很多这样的摄影师、高级发烧友,他们表面上很强调技术,对他们来讲形式是最重要的。但我不认为这种技术有多么的优秀,他们只是把技术当成一种形式表现出来。 真正的艺术家技术是化于无形的。他可能表现出来更多的是他的内容、他的观念、他的意义在里面,这里面所蕴藏的技术含量其实是非常高的。 映画廊创办的初衷只是想找个大家能在一起喝茶聊天的地方,到现在十年的经营,你说它在向着影像中心转变,那么现在它是否完成了这种转变? 那日松:没有、远远没有。美国的纽约国际摄影中心、巴黎的欧洲博物馆、伦敦的摄影师画廊,在我做媒体的时候就是我理想中的一种模式,就是那种“摄影英雄”,真的是热爱摄影,想为摄影历史做出贡献才会做的东西,而且这些机构也确实是世界的摄影圣地。 做映画廊之后,我知道既然我们有这么好的空间,有这么好的资源平台,我们可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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