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世界摄影发展的历史中,中国永远都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区域”——它直接由摄影的初级阶段跨越到当代艺术摄影的领域中,我们从来没有认真考虑过我们自身的摄影知识的来源和实践。因为,我们已经很习惯的接受了今天的摄影现状,而没有对它进行应有的反思和质疑。在这样一个大的语境下,很多所谓成功的摄影艺术家们这几年纷纷开班收徒,将自己的那些所谓的“摄影真理”传播给大家——这就很像某些宗教中的传教行为,在你接受“知识”的同时,也接受了他的摄影“理念”。在这种宗教式的授课过程中,很多所谓的“大师”总是处处用一种“过来人”的“义正言辞”来否定别人的疑惑,以此彰显自己的一种“权威性”,而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面对这样的一种“权威”,很多人却在不断的呼喊叫好。 作为一个成年人,我个人觉得一个人无论做什么都应该有自己独立的思想,我们在接受别人知识的时候应当需要保持一种思辨性和怀疑性的态度,因为这是成为一个拥有独立性人格的前提。当然,我在这里并不是去要去否认这些“大师”,他们在某些领域勤恳的努力了几十年,必然有许多宝贵的经验,但这种经验是不是放之四海而皆准呢?我保持怀疑的态度。在当下,中国摄影或者说中国艺术的一大弊端就是会经常性的呈现出一种潮流性——人云亦云,没有半点自己的思考。摄影,对于我个人来讲,它并不是一个多么神秘或者神圣的事情,它只是我用来观察和表述的一种工具而已,我从不期望将促进人类“觉醒”之类的宏大任务寄托在这个将三维世界变为二维世界的“方盒子”身上。 作为年轻一代的摄影艺术家(原谅我在这里用这样的一个称谓),我们应该不断的去实验,去创造,去找寻我们自己的对于摄影的一种认知,而不是坐在这里去接受那些被别人咀嚼了千百遍的二手知识。我也并不是那种历史虚无主义的激进主义者,我们需要学习和了解前辈们的优秀知识,但这些知识只能是我们前进道路上的阶梯而已,就像我大学的一个老师曾这样对我说过——“我们永远都是在靠近‘真理’的路上,我们永远都不会真的接触到‘真理’。” 基于这样的一个观点,今天我给大家推荐一位瑞士摄影艺术家Claudio Rasano,他凭借“ Similar Looking,We Refuse To Compare”系列肖像作品荣获了2016年的泰勒威森肖像摄影奖。他的“ Similar Looking,We Refuse To Compare”系列肖像作品,是将学生身穿的校服作为整个作品的一个聚焦点,以此探讨一组在既有制度下的矛盾——作为个性张扬的孩子们来讲,他们必然非常讨厌穿着样式统一的校服,但是在南非大多数的学校却都非常明确的要求学生在日常必须穿着校服上学,他们说这样可以彰显出一种统一性,从而可以让学生获得一种归属感和自豪感,以此可以培养学生之间的合作精神。 从Claudio Rasano的校服肖像作品里,我看到一个非常熟悉的话题——校服,在中国,这个话题在多年以前就被人们拿出来谈论过——换句话说这并不是一件新鲜的事情,但却从未有人就这个话题进行过深入的分析,也从未有人就这个话题作为一个摄影作品的创作主题。在我看来,它完全是一种对于强权的政策下的矛盾双方的探讨——这也是我推荐Claudio Rasano的一个重要原因。 对于年轻的摄影师来说,张扬自己的个性是他们的一种天性,为什么要过早将这种天性束缚在一个既有的、闭塞的经验主义的圈圈里呢?“大师们”所认为的“真理”很多时候对于年轻人来说是太过于遥远和可笑的。
下面是一段关于摄影艺术家Claudio Rasano的采访: 首先能介绍一下自己么? 我叫Claudio Rasano,今年46岁,我现在大部分时间生活和工作在瑞士的巴塞尔。 你是如何开始摄影生涯的?你对摄影最感兴趣的是什么? 我开始从事摄影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而不是由于某个特殊的事件来推动我。我第一次拿起相机是在我16岁的时候,当时我正在西西里岛的祖母家里,而我很小的时候,就很喜欢翻看我们家的家庭相册——我一直对那些30年代和40年代的老照片感兴趣。而且,我非常爱我的祖母,我希望我可以拍摄她。 那我们来谈谈你的“ Similar Looking,We Refuse To Compare”系列作品,它的灵感来源是什么? 这个系列作品的灵感来源是校服本身——它的历史和它的美学。在南非,所有的州立学校和大部分的私立学校都会强制要求学生穿统一的校服。所以,我会经常看到很多学生的家长在接自己孩子放学的时候面带着茫然和困惑——在统一的着装面前,他们无法很容易的从人群中找寻到自己的孩子。 而众所周知,孩子们是非常反对穿校服的,尤其是当他们处在青春期的时候,因而他们渴望从群体中脱颖而出来彰显出自己的独特性。这很有意思,所以我开始拍摄这些孩子们的肖像,我的目的是突出孩子们的个性。我在约翰内斯堡的高中里拍摄了7天,每天工作4个小时,我一共拍了50多名的男女学生——在我拍了两天之后,他们就都认识了我,不必等我开口他们就会过来主动让我为他们拍照。 我在一个白色的背景下用自然光来拍摄他们,我从不会因我拍摄的对象而分心,所以我可以完全的专注于他们。 我投稿的那张照片中的男孩是18岁的Katlehong Matsenen。我拍摄一张肖像的时间大约是10分钟,在拍摄之前我也都会和每一个学生进行聊天互动。 你获得了泰勒·威森肖像摄影奖,对此你有什么感想? 我有一点震惊,但总的感觉是非常好。 对于泰勒·威森肖像摄影奖,你是怎样来准备的?有什么特别的诀窍么? 为了完整的保持我作品的完整性,我总是亲自打印我自己的作品。其余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选择它,可能是有一些事情引起了我的注意。 作为一名职业摄影师,你喜欢的或者说对你摄影事业产生深刻影响的摄影师有哪些? 我没有摄影学位,我的摄影知识大部分都是通过自学来获得,而关于我摄影创作的灵感,它们很多来源于观看展览。在我十几岁的时候,理查德·阿维登(Richard Avedon)的肖像摄影对我产生了比较深刻的影响,当然,大卫·戈德布拉特(David Goldblatt),戴安·阿勃丝(Diane Arbus)和罗杰·拜伦(Roger Ballen)等人的作品也影响了我。 你现在有新的创作项目么? 我已经有了几个新的想法,我正准备在以色列和英国的犹太人聚居区进行新的肖像拍摄。 然后呢? 现在还不知道 我们看看会发生什么吧。 “孩子们本来就是反对穿校服的,特别是当他们处在青春期年龄的时候,因为他们渴望彰显自己的个性,他们渴望可以脱颖,并且有些专家也反对校服制度,理由是它们压制个性和多样性。” ——Claudio Rasan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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