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地铁一号线下,从童家桥,至高石坎,昔日沉寂的老街,这两年忽然喧闹了,俨然成了水泄不通、川流不息的闹市。 沿华子良铜像上行二、三十步处,在盖碗茶楼对面,钻进一小巷,却又是曲径通之所在,院坝里摆着几张茶桌,游客正悠闲品茶,再往前行,便见一低矮棚房,前有一小院,置放些许花草,再往前钻,便是“田一壶”的工作室了。 △华子良雕像 此室约十来平米,让我想起刘寓锡的《陋室铭》来,“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孔子云:何陋之有?” 此室确是“陋室”无异,准确地说,比“陋室”更“陋”,一张旧桌子,上置简易茶盘,搁有几把大小雕刀,无沙法与床,但四周有简易柜子,这倒有几分光彩照人、蓬荜生辉了。 △陋室之中有闲情 但见柜子上、墙壁上、桌子上,置放了一个个大小不等、形态各异的茶壶,奇形怪状、巧夺天工,有的玲珑 巧,有的气质高洁,有的造形奇异,有的落落大方,忍不住捧爱细观,让人爱不释手、啧啧称赞。 主人“田一壶”五旬左右,慈眉善目、笑容可掬,忙掺茶倒水,热情接待。但他没用他的木雕壶。 他说,这些都是木雕壶,不能泡茶,纯系工艺品。 △雕刻世界,自有乾坤 我问:“那有何价值?” 他答:“观赏呀,把玩呀!因为,这木壶用料极为讲究,一般都用的是名贵木材,如紫檀、乌木、黄花梨、红酸枝这些。” 他说他平时沉默寡言,但遇到爱好者,他还是饶有兴趣,于是,他滔滔不绝讲了起来。 他以前是某地电视台的“摄相棒棒”,即扛起沉重的摄像机,到处摄像,实再劳累,且收入微薄。于是,便不干了,到磁器口搞木雕,因为这是他从小的所爱。他坦承自己这方面有天赋,一干就是八年。 从各种木雕中,他又发现自己的木壶特别好,有形态、有灵气、有神韵,受到许多游客的青睐。 一次,他在摆地摊,各种木壶摆了一地。一位操广东话的中年男子好奇观看,越看越上瘾,问他一组小壶(6个)多少价,他战战兢兢说“4000”,还想只要对方坎价,他就毫不犹豫卖了。谁知,对方说,“包起,买了。”这件交易,让他看到了这木壶工艺的价值。他想,货卖买家。摆地摊上的木壶,都是自己用心、用情、用力、千雕万刻出来的工艺品,也是自己的“儿女”。但摆在熙熙攘攘的街边上,虽吸引人们,但大多是抱着“拣粑和”的心态,随便还个价就卖了,不能让“儿女”们再露站街头了。于是,他将他们移进这座“陋室”。奇怪,这“陋室”竟很神奇,它闹中取静、远离市声,但客人却纷至沓来,他们都是爱好者,也是领养“儿女”们的新主人,没有讨价还价,只有喜好,丢下钱票,好奇而来,满意而去。 这让他兴奋不己,看到了木壶的巨大文化内涵和市场空间。壶,乃“福”的同音,意味着纳福、藏福、享福之寓意,历来为民间所喜欢,为藏家所珍爱。但这天下是泥料瓷茶壶居多,如浙江宜兴陶泥壶,几百年来藏品无数,而木壶收藏则少之又少。据他估计,他可能是系列木壶的惟一制作者、销售者,也就是独壶天下了。 木壶不象泥壶,想做个啥样,就做个啥样,而必须受制于原材料本身,以天然之形态为本,因材取态、因态取意,关键是要有好创意。 有了好创意,则“硬”材变“软“、“软“材变活,一壶聚福、一壶聚材,还会附加以作者的主观理念、“三观”和鉴赏力,虽然都是“壶”,但往往有人形猴样、狗模狗样、虎威虎势,这就在形制上、蕴含上超越了陶壶的千篇一律,赋予更多的遐想和意义。所以,凡玩木壶者,不是为喝,只是为玩,每天把玩于手上,用掌反复磋捏,既剌激血脉,又擦抹抛光,久而久之,壶身“包浆”,通体锃亮、晶莹剔透,有的殷红,有的金黄,有的乌紫,脉纹清晰、招人喜爱。 △木壶蕴含着匠心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深深小巷,常常有许多人慕名而来,他们穿过浮华、喧嚣、人流,光顾此陋室,在此大饱眼福、精挑细选,谈笑风生、品茗论壶,兴奋莫名。外国人也常常辗转到此,两眼圆睁,呼吸停止,大姆高翘,“哈罗!” 现在,“田一壶”的作品,早己供不应求。有人劝他招几个徒弟,专业化生产。他摇摇头、摆摆手:“那就变味了,就不叫艺术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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