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老照片里的那些中国摄影故事

◆讲座档案

时间：2017年11月19日

地点：龙岗图书馆D区一楼学术报告厅

主题：旧影中国

◆主讲嘉宾

李潇雨，香港中文大学文化研究系博士，现任教于香港中文大学（深圳）人文社科学院。研究方向为视觉文化研究、中国文化史、现代性问题、中国现代国家与族群关系等。为香港《阳光时务》、《亚洲财经》、内地《澎湃新闻》文化杂志与新闻平台撰写影评、时政评论等。

◆摄影技术啥时候被发明的？

旧照片是什么？看到旧照片，大家的感受是怎样的？我相信，每个看过旧照片的人都会有一些与旧中国有关的印象，而看到旧照片，相信大家可能会有一些固定的感受，比如怀旧。

旧照片是关于真实生活的记录，但旧照片和真实之间的关系却又是复杂的，并非单一的、所谓的一一对应的关系。在了解中国的旧照片背后的发展史或是故事之前，我们首先要知道摄影是什么。

今天的摄影技术变得非常容易使用，但其实摄影技术的诞生及其发展史经历了一个长期的过程。摄影技术分两个层面，第一个层面是关于光学的了解，要知道光是怎样把影像呈现出来的，这是摄影的第一步。关于光和影像之间的关系，早在春秋战国时期，我们的老祖宗就已经意识到小孔成像、聚光节影的原理。但是，仅有对光学知识的了解并不等于摄影技术就诞生了。这就需要了解摄影的第二层面，化学层面的技术。19世纪，摄影技术开始慢慢成功，摄影者或者技术发明者们在思考一个问题：怎么样才能把这些光线在一个平面固定下来呢？这就需要化学药剂显影剂的步骤。1861年，法国人约瑟夫·尼埃普斯成功地用氯化银作为感光材料，并将暗箱中的影像投影在氯化银上，氯化银对光线比较敏感，把深浅的光线形成在自己的表面上形成黑白负片，再将其和锡合金，经过8小时曝光，显影出与原景物相同的正片。拍摄的尼埃普斯家的后院这张照片标志着摄影术的真正诞生。

1839年，出现了更加被广为接受的可以使用的摄影术，即达盖尔摄影术。达盖尔不再用氯化银为媒介，而是用碘化银为媒介，用大苏打来定影。不仅拍摄的光线，拍摄景物的清晰度也更高了。这项技术后来申请了专利被广为推广。可以说，摄影技术开始真正面向大众是在1839年。

◆摄影技术是怎样来到中国的？

1839年，摄影技术被成功推广后，1844年，西方人就将这个技术带来了中国。而这同样离不开当时的历史背景。

1844年，西方人的摄影技术由法国政府的贸易代表团团长埃吉尔带到中国，因为第一次鸦片战争中晚清政府的腐败和无能，埃吉尔要来中国签订不平等条约。埃吉尔来中国后除了拍摄他签订条约的地方，还拍摄了中国的沿海地区，如澳门、广州的风貌，同时他还拍摄了中国第一张人像照，是清朝人耆英——当时去签字的一个中国晚清官员。

第一次鸦片战争之后，许多会摄影的西方人在中国开设摄影馆，或者游历拍摄。但老照片的大规模出现和拍摄实践却是从1860年第二次鸦片战争之后。不平等条约《北京条约》签订后，中国增开了很多通商口岸，也让西方人拥有了在内地自由通行的权利。这样的权利出现后，为西方人来中国游玩或做生意、传教都创造了很多便利条件，也让很多商品在中国的流通变得更加顺畅。摄影所需要的化学药品、机器本身都能更加顺利地流通到中国，使得拍摄中国的照片增多。

摄影技术在中国的蓬勃发展，其实也是顺应了西方资本主义全球扩张的探索需求。这些西方人拍摄的中国老照片也成为中国早期摄影史非常重要的一部分。讲到这里，大家可以感觉到中国早期摄影史不是中国人自己创造的。

◆国外摄影师在中国都拍什么？

1860年之后进入中国的西方拍摄群体都有哪些呢？他们都拍摄了哪些关于旧中国的老照片呢？下面我简单列举几个代表人物。

首先是英国人约翰·汤普逊。对亚洲非常感兴趣的他是从1867年开始在中国拍摄照片的，并于1869年-1872年，4次来到中国拍摄晚清时期的破败河山。除了广东、福建等沿海省市，他还到上海、山东、天津、江苏、四川等多个省市游历拍摄照片。游历完后，他将自己拍摄的照片选编后出版了一本相册集《中国与中国人影像》。

其次是意大利人比阿托，因为他自身的神秘性，我们对他的身世知之甚少。他的偏执和对战争、战火的狂热热爱，也体现在他拍摄的中国照片里。比阿托的作品对战场有非常多的呈现，但是他对中国的了解和拍摄都是跟随着军队的步伐来拍摄的。比如还未被烧毁的圆明园、战后的大沽口炮台以及遍地尸首还未清理的战场等。

此外，还有沙俄军事间谍身份的马达汉（后来成为芬兰共和国独立后的总统）以摄影师的身份考察中国新疆；第一位旅华摄影师是来自法国的外交官方苏雅对云南边陲城镇的拍摄等，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搜集他们的摄影作品来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