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标题,由比尔·亨森(Bill Henson)提供。 寂静的追寻人,“正义”的逃避者,艺术家渴望摄影的情感力量。 我第一次看到比尔·亨森(Bill Henson)的摄影作品就被迷住了。那是一张属于我朋友姐姐的照片——它瞬间触动了我内心的柔情,乡愁和怀念。我负担不起照片原作的价格,但是我攒钱买了他的书。 其中有一件我非常喜爱的早期作品,那是在黑暗中两个苍白的酮体。这是一处被照亮的工业荒地,被剪掉的锡和碎金属片给人的印象,如同在赤裸的男孩和女孩身体上插上天使的翅膀。他们看上去肮脏且被遗弃,却具有超凡的魅力。这张在90年代墨尔本拍摄的照片却像是卡拉瓦乔的作品。 亨森充分意识到他的作品对观众的影响。他说:“从情感上来说,它会以某种方式影响人,一开始只是部分地被理解。” “人们会拿着上世纪80年代到90年代的老式购物袋来到我这里——它们来自俄罗斯、阿根廷或任何一个地方——他们说,‘我已经关注你30年了。’他们一直在自己的私人旅程中。” 无题,2016-17 所以,我在墨尔本郊区诺斯科特他的家中见到他本人时,我并不惊讶。我带来了他在2002出版的《勒克斯和诺克斯》巨大而珍贵的副本,这本书也是在十几次搬家中幸运留下的。 在一个经过改造的杂货仓库里,在一扇高门后,亨森与他的伴侣,艺术家路易丝·赫曼(Louise Hearman)一起生活。他们让我看了他们养的一只叫“小猪”的混血斯塔福德郡㹴犬。当我陶醉其中时,赫曼告诉我亨森已经去商店买巧克力了。我被带到了一间非常不寻常的空间 —— 就像哈利波特的故事,部分像中世纪的图书馆,部分像原始洞穴。墙壁漆成棕黑色,图书馆延伸到两层楼。 这也是亨森的工作室,我独自徘徊在他40年职业生涯中各个不同节点的巨大作品中(亨森19岁时,维多利亚国家画廊举办了他的第一次个展),这种感觉几乎目眩神迷。它就像阿拉丁的洞穴,里面的宝藏是这些巨大、黑暗,被小心翼翼地照亮的艺术品。他们还指出,除了一些微小的变化外,亨森的风格是非常一致的。深夜的路口、一架古老的桥、一座若隐若现的黑暗山峰,摇摇欲坠的立交桥。孤独的黑发少年,面色苍白,身材修长,表情暧昧。 亨森是澳大利亚最著名和最伟大的艺术家之一。因为他的作品中使用裸体青少年,被小报丑闻炒作而成为最具争议性的艺术家之一,恐怕以后这种事会更多。 无题,2015-16 他即将在墨尔本的托拉诺画廊举办新的展览。新展有一些在托斯卡纳拍摄的作品和一些男性裸像,他们像古典雕塑一样被照亮和安放。男孩的皮肤几乎就像大理石一般光滑,又如同一块厚厚的“和牛”牛肉。在这些作品中,还有厚重致密如天鹅绒般的背景,令人沉醉而迷人。 此时,亨森完成了他的巧克力购买行动回到了家里。现年62岁的亨森走进宽大的图书馆,坐在他的办公桌前。他带给我们白葡萄酒,我们在黑暗中啜饮,亨森一贯的兴趣在于现代生活如何与静谧和沉默保持平衡。 “科技和我们现在的生活方式有一种奇怪的关系,”他说。“你可以说它在加速。还有一些事情——那些静止或制造噪音的东西——正变得越来越困难。这种沉思的状态是很艰难的,找到属于自己的地方也比过去更难。” 他引用阅读电子书的例子与印刷品相比较。“你的注意力总是被打破,总是会被外围分心,”他说。“它会把你拉向边缘,远离文本或信息中可能发生的事情。在那种环境下,专注的时间会更加困难。”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发现自己更容易被古希腊文物所吸引,那是在2016年的一次摄影展呈现的主题。 静穆和沉静——会使得物体变得更为有力。我把自己想象成为一个造物的人,只是恰巧使用了照片。 他不断被要求做其他项目,像拍电影,但他总是会回归摄影。 摄影并不意味着抽象;它暗示特质。正因为如此,它一直吸引我的注意。你把那只手放在桌子上,但你怎么暗示整个世界都集中在那只手中呢? “马勒说,'当我写交响乐时,我想让整个世界都进入(曲谱)。'你又如何在页面上书写表达呢?” 摄影具有“暗示的潜力”,他说,这意味着摄影既能记录片段,又能抓住想象力并激起情感反应。 他告诉我,他在2008年因所有错误的原因而落入创作误区中。当时警察突袭悉尼的罗斯林·奥克斯利9画廊,在那里他的作品即将展出,警方这一行动是响应因亨森使用一位青春期少女裸照所受到的投诉。 无标题,2014-15 这个故事暴露了澳大利亚文化中关于言论自由、审查制度和艺术欣赏等问题的紧张关系。当时的总理陆克文称亨森的作品“令人作呕,且没有艺术价值。”相比之下,当时的“影子内阁”马尔科姆•特恩布尔却拥有几张亨森的作品。 在媒体高度关注的两周时间里,这位艺术家始终在工作室内工作保持低调。他不用社交媒体(他说他缺乏这样的媒介),并尽量从喧嚣中隔绝出自己。“通常,在风暴的中心,它是安静的。我就在这里工作。但是电视工作人员在街上待了两周,事件每天都在头版和新闻上。” “回想起这件事,这很好,”他说。“它让我加强了我以前的所有信念,并没有让我觉得我做错了什么,或者我的思想没有摆正位置。它加强了我在过去30到40年里,与孩子们工作的确切方式。” 亨森说,“没有一个孩子或他们的父母抱怨过。但是,人们都排着队来投掷石块。不要把自己硬化是非常重要的。如果你在外部建了一个硬壳作为抵抗外界“吊索和箭”的手段,你很可能会对周围的美丽变得不那么敏感,所以保持柔软非常重要。” 但这也让亨森怀疑那些声称道德制高点的人。 “我原本状态已经改变,我想你会说,这是一个小气鬼。每个人(遇到这种事)都会反击,我更有可能本能地防御。但是这些意见中几乎没有任何事情的有效信息,并且这些东西设置了促进时事,媒体和所有其他垃圾的所谓正确的调门。” 但是,从我们的谈话中可以清楚地看出,即使是在2008左右支持艺术家的左翼人士,以及包括攻击默多克的、偏右翼的出版社界人士看来,亨森都不是一个进步人士。 他说:“如果你研究当代雕塑,有一种趋势会倾向创造出非常不协调的事物,这只是为了走出固有的套路......任何人都可以坐下来用一张纸写下10个想法,如果它们能被优秀的匠人去实现,它们就会使人在至少一分钟时间内变得懵懂。 “但我不认为它们一定有持久的价值,所以它们不经意地成为我所说的流行文化的一部分。” 无标题,2014-15 他举了一个例子:“想想看,如果你想成为一名时髦的雕刻家,你可以用针筒做出一个约翰·霍华德真人大小的雕像,或者用沙丁鱼群里做出一艘战舰。这才显得如此当代,尤其是雕塑方面。” “现代的博物馆,为了吸引大众,感觉他们必须像一个多元化的电影院或购物中心。他们有自动扶梯和触摸屏,人们可以像在现代购物中心一样按照程序流动。” 他也讨厌“政治正确”的教条。“当有人受到攻击,直到我得到了真正的信息 - 而不仅仅是意见 - 我倾向于与那个人站在一起。当你看到海伦·加纳和她的书《第一块石头—关于性和权力的几个问题》。她无疑是正确的。” 这就引出了性政治。“然后你就有了这个标签——我永远记不住它叫什么名字了。” 如果2008年的事件得出一个教训的话,那就是政治和艺术不要混在一起。 我们回到“陆地”的摄影作品中,他用44年创作了这批美丽、神秘、未知的作品。 我们打开《勒克斯和诺克斯》并慢慢地翻阅它。他列举了照片拍摄的地方(他独自工作,没有助手):在墨尔本西部的一座大型工业桥,横跨马里伯隆河;大洋路;黑泽尔伍德和发电站的灯光;夜幕下吉普斯兰的一条路。“大部分已经改变了。”他说:“现在全没了。” 工作所引发的情感中,亨森比较赞同“怀旧”这个词,虽然不是作为贬义词来使用,而是作为一种欣赏,表示美的事物终会消逝,知道了这一点,它甚至可以哀悼正在发生的时刻——即使是它正处于全盛期。 在他的作品中,与生活中一样,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可以留下来。 亨森在墨尔本托拉诺画廊(Tolano Galleries)的个展将持续到2018年6月2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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