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好文的上海照片,标题都用中文。一幅《不再下注了》,下面一行短注:“麻将间,经过了漫长一天。”作品呈现得相当拥挤,弄堂的老房子,有厨房、客厅,居中一个麻将桌,灯光洒在麻将桌上,成了整个画面的焦点。人已经散去,只留下一只白猫蹲在桌上。 这是典型的一幕老里弄房子场景,再普通不过的市民生活方式。不过对于傅好文这个华盛顿现代都市里长大的人来说,却是再美妙不过的镜头。 “街坊多次问我,我拍摄他们的生活场景,目的是什么?是不是要显示中国的阴暗面?或嘲笑穷人?任何事物也许都不十全十美,但这是一个极其特殊的地方,不用多久,这一切恐怕都会消失了。”傅好文说。傅好文自2003年以来担任《纽约时报》驻上海分社社长,此后,每个周末都坚持背着相机钻到上海的里弄中去。如今,他曾拍摄的6个上海城区,4个因为改建已被拆除。 傅好文对于传统显得相当痴迷,他经常使用上世纪50年代的莱卡相机来抓拍城市生活。他对城市细致入微的观察,让一些本地上海人看了展览,不禁惊讶:“这是上海吗?我怎么不认识这些地方?” 事实上,高大的傅好文曾经当过战地记者,并七次荣获美国报业人士最高荣誉奖项——出版人奖(the Publisher’s Award)。作为《时代》、《纽约时报》的记者,他陆续在非洲呆过10年,在西非利比里亚,他亲历过那个分崩离析的国家的内战。 那次采访利比里亚叛军首脑的画面,至今如同针刺一般真实而强烈。那次,他们租了一辆车,获准前往叛军的基地采访叛军首脑,沿途政府军正发动进攻。子弹就在他们耳旁呼啸,他们前一个晚上住的大学招待所,在他们离开后不久就被炸弹夷为平地。或许是经历了太多战争的画面,那种被摄影人“喜欢的危险”却得不到傅好文的认同,他对当地的文化、生活方式表现得更为有兴趣。 “我在非洲时,记得加纳一个古老的关于谦卑的寓言:猴子爬得越高,越能看见猴子的屁股。他们很多地方没有文字,只能靠口口相传下的智慧。”傅好文对记者说,他喜欢马克·吕布、森山大道两位摄影家。 当傅好文的摄影作品在德国柏林展览时,他这样向欧洲人介绍这个东方城市:“在上海,这些正迅速消失的居民区最吸引我的地方,正是弥漫其中的亲密无间。人们互相知道名字,愿意停步来谈生活的痛苦和欢乐、季节的变迁、世代的更替。老人和孩子受大伙照顾,人们在屋子外面吃饭,空气中混杂着上百家厨房的芳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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