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大家.我的摄影大家

照相,为自己——路泞访谈

2007-11-12 09:01| 发布者:| 查看:1751| 评论:0|原作者:文/柴选|来自:中国摄影

    给路泞做访谈是件难事儿,倒不是因为我们彼此太过熟悉,而是他思想的睿智远胜于同龄人,对摄影、对生活的见解也似乎有着与年龄不符的达观。于是,我只能用一些“寻常”的问题,试图挖掘他的这组作品《寻常》的背后那些并不“寻常”的想法,追寻着他的思路,去倾听一些”寻常”语辞组合起来的不”寻常”的道理。
    “寻常”·生活
    柴选(以下简称”柴”):你拍的这些“寻常”的照片看起来十分随意,有些像目前网络上流行的视觉日记或博客影像的集纳,但又远比纯粹的生活记录要耐读。你的拍摄过程中,是否有意多于随意?
    路泞(以下简称”路”):  就当成是生活记录吧,理解是别人的事儿。开始时是随意的,后来多了就似乎是有意,这界限还真模糊。像现在拍的照片,就是因为到北京后没条件再拍黑白照片,我算是挺现实的俗人,不强努着做什么。但还是喜欢有点难度、往前走的事情。
    影像从呈现到表现,还是觉得是往前进展的事情。我更喜欢把摄影作为纯粹的劳动去理解,摄影是需要肢体劳动去完成的东西,所以当更多考虑照片呈现的结构和效果、当你考虑呈现形式的时候,这个形式就已转化为表现了,是不是本身就是有意的?
    感觉自己没有能力在照片的外在形式上区别  于别人,只能说把自己现在拍的这些东西跟自己以前的东西相区别,也许就算是进展。区别的外在体现是形式,但这个形式更多时候是生活经历的自然变化出的。还是会控制,控制的不是你自己,是信息给你的,不是你本身自发的意愿,是生活本身的信息反映到你身上的结果。人孤独,但孤立不了。
  柴:既然是对自己身边或者说经历过的人和事的呈现,那么你的生活圈子肯定在无形中影响着拍摄。这种影响体现在什么地方呢?
  路:我们两口子和我们两家人原来都在水泥厂,在陕西的那地方是山区,因而对外界的猜想很沉重,后来到北京也就是想找个工作,养活自己,拍摄跟这个比起来算什么啊。但这个生活,无形当中一定会影响拍摄。
  更多的时候,我有点多余的想法,也许是无聊。看到死人呀、结婚呀、生小孩子呀这些规律常态的时候,动感情,都是太熟悉的人了。其实可能谁都有。比如他老婆怀孕了,我就会想到小时候一起长大的伙伴竟然要当父亲了,我们还不大接受;还有以往好好的朋友两口子忽然离婚呀什么的,劝得很没意思。这些都让人愣神儿,模模糊糊地感到属于所有人的规律。我不是很开朗的人,愿意努力认识这些事物的本质。照相的理由很多,观看、纪念、表达什么的,但好像也不是个出口,更多的时候只是对这些的一个呈现。自己看这些照片,都是想那会儿自己的状态。
  柴:但你呈现的人物似乎都处在一种比较沉闷的环境中,传达给观者更多的是淡淡的哀伤感,引发沉思的东西多,让观者一起欢乐的少一些。
    路:我自己在困难的时候思维更独立一些,喜悦的时候好像有许多外在的因素在起作用。凡事不努力吧。所以更多的时候,因为这些感受所以照片比较沉闷。每个人都有尊严,何况这些组成我的世界的人,可能我想要把他们更好的一面呈现,但结果仅仅是接近我体会到的真实的一面就静止下来。他们的真实携带在自己身上,我也似乎到达不了,就成了理解后的拍摄。
    柴:你后来也拍一些风景,这从视觉效果的整齐程度上来看,似乎与其他照片有明显差异,能看出来这是你新的尝试,其中的内核还是属于“寻常”的。
    路:更多的时候是现状决定的。我现在因为公务得坐飞机到各地出差,倒觉得中国大部分地方都差不多,平常得很少让人觉得陌生。当真正看到热带雨林、大海或者突然回到熟悉的地方(像秦岭)的时候,那种被呈现的外部事物代表的是我经历过的东西,完全可以把许多外延给剥落掉。我不想把这些照片局限成家人什么的,”寻常”不过是个名字,无非就是些照片在一起。风景和其他照片间惟一的障碍,就是被选择时缺少一种让别人观看的引导。不过,我也没有那个想法。出版商和策展人要给观众、读者的取向,与我拍照关系不大,我拍我的。 [FS:PAGE]
    柴:因为照片中的主人公都是你最熟悉的人,他们也很容易看到这些被称为”作品”的照片。他们的看法与你还是有些不一样吧?
    路:我拍的是家人朋友,拍摄中有一个瞬间体会的收获,就个人体会,带给被摄者的感触比我更丰富一些。像我妈就觉得,照相是件难为情的事情:你老胡照什么呀,浪费钱。后来看到照片时,她也会觉得自己有些老了,又想到谁跟谁离婚了、谁死了几年了……他们与照片的信息交互更直接一些,还是因为之间的紧密。照片对他们没有什么现实意义,也就一瞬间感觉一下过去了,不会比疾病呀、吃饭呀、睡觉甚至看电视重要。我觉得,不确切的语言更适合于我呈现想呈现的状态,照片就行,我也是模糊的,让别人去理解吧,又成放任一些的宽泛了。
  经历·影响
  柴:《寻常》与您以往的作品,像较早在《中国摄影》杂志发表的《水泥厂》《细狗撵兔》等纵向相比,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路:最早拍水泥厂的时候,本身在那个环境里,当时觉得照片一定要有图像感,要有属于摄影的那种特性,不好用话形容。后来我觉得,那样拍摄毕竟还是你在看与你关系不大的人群,跟在街上没区别,是有间隔的,仅仅体现出一种视觉,是自己看外界事物的方式,并不是跟自己接近的体验。那些东西也没有按确切说明一个事物的方式去拍,有点顺其自然。后来想用照片说事儿,就去拍一些具体事物,《细狗撵兔》起码是自己愿意参与的事儿,运动中拍照,很痛快。
    那个时候我还在水泥厂工作,领导也不爱管我,还给批钱买Tri—X,有时间,每个礼拜都可以回老家,看看家人,100多公里也不远。拍《细狗撵兔》主要是跟亲戚玩,解决了一个展现事物角度的问题。那时候认为,包括所谓客观的新闻在内,所有事物没有绝对客观的,一旦呈现为语言、文字或者图像,都是主观的。那时,我仍然追求照片首先要好。后来,自己也对这种拍摄方式和角度有所怀疑:这事儿是否必须干?那时还开始拍摄一个“收割机远征”,后来到北京了,就算了。
    柴:你的摄影之路是从《水泥厂》《细狗撵兔》这样的专题开始的么?
    路:我开始的时候也认真的拍小孩子学习、拍一个光线下很好的景,几个人出去打猎一样拍农民,靠标题去做解释。后来拍《水泥厂》什么的,这是个必然的过程,因为我不愿意以团伙形式出现了。在信息有所限制的条件下,行动也必然受限制,但并不妨碍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所谓反省似的想想。
    柴:在《中国摄影》发表第三组专题《漫步》时,你的拍摄方式似乎在转变,变得更加随意了,而不是刻意地去完整叙述一件事。
    路:《漫步》更多的时候是探亲、旅游时随意拍摄的,在路上看到就拍下来,想的结果就会在行为里体现。那会儿的照片就是我能看到的自己和这个世界的一种距离,你的生活和你自身的一种距离,但也就那么模糊,没确切指向。如果说《细狗撵兔》的拍摄是一种延续下来的技术锤炼的话,那么《漫步》中与摄影无关的因素更多,更散漫。
    《寻常》的拍摄没有确切的开始,应该说,从我拍照最开始就在拍了。弄摄影,就得帮亲朋好友拍照片。有照相机了,我就有了为亲朋拍照片的义务。而当照片有了一定数量,你就当回事了,这算不算有意识开始啊?
    周围经常有事情找我拍摄,更多时候开始自己不愿去,其实那些机会远远大于你去寻找可供拍摄的事物。比如说同学结婚、家里老人去世,都得照相、录像,可能红白都是喜事吧。平常事物本身就被忽视太多,尽管我们人人都在过日子。我不爱操闲心,管自己这点事情都觉得很费劲。 [FS:PAGE]
    有个事情有意思:我们对于先人的了解和理解如果以照片作为出发点,怀想起来真是别样的感受。我见过当时单位所在的陕西耀县最早的照片,那是在我们厂书记的侄子婚礼上,看到他家有一个很好的木龛,里边镶着张照片,黄黄的,定影、水洗搞得不错。一个清朝打扮的家长坐在那儿,加上他的俩老婆,几个小孩,特对称地坐在那儿,还有花瓶什么的摆设,体现的是中国人对于家庭的理解的一种体面,这种照片很难按美感去欣赏,当时就想,这些人都死了N多年了,照片还在呢,如果他要有灵魂的话,大概是能看到后代在结婚的。
  可能寻常是更顽强的存在吧,不容易在本质上游离。
  柴:我还注意到,你的寻常不仅表现寻常生活,而且在工具和质素、画幅等方面也采取一种率性而为的方式,有时候抄起什么家伙都能使。
    路:拍《寻常》的时候,但凡能找到的机器,拿起来就用。有一段时间喜欢换机器,卖机器,试一试挺好,工具嘛,折腾时挺有意思的。我不恋物,有用的就行了。照片只要能传达一种感受就行了。
    柴:你的照片最初大都是由“陕西群体”的领军人物侯登科推介的,作为中国上世纪末摄影界的风云人物,他对作为后辈的你,是否产生了重大影响?
    路:给我影响最大的就是老侯。老侯的作品,没有传达给我确切的关于方法的概念。看《麦客》的时候,他就说:照相这个东西,是为个人拍照片,意义是别人的。后来,主观的概念什么的才慢慢渗透到观念里。挺绕的道理。认识老侯以前,我很少看哲学,后来在老侯家,我惊奇地发现,他是个特别讲究看东西的人,他的摄影书好像都是那些弟兄签字送的,还有卡尔维诺、哲学家维特根斯坦、康德、黑格尔等许多先哲的著作。他跟我讲笛卡儿,我就不懂装懂的点头,他知道。
    柴:看来你更喜欢从自己的角度去阅读,大量阅读也对你的摄影产生了很大影响。这种影响体现在哪些方面呢?
    路:看了老侯那里的一些书,自己也喜欢找书看,也并不是要从书本里找到一些途径,我总觉得,人首先得弄明白一些事情,哲学的作用就是在讨论基本前提,而不是确定基本前提。看贡布里希的那一摞书比较早,都是老侯的。李媚老师那时候在《现代摄影》上刊登了范景中译的贡布里希的文章是信息的源头,那杂志还有顾铮先生译的《论摄影》。那时候,我能买到的摄影书全部去买,所有沾图像的杂志对我都重要,包括《读者》《小说月报》我现在都能记得《小说月报》那时候就刊登莫毅、姜健等人拍的似乎没有确切意义的照片,你会发现他们对于图像和图像语言的感觉。图片如果有语言的话,和其他从事语言探索的领域比如小说、哲学等是有相通之处的,你会从中看到思想意识的传达体系里,对图像是如何看的,这个时候会大大丰富你的眼界。
    但从看书上说,还是我父亲那一柜子书给我的启蒙重要,让我觉得阅读首先是享受,其次是接近功利效用的汲取。
  纪实·真实
  柴:你的照片按摄影领域传统的看法,应被划为纪实摄影。你对这个命名如何看,对纪实摄影所负载的历史价值呀、真实性呀又如何看待?
    路:照片会屏蔽掉许多东西,会跟世界间打上一堵矮墙,所以对于纪实摄影这个概念,我不大认同。哪有什么”实”,我写的专栏文章里说:世界上真实的东西,仅仅对于个人而言是有用的,对于公众而言是相对真实或者虚假的、被蒙蔽的。
    摄影这个东西是最不确切的,图像中隐含的东西太多太复杂,大家能感受到的东西就是自己观看的那点微弱的感觉,每个作者都想去引导别人,包括拍风光的也一样,都想按自己的方式去理解和呈现。其实观看是以观看者自己的体验去完成的,并不是能够绝对的被别人引导。 [FS:PAGE]
    社会上每个人的境遇不同,但都包含在作为人类的基本公共性里,像生老病死。我刚开始拍《寻常》的时候,是无意识的,当无意识转化为有意识、觉得人都得这么过的时候,照片更多的便不再是对社会的一种抱负,只是一种呈现了,不计结果。姜纬为这些照片取名为“寻常”的时候,我只是觉得,策展人开始自己的事情了,我已经完成的每个拍摄结束了,接着拍或者先喝酒去。
    柴:你如何看待摄影?你好像更喜欢用“照相”这两个字。
    路:摄影最早发明时就是为了留影,到后来我们才把他解释为艺术呀、记录呀,才有了功能性的分野。早期雅格布·里斯、路易斯·海因、奥沙利文的东西,也就是张获得过程相对复杂点的照片。照片作为时间的载体的话,你就会发现,他们当时拍的山和现在同一座山的区别、一群灵魂离去的世界依然那么喧哗。照片更多时候的意义是后移的,所以我心仪的摄影作品应该是更早的,而不是现在的。信息交流再对等,许多事情的意义也只能属于尸骨成灰以后,都是别人而不是自己的。
    照了相之后,越来越觉得其实文艺是有共性的,摄影也一样。摄影者可以是好的报道摄影师,也可以是赚钱手段,甚至好的娱乐者。发烧友也有追求,不要过多地以自己的判断去要求别人。要求别人是一个绝对错误的姿态。对于别人的东西,你可以不理解,可以无声的蔑视,但你不能要求,所以我说,照相更多是对过程的体会。
  传播·市场
  柴:最近看到了你新出的《寻常》一书。为什么要出书呢?
    路:我爸是诗人,没赶上好时候。他一直有这样的情结,就是写了诗以后自己出书。他说,你这些东西,毕竟是照片,照片的传播需要渠道,和诗歌不太一样。诗歌是在一个圈子里流传的,可以写信互相看,至今没有谁写信给你寄照片看。后来他又说,如果说有意义,出版就是让照片具有可以想象的意义,大概这意思吧。我也不全为父亲的那话,能出就出呗。能被别人多看看总是高兴的。
    柴:《寻常》这两年在画廊、美术馆等处展示得也不少,《南方周末》做年度特刊时也曾刊发过。你如何看待传播的意义呢?
    路:传播者也都是狭隘的,我拍的时候已经狭隘了,更多的时候希望这些照片能够传播,我管这个叫:分享。是不是矫情了?传播的意义在于我能够找寻一个点.明确自己拍摄的最终结果.同时有一个阶段性纪念。展览也一样,都是好事,有虚名不是什么坏事情,好多人是因为相互欣赏才产生交流的。虽然我个人认为摄影的虚名不算什么。
    更多时候发表的是图像,照片本身是物质。以前我不理解,为什么很多人放照片时会加上黑框,后来听到刘树勇的观点,他认为拍摄者是把照片当成物质的,要的是影像停留在纸上的感觉。我觉得解释得很好,也许就是这样。但实际上,我们越来越远离真正的照片。
    柴:《寻常》在传播过程中也不断被你补充着新的内容,你的拍摄仍在继续。这组照片有了一定的社会影响之后,你的拍摄会有什么变化么?
    路:策展人后来挑照片的时候,我仍在继续拍,但有意识地的拍家里人少了。我妈天天在家做饭,媳妇天天上班,别的家人故友遥不可及,我安静的时候才能想:现在回陕西倒成为一种偶然。常态下的东西,离过去挺远的。但那1000多公里外,确实曾经是我的一切。随性吧,变化准备不出来。
    柴:传播的终极目的还是让一部分公众接受这些东西。从拍摄者来说,当然想让更多人从照片中看到与自己相同的感受,但观者也会从中读到更多属于自己的感觉。
    路:对对对。在有限的信息传播渠道里,我们每个人只有一丝缝隙,一个很小的空间。别人可能从我的照片里看到我,认识到我,可以跟我沟通,这很正常。 [FS:PAGE]
    在广州办展览时,有个女孩,比我小点吧,她看到那张我两个外婆的照片,就哭了:想自己的事了。照片中一个外婆是我妈的养母,一个是生母,那是她们精神状态最好的时候。我在老家过年,为他们拍这张合影,也是被指派的。当时我舅舅说,过年了,给老人拍张照片,拍了很久后,我才觉得这张照片于我意义特别重要,因为其中一个外婆去世了。我舅舅们对于会照相的外甥的要求就是要”给我拍张照片”,对于照相的理解.就是让人家看到他们死后精精神神的,不那么草率。有时候我听的心烦。
    柴:每个有想法的摄影师都会有自己某个阶段的专题。《寻常》会成为你近期的主要专题么?这个专题的拍摄可能会持续多久?
  路:我好像没确切想法。如果说有,就是对变化的期待,不是指题材。更多的时候还觉得自己是好的报道摄影师,给国内外媒体干活没失手过。那种状态下,完全按照人家的图像模式来做,给自己做时就会努力避免,但这两者之间是不能完全分开的。这两年,有人看到我这种拍摄状态,也会要求按《寻常》的方式拍个活儿,或许一阵以后就不是这样了。持续多久不重要,能照相对我已经挺好的。
    人和人语言的交流就是一个思想完善的过程。我还是要说老侯给我的启发确实挺大的,他没有受任何图像的锤炼,但他的照片应该是从美感里完全脱离出来的记录,一个人对于图像的感觉是有限的。这个是对我个人很重要的一个节点,让我认识到摄影很局限的一面。
    我不大可能以一直以一种方式去做事,那是性格决定的,对事物的认识也随时会变。不确切的东西带给我更多的感受是:别想得那么绝对,对自己过去认为对或错的价值观,都要有一种批判的心态。
    路泞  1974年生于陕西省大荔县,现居北京,任杂志编辑。
    曾参加过的展览《实/像》(中国上海,2007年)《天地间——现实主义的记忆》(中国北京,2006年)《连州国际摄影节》(中国广东,2005年)《艺术与行动》(中国、美国、  巴西等20个国家,2005年)《桂林国际摄影节》(中国桂林,2005年)《中国人本》(中国广州,2004年)《武夷山国际摄影节》(中国福建,2004年)等。个人展览《寻常》(中国上海,2006年)《寻常》(中国广州,2007年)。


2003年春节,陕西铜川,岳父在病床上,忍着骨折的痛。 

 
2003年冬,陕西大荔,妹妹的点点,一只认她们两口子的小狗。


2003年冬,陕西大荔,两个外甥女——迪迪和蔓蔓,模仿某电视剧里的造型。 

 
2003年冬,陕西蒲城,撒娇的迪迪,她想让爸爸驮她上那山头。 

 
2005年秋,北京,回来的晚,就经常和妻子在外面吃饭,说那些远在陕西的人和事 

 
2002的夏,青海西宁,岳父回去见到了他的兄弟一家,在饭馆里争着付钱。


2002年冬,陕西耀县,办公室里每天一进门就能看到的场景,整洁得令人厌烦。 

 
2005年冬,陕西耀县,家里墙上挂的那个泥虎脸留下一个痕迹,后来把它带到北京,碎了。 

 
2005年冬,陕西耀县,田亮来帮我搬家,这一走喝酒就不方便了。 

 
2000年秋,陕西耀县高尔原水库,一起出来郊游,快乐显得短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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