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像—中国当代摄影展"于广州红专厂E9馆开幕。本次展览由广州红专厂文化艺术机构主办,策展人王川,鲁明军担任学术主持。展览邀请了翁乃强、张大力、计洲、封岩、张超音、塔可、姚璐、洪浩、冯梦波、张波、刘铮、鲁小本等12位摄影艺术家参展,以红专厂及其所象征的工业与后工业文化的变革为起点,围绕历史、时间、城市记忆及日常经验等相关主题,从不同的角度展开关于摄影这一媒介语言的思考和实验。以下为研讨会观点节选: 
图注1:研讨会现场 鲁明军:谢谢各位,特别感谢台上的几位老师、艺术家,当然最主要是红专厂提供了这样一次机会,跟大家一起来交流一下关于摄影的问题,刚介绍了台上的几位嘉宾,王川老师还有4位艺术家。我觉得非常有意思,把艺术家作为一个按他理解像一个对话一样,包括今天这个展览,两组艺术家翁乃强老师和张大力老师,封岩老师和计洲老师,作品都有内在相关性,这个实际上按照我的理解,我对摄影,关于美术史的一些方面的研究,今天已经不再是一个纯粹的摄影问题的,当然技术也很重要,技术本身就决定了摄影效果,画面的画质等等,但是我们更愿意把他放到一个整个摄影的生产机制来讨论,那这个就涉及的问题可能不仅仅是技术的问题了。而且摄影他是这样,19世纪以前我们把它可以追溯到暗箱,暗箱从中世纪就有了,整个暗箱跟美术史的关系也非常有意思,某种意义上暗箱本身可以建构一部艺术史。所以到现在为止,比如说我们还按照透视的原理来理解艺术的时候,我觉得都跟这个有关系、所以两天霍克尼在北京做展览做讲座的时候,我觉得他的作品都跟他的摄影经验有很大的关系。还是回到我们今天的这个话题,主要围绕我们整个项目的策展理念,还有今天在座的4位艺术家的一些工作实践进行一个简短的对话。首先呢,展览的布局思路,来自于策展人王川老师,首先请他做一个介绍,对今天的展览做一个说明,下面有请王老师。 
图注2:展览现场 王川:大家下午好,说到这个展览呢,我觉得刚才明军老师提到的一个说法,我特别认同,今天在谈论摄影的时候,似乎已经不太有办法仅就摄影而论摄影去讨论,比如今天的这个展览,刚才我也表达过,我在这想再表达一下,就是如果让我们谈今天坐在这个展场的时候呢,我觉得感谢的第一件事就是主办方,我钦佩他们胆量,因为从策展这个概念来讲,我是一个绝对的新手,我以前没有策过展览,他们敢于把这么大的展览空间交给我来去构想,去操办,我想可能除了胆量,还要倾信于一点共识,这种共识就是对于今天,无论是当代艺术,还是影像的这种判断,以及做学术性的这样展览一种总体上追求的一种共识。这种共识也让主办方给策展人以及给艺术家以及更大的超越传统意义上展览的,作品和展览形态,给了这样的空间。我认为这些都是能够成就一个展览非常重要的方面,那么这些话题其实我觉得听起来是在摄影之外,但同时就今天而言,它又是在摄影的话题之内,它是一个非常有机的组成。 这个展览应该是去年的这个时间,最初一次偶然的闲聊的时候。就是觉得如果我们做一个当代中国影像的这样一个展览的话。目前每时每刻都可以听到,或者说看到这样那样的展览,那这种情况下我们如果想做的话,我们需要怎么去做。当时并没有具体的这种想法,只有一些原则性的东西,就是无疑就是有关中国当代影像艺术对它的认知,实际上现在已经足够丰富了。但这个过程并没有停止,那么他只是一个在众多的艺术个体或者无论是是还是研究的那些艺术个体的个体经验的不断的累计的过程中,在不断的增长,不断的丰富的过程。所以我们想如果有这样的一个展览的话,它会发出一种这个展览自己的声音,这个声音我们希望第一应该是独特的,第二呢他应该是它有它自己的质感,所以这个就是有关展览最初的想法基础性的东西。 再往下,其实就牵扯到了展览具体的结构,这个结构在我的脑子里生成的时候,和我到红专厂来看的来看现场的空间有特别直接的联系,就是这种连体的厂房,但是连接又相对独立的这样的空间的,让我想到的就是说是不是我们将来也能够有这样类似的单元结构,在这样一个单位结构中,我们希望他都能够关联或者指射到当代影象中的某一个或者某一些重要的话题,重要的问题,或者说重要的方面。当然了,这个一定是一个挂一漏万的这样一种形式,但是至少这些话题这些方面是值得探讨的。同时,在这些方面,这些话题的探讨中,我们一定能够有我们认为非常具有代表性的这样的艺术家,以及他们的,作为他们的实践经验的这种展现的作品,这样的话呢,这个展览就变的具体。第三个呢就是我们希望这个展览,我们想适当的改过这种,现在那么多的展览所具有的这种一次性这样一种状态,就是我们把时间花在很多的人力、物力,然后约请了很多的艺术家,组织了很多的作品,做了一次展览,然后这个作品在开幕式可能会有关注,然后他就待在这了。所以我们是希望把这一年的时间中转,无论在空间上,还是时间上,让我们更多的人在更长的时间段内有机会不仅是观看,而且是逐渐的涉及到一定程度的理解和消化的这些作品,以及这些艺术家的经验,所以有关大致的展览结构和流程就是这块。 那么关于这个展览的题目呢,我觉得,刚才明军老师也提到,就是说现在很多这方面的探讨已经不是基于比如说有关摄影的审美等等,也不是关于摄影的某一种技术,不是它的某一方面,像这样的一个题目其实是一个关于今天的摄影和从事摄影的人,以及观看照片的人,之间的这样一个关系和一种状态。那么以及呢我们这个图像尽管有将近180年这样的历史,我们对他的这种认知的经验还是在不断的增长,所以“执像”的这个题目就是面对这样的一种状态。当然这里面会有一些文字的考虑,来源于弘一法师说过的一句话,当然这句话显然并不仅针对是摄影,但是摄影的有关于对象,有关于真实以及它表象之间的关系,又发现它是完完全全那种状态,那个话语的语境之中。所以这次展览大致的不能说主题吧,他大致的这种指向是这么来的。那么这些展览从第一个单元开始,我特别特别高兴的一点就是说我所有在预期的设想性的东西都非常非常完美的实现。我想可能观众也会有感觉,他会和常态型的摄影感不一样的,由于感受到这种不同,也许大家就会有问题,这样的问题其实就是我们所期待的。 
图注3:展览现场 鲁明军:谢谢王老师,他对选择这个项目,还有今天这个展览做一次非常概括的介绍,我想基本的一个出发点从另外一个视角去看摄影,或者说从摄影的角度怎么去看今天的艺术,或者当代艺术也好,我觉得这个项目就是一个大的当代艺术的项目一样,这次展览首先是把翁老师作为一个参展艺术家请来,同时也把张大力老师作为一个参展艺术家请来,非常有意思。我觉得他们两个之间这种关系,实际上准确的说应该是互为镜像的一个关系,作为翁老师来说,他在当时那种语境下,他所记录的一个历史。那今天张大力老师所要探究一下历史怎样建构起来的,一个是在建构历史,一个是在解构历史。所以我想这个关系不一定完全对立。我想我就想今天来说,我不想问翁老师怎么看自己作品,我倒是想问问翁老师怎么看张老师的工作,然后张老师是怎样看待翁老师当时的这种工作,来一次对话。 
图注4:翁乃强作品 棉农 翁乃强:早些年的时候,咱们中国拿照相机的都很少,最开始我的相机是从海外带回来的,都是公家的。跟现在是有很大不同,拍照的人通过很多的手机都能拍照,所以说我们这些搞摄影的人来说,现在摄影门槛不高,要是能够各方面独到。我相信以后我们中国能够出现很多很多优秀的摄影艺术家,我为什么要拍我的一些照片呢,记录时代,我是要记录时代。我是学美术的,中央美术学院油画系,可是我拍照受到我的老师的影响,像董希文老师的作品开国大典,詹先生的狼牙山五壮士。当时就是想要表现社会现状,我要反映社会,我要反映我拍摄的东西,我去海南岛做创作,我去体验生活,可是我回来画草图的时候没通过,老师看了以后就是说你这个态度太明显了,当时想着要表现中国怎么好啊,那个青年什么那个东西,就是自己主观的去创造, 可是这样子不真实,那时候这么一个效果,我拍了一些东西,这些东西现在呢,就是说这些片子是文物,因为这些东西已经过去了,已经在留下来的,我就把70多张照片给博物馆。我拍的东西,历史上是反映生活时代为导向的,我1964年毕业,毕业以后刚好到我开始工作,所以说反映了文化大革命的比较多,还有中美建交的,还有打倒四人帮,一直到改革开放,我这个经历的一些我都有记录的,这些照片在这。我感觉到这个路还算是走对了,我就这样的,要实事求是的要看到什么拍什么,不要去摆布,不要弄虚作假,这就是我拍照当时所想。 
图注5:张大力作品 伟大的共产主义战士雷锋 张大力:各位下午好,感谢大家来参加我们这次展览,感谢王川策划的这个展览。实际上我的创作形式比较多样,这是我创作的一个部分。我觉得摄影可能是除了文字之外最伟大的一个发明。我认为它除了传达理念还有传播信息,更真实的呈现在眼前,即使没有知识没上过学也能一眼看懂。从达盖尔1839年就取得了法国专利到现在有170多年了。但是从2003年开始的,我觉得这个门槛完全就降低了,数码时代来临了。2003年以来每两分钟产生的照片是19世纪的总和,这个照片量到了今天,我们地球上存在的图象的总量是4万亿,这个4万亿到今天肯定是突破了,现在的这个数字是,地球上有25亿的人在使用相机。我们从图象发展到今天,事实上90%以上,或者95%以上,都不是艺术作品,他都是一个商业作品,或者是纪实作品,或者是各种各样产生的图像。可是我的一个疑问,就是说摄影家跟大众拍的有怎样的区别,怎么样去区别。从摄影发明以来,摄影师一直在告诉我们他能够记录一个瞬间,但事实上摄影它并不是仅仅是一个物理现象,因为你的光线角度,变化就能产生完全不一样的一张照片,所以这样是不是历史真是的也不知道,我们只能说它是历史的一部分,或者说通过它的研究历史。但我们不能就看到照片就认为他是一个历史。还有说还有今天门槛突然降低了以后,我们每个人都是一个摄影家了,你看我们的微信,上个月刚加的微信,我每天看到我的朋友一天24小时往上传照片,我觉得那照片从今天的每个角度来说,我觉得拍的还真不错,就是照片也好,现场抓的也好,这些照片它是什么呢,它是摄影作品还是摄影艺术品。 所以这些摄影作品,仅仅的是承载我们感情的一小小的部分,我们不能全部相信摄影,这是我个人的想法,对有些人来说,摄影可能是他们的全部。但对我来说不是,因为我只是在研究摄影。我们是把摄影看待成一个,我们今天的一个媒介或者是文化导向,这种文化导向多多少少会影响我们所有人。在作品中,我提供了几种可能性:一是政治,政治在生活中不可缺少,是引领我们生活前进的方向;二是文化政策,每个时代有它的文化主导性;三是普通生活习俗。至于观者怎么看,我不强求观者,但必须要有一种怀疑的态度去观看物象,一个国家只有拥有怀疑和制约,才能更健康发展。当未来摄影没有门槛以后,我想可以把他技术不断的往前推进,未来的10年,我们今天使用的摄影概念和摄影的相机肯定不是现在这样子的。我今天也在想3D打印算不算摄影呢,它实际上就是摄影,它实际上三维扫描,然后经过一个机器的操作,它就变成一个立体的,而且这个立体的是从摄影而来的。可能未来这些门槛都没有了,比如说我做雕塑根本不用再自己动手做,没必要,你就掌握一个机器,一扫描,他输入一个键就完全可以打印出来,摄影就是这样,摄影是不是能变成像那种无人驾驶的汽车一样,很可能,今天为什么说可能过三年以后就倒了,因为机器真的是你输入以后能代替运动,可能真的是没有门槛。但是这仅仅摄影的童年,摄影的青年或者他的中年。 
图注6:封岩作品 山石 封岩:首先感谢王川邀请我们参加,也感谢红专厂给这样的一个空间,让这个项目非常有意义的。我没有什么太多要说的,就是把我的一些想法表达一下。像摄影作品,还是在摄影的范围内,摄影的可能性,从数字化来说,我觉得能变成各种可能性。各种可能性不管是从技术层面或者关键的层面来说,我觉得他这个限制范围越来越小,就是怎么去理解摄影,怎么样理解图像,怎么理解作品,这个东西区别很大。我觉得这个线越来越模糊,门槛越来越低,人人都可以可能性成为这样一个影像学者。我个人理解这么多的图像,可能呈现很多的思维方式,我不管用什么方式,我不管你用什么字,或者其他方式,那么这种便捷更能让人很快的的去获得信息。所以在这个前提下,就是说摄影的意义在哪里,我觉得这差不多,我也经常问我自己,我觉得我做的东西有什么意义,可能毫无意义,但是这个毫无意义东西让我下了个工夫,也没有说这些东西有那些外在的驱动力。我觉得想一想,我能够让我们去想其他的问题,我们很多去做一些东西,就是我在想这个东西,我需要不要让他太快,一年两年来创作作品。所以这次参展的作品,我没有拿其他的系列其他的这个作品参展,这次几乎都是山石系列的。终南山,我小时候经常去的地方,还有范宽的溪山行旅图,我印象很深一副作品。不管是影象还是绘画,那么我在连接这样的自然的东西的时候,我能不能用我的方式去做作品。这是我的一个创作的一个表达方式,差不多十年来一直在不断的去做,包括接下来做的有关唐代、的,就是说可能都是我的出生地的这个方面历史有关,因为我从小就看到的,所有的东西,所有的草木和土地对我来说都是一种启发。我从影象的作品,其他东西我也可以用其他途径去做,我觉得对我景象来说,我觉得要表达这种,就是说他有独特性,所以我很期待这东西能做到什么样,下面大家有什么需要交流的,大家单独交流去分享。 
图注7:计洲作品 灰尘 计洲:我很荣幸能参加这次展览。我也是美院毕业的,开始是学画画的,后来怎样走向摄影的呢,其实对我来说更多是当一个材料来看,所以我觉得技术的发展,不发展,对我怎么都是好事,因为我只取他我感兴趣的一部分。所以我的作品有一部分,比如在工作室拍的,那完全就是主观意像的,还有一部分就是用数码相机拍的纪实的,那一部分就是我先不想,让机器去想,然我跟着照片再去想,如何把纪实的变成自己主观意像的,这就是主要我的工作。所以呢,这次展览我觉得王川的出发点很有意思,我走进这个展厅也学到很多东西,所以觉得他对摄影本身来说,让人多了一些角度来看。基本就这样。 鲁明军:我刚开始提问,然后两位老师很间接地的回答了我的问题。翁老师他说,我相信他那个时期看到了就是真实的内容,张老师则表示历史在有些时候就是被建构起来的,被虚构的。那这个时候我在想,这里面隐藏了一个巨大的问题那就是身份的转换,作为那个时期的摄影家身份,作为一个今天的当代艺术家身份,这个身份,是他理解这个摄影机制核心的东西。其实我想,从今天来看,那个历史呢,从张大力老师的角度来看,在历史的缝隙中,它既不是当时的人所理解的真实,也不是被虚构,被篡改以后的真实,可能这个篡改本身就是最真实的一个东西,我想这个也是我对他们实践的一个理解。另外我想计洲和封岩老师他们的作品也有一个相关性,我是硬性把他们理解成一个相关性。这个直接涉及他们对对象的一个理解,对对象的一种感知。当然,他们两个也有着截然不同,一个是将摄影作为一种材料,另一个是完全把摄影作为本体来思考的。作为本体的是封岩老师,我想也跟他以往的工作电影摄影有关。我想这里面也隐藏着一种大的趋势的这样一个东西。对表面的质感,通过叙事的质感氛围建构画面,这一点体现的特别明显。计洲老师这里,他可能是一个完全的根据自己对物的理解。如果放在当代艺术的语境下来看,我觉得他是把装置的作品平面化了。在这个过程中,他对摄影这种媒介本身有着自己的思考。 
图注8:展览现场 结语:随科技发展,影像艺术在当下的讨论已足够丰富,而这种探索并没有停止的趋势。对于个体经验的研究是否能在同类讨论上发出独特的声音?在策展人王川看来,当下之于摄影而言,既是最好的时代,同时也是一个比较艰难的时代,因为摄影已进入到大众化时代,“从某种程度而言,摄影的覆盖面、影响力、传播速度、表达样式及技术媒介都随着科学技术而迅猛发展,然而从另一方面来说,这恰恰提出了一个问题:作为摄影艺术,它的空间在哪里?而这些艺术家正是为这个问题提供了各种不同版本的答案,他们各自对摄影有着更为严肃而深入的探讨,并基于这种探讨提炼成语言,起到示范性作用。当大众接触到这种共同语言基础,有关摄影文体的认知、语言的实验,以及与相关领域交融之后,将产生一种新的内容,并对这种新的内容进行再次探索。” 以上为本次研讨会内容节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