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曾经为藤子舟拍摄的“大凉山的山”这幅作品写道:山一样伟岸的身躯,花岗岩一样的个性,永不屈绕的秉性,平静淡定的胸怀绚丽温存的心。一袋袋苦涩辛辣的凉山烟草熏烤着大凉山彝族人的个性,一团团吞吐的烟雾抚摸着大凉山的艰难。哦,凉山彝人,贫困磨练着执着,刚毅晾晒着淳朴,艰难碰撞着平淡,缄默发酵着豁达。 在这里真地很难分辨是大凉山的险峻造就了凉山人的性格,还是凉山人的勤劳忠贞叠摞在大凉山的巍峨。 每见到这幅作品,我就想起和学生们在大凉山采风和参加送温暖活动的日日夜夜。这就是摄影艺术的魅力所在,画面留住时空的亲和力和穿透力让人倍感真实与激动。 藤子舟是位忙人,工作压力很大,他“奢侈”地花费一年之中仅有的休假随我们去大凉山创作,实为难能可贵。为此他珍惜每天与大凉山彝族同胞相处的分分秒秒。再累再苦也不放过每一次拍摄的机会,那种“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在时间上他是“穷人”)的感觉让我印象特别深,对时间的珍惜感在他身上表现得特别强烈。一有拍摄机会他总是第一个冲上去,最后一个撤下来。记得那天弥漫着厚重的大雾,在雾中依稀见到一位彝族老者蹲在那儿抽着烟,藤子舟走上前没有立刻拍摄,而是与他攀谈起来,拉家常中老人面对我们这些背着“长枪短炮”的来客渐渐地放松了情绪。藤子舟改变着角度拍摄着,当我见到这幅作品时,第一感觉是他捕捉到的不仅仅是老人的形态而是一种神韵。彝族老者的形象跃然纸上,扑面而来。不是单薄的记录而是一种深度的刻画,作者以大特写的手法抓取老人的抽烟的姿态。他将人物安排在画面的一侧,留出大部分空间让那缥缈的烟雾横贯其中。作者大胆的构图布局手法,恰恰让人感觉到中国画的布局手法,留白之处正是抒发作者情感的要害之处。不难想到,那飘逸的烟雾饱含着老人的向往和希冀,无奈与渴望。似乎叙述着大凉山的故事,从作者用“色彩低饱和度”的手法,着手刻画着老人那深深的皱纹,黑黢黢的手,闪烁的耳环,富有民族特色的烟斗,特别是对头发上被雾气凝结的水珠,这些细节的描述都为主题的表达起到烘托的艺术效果。摄影与绘画一种同工异曲的效果,“大痴,墨中见笔,倪迂,笔中见墨。用笔是气,墨采是韵,画言大法。”摄影作品的表现手法也是如此。 作品中人物如何安排,布局的大小,朝向等都应该按照作者要表述的内容和精神来精心安排,因为画面是作品阐述的窗口,也是表现作者的文化,审美观,表达能力的窗口,不是随意而是刻意。 在摄影艺术中,人物(人像)摄影是重头戏,也是最难的。能够把握住人物(人像)摄影的尺度,要练就一双发现美的火眼金睛,无论瞬间的捕捉能力,还是雕琢人物的内心世界,形神兼备是人像摄影的难点。藤子舟的这幅作品是成功之作,是富有生命力的摄影作品。美与妙处就在于作品的自然,表现得如水一样清淡,不做作不勉强不牵强。不为后期制作而操作摆布,自然而然却让人难以忘怀。 艺术的极致就是自然,艺术家的任务就是追求自然之美。庄子曰“绚烂之极,归于平淡”;李白“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司空图“情性所至,妙不自寻,遇之自天,冷然希音”;邵康节“玄酒味方淡,大音声正希”。是矣。 “我们也不会否认,美的,一般也应该是真和善的。一般情况下真善美应该统一,但必须指出真善美三者并非在任何情况下,一律都必然统一。事实上生活中有很多符合真和善而不美的,也有美而不真不善的。真善美三者是有联系有区别的,并非在任何时候都是一回事。” 这就是我们欣赏和审视一幅作品的基本标准,最最重要的是作品能否打动你。 2016/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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