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摄影是当今社会的产物,也是现代社会文明的需要。回顾摄影170年历程,其实纪实摄影才应该真正是摄影的主流。纪实性可以说是摄影的天然属性。对纪实摄影的定义,国内目前尚没有一个十分统一的概念。直到上世纪90年代末,才由老一辈著名摄影理论家夏放、司苏实和丁遵新首次提出了比较具有权威性的意见,也就是关于中国纪实摄影的四大特征:1.以社会生活为拍摄题材,并鲜明地表达摄影者对拍摄对象的认识和评价;2.纪实摄影采取现场直接抓拍的拍摄手法,不做任何加工和修改;3.纪实摄影作品要具有艺术性,要求至少准确完整地使用摄影语言;4.纪实摄影作品的主题表达要具有概括性。此四点相互联系,缺一不可。
王福春《火车上的中国人》
要拍出真正优秀的作品,纪实摄影者需要在尊重事实的基础上,积极探索不同的创作与表现方法,将再现与表现巧妙地结合起来。一般来讲有如下几种主要的表现途径。首先是找寻并塑造典型的形象。艺术形象是从众多生活形象中抽取的可以反映生活本质和时代发展趋势的形象。它不再是任意的生活侧面,而是经过处理加工的、典型化的生活形象。纪实摄影从广泛、庞杂的现实世界中发现具有特色的形象,发掘普遍共性和深刻必然性,以鲜明的个性展现整体,以偶然的瞬间反映必然,形成窥一斑而见全豹的表现力。典型形象的塑造体现了摄影创作的本质,体现了作者的主观能动性,也强化了摄影文化、传媒的作用。
解海龙《大眼睛》
突出的例子就是解海龙的《希望工程》,那个小女孩渴望的眼神深深地打动了所有看到照片的人。也由此而近乎直接推动了希望小学工程的建设。第二,需要纪实摄影家去下意识地组织鲜活的画面。生活形象是立体并多面的,而受技术的局限,纪实摄影只能抓到空间时间中的一部分并突出表现,而舍弃另一部分内容,重新组织了事物间的结构。这种方式的使用加入了摄影家自身的观点与态度,跟随着作者思想而发生表现某种关系及意识。例如摄影家迈克?亚伯拉罕斯拍摄的作品《朝圣》画面中,一个拄杖赤脚攀爬的朝圣者背后依稀可见很多攀登者,拍摄者通过近距拍摄细腻的刻画了朝圣者努力攀登的状态,描绘了朝圣者模仿圣帕特里克将在风雨交加中经受考验情景,也通过略带俯拍的视角将其它攀登者引入画面,交代了他只是千千万万信徒中的一员,还有很多很多和他一样的虔诚的朝圣者。画面组织的非常鲜活生动又富有感情。第三,捕捉瞬间,“决定性瞬间”。拍摄者在不断运动、变化着的生活过程中选择一个片段展现出来,呈现出生活中观察不到的视觉效果,引发欣赏者的思维活跃起来,对画面造型之前和之后的场面进行推测和想象,进而在头脑中形成连续的动态画面效果,展现事物运动的过程。这种对运动造型的捕捉和选择需要依照拍摄者对事物的认知和理解,彰显其对事物运动过程的概括,是纪实摄影中最重要的一种创作方式。
迈克?亚伯拉罕斯《朝圣》
战地摄影师罗伯特?卡帕的经典之作《倒下的士兵》,表现了被摄事件的紧张和突发性;摄影所能凝结的“决定性瞬间”,是在真实的时间中,是在真实的空间里。只有在真实的时空中,摄影家才能获得真情实感;才能喷发出创作的火焰;才能发挥他最大的创造力。第四,饱含情感与思想。摄影以独特的视觉语言表达着创作者的主观思想,向欣赏者暗示特定的审美趣味。一幅没有内涵和情感的作品,就像没有灵魂的肉体一样。拍摄者要擅于将内涵和情感蕴育到作品当中,让作品具备时代的、社会的烙印,认识到摄影在表达创作思维的方式,发挥着重要的文化、传媒的作用。
摄影作品的突破点和爆发点在于情感,表达的感情也要真挚。只有将情凝于人、凝于景、凝于物、凝于理之中,才能引发欣赏者的共鸣,创作出震撼心灵的作品,以其独特的艺术魅力而长留于人的记忆之中。例如,摄影家黄翔的作品《十月的螃蟹》从静物摄影的角度只能是一般的作品,但画面对“四人帮”的影射,反映出人民对其灭亡的喜悦和嘲讽,产生强烈的感情色彩,成为一幅动人心魄的摄影名作。
卡帕《倒下的士兵》
黄庆军、马宏杰《家当》
典型的如黄庆军、马宏杰两位摄影家的《家当》系列作品。静止的画面却能让人内心波澜起伏、思绪万千,不仅仅让人感受到了摄影艺术的魅力,更让人透过这艺术的魅力,见证了一个时代的变迁。黄庆军、马宏杰为拍摄作品,走访了中国的许多地区,有意识地去选择那些最有代表性、最有中国当下生活特征的居住图像。《家当》构成的图景不是被动地记录现实,而是体现出艺术家积极介入现实的主体意识。他们二人的《家当》系列影像作品立足于这样的时代转换,去捕捉我们生活中的物品本身,以物的形态去透射寄寓其中的人的内在属性。系列的每一个部分组成都是中国当代社会的生活信仰与生存状况的见证,它们见证了中国现代化进程中生活方式的变与不变,更昭示了影像作为艺术所具有的特殊价值和功能。
当代,随着电子技术和通讯技术的不断发展,摄影师的价值观、人生观及对世界关照方式的改变,当代纪实摄影无论在题材的选择上,还是在自身摄影语言的表现上,都展现了创新的可能性。摄影家同样都是站在纪实摄影的阵线上,使用多种摄影语言和拍摄手段,重新定义和拓展了摄影的记录功能和影像的真实性。传统的社会纪实摄影强调眼见为实的客观性,其目的主要是促进社会变革。而廖建行、格雷汉姆的纪实摄影却相当主观化,他们作品的题材不再是宏大的主题,而是用平视的角度拍摄人物。他们借用诗歌和文学的叙事手法,用“意识流”的方式编辑作品,利用各种意象使作品具有“诗意”和“象征性”。还有一些摄影家放弃了传统纪实摄影的眼见为实的观看方式,用拟实的方法进行拍摄。当代纪实摄影家们有一个共性倾向,就是不再把纪实作为一个独立的思维存在,而是探索它和其它艺术媒介、视觉表达融合的问题,如当代纪实摄影与时尚摄影的融合等。他们在继承前人的基础上,在表现形式上大胆创新,使当代纪实摄影的主观化艺术化倾向越来越明显。
上海师范大学2010级研究生 传播学专业 刘秀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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