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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实摄影的道德内疚

2008-3-26 11:54| 发布者:| 查看:709| 评论:0|来自:人民摄影网

    为什么说从事纪实摄影是一个艰难的选择,其中还有一个原因是你很有可能会因此背负沉重的道德的债。
    在我当老师的这几年时间里,时常扮演一个坐堂医生的角色,因为我的学生总会来咨询一些心理问题,比如说,他们在拍摄过程中产生的强烈的道德内疚——我偷了别人的影像,我有什么权利窃取别人的影像,我利用了别人,我把他们当作我自己前进的铺路石。
我觉得这种内疚其实是难以解开的,有的时候我会建议他们去看《摄影大师对话录》,在86页法兰克霍夫瓦是这样说的:“我偷偷拍照的时候,也会有一丝良心不安,因为我只有在天气出奇的热或特别冷的时候,才能在纽约街上拍照,好像为了自我惩罚。”这样的话语在这本书里常常可以遇到,可以说,这样的良心不安在很多摄影师身上存在,尤其是纪实摄影工作者。
对于从事纪实摄影工作的人来说,被摄对象如何在被看的过程中毫无戒备地袒露内心,袒露伤痕?站在这个角度,纪实摄影是摄影师与被摄者之间关系不断延展的成果,并且这种延展往往持续到拍摄结束之后。这个过程是痛苦的,因为手持相机的摄影师往往被看作粗暴的掠夺者,他必须付出极大的努力,才能改善这种关系,同时又会因为内疚而背负沉重的负担。正是因为这种进入,或者说介入如此麻烦,完成纪实摄影需要摄影师付出极大的忍耐,《摄影之友》曾经约我写过专栏,当时我就想写我在拍摄过程中所犯下的那些“罪“,只是后来懒惰只写了两重罪就没有继续。其中的一个罪叫做虚伪,是我在云南一次不成功的采访,被摄对象是一个陪酒女郎,同时也是一个做爱滋病预防宣传的社会工作者,七宗罪之虚伪在云南的第一个晚上,我就从宾馆搬到她的小屋,也因此我们变得亲近;第二个晚上,我们一起在酒吧喝梅子泡酒,几大杯过后,然后回到家里继续喝白的。后来,她给我讲了自己的所有身世——慈祥的继父,最好的朋友的死亡,以及她的那个他。我们都哭了。第三天,我和文字记者一起偷偷给她买了一台双缸洗衣机,因为我了解到这是她一直以来一个奢侈的梦想。我们的相处只有三天,坦白的说,她不是一个很好的摄影对象,或者说她和我想象中的差好多。她简单且朴素,似一个孩子;她不善表现,时刻警惕着相机的存在,在镜头面前总是很笨拙。最终,我上窜下跳的结果并没能让我的东家——派我去的杂志社满意。从北京,我带着头脑中的很多想象到达云南,我用我所能想象到的一切对比我看到的现实,当初拿到这个选题的时候,我热血沸腾,以为会弄到特别刺激的东西,可是她甚至都没有一支口红。
我没有得到我想要的——但这才是这个故事最具戏剧性的地方,生活狠狠嘲笑了我。而与当初没有拿到照片的沮丧相比,回来后的心情更加复杂。在离开的时候我说好了要给她寄照片,而直到今
天,这件事仍然被我以种种理由推托,那个与她推杯交盏说知心话的我跑到哪里去了?
在我的心里有一个阴暗的小角落,那也许是作为一个摄影师本能的反应,你的每一根神经都在为影像作战,每一个举动都在为得到影像而谋划。我们在一起的时候的亲近多多少少和相机有关系,而这也导致我们分开的时候的疏离。 相机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在不知不觉中我落入它的圈套,变得功利且虚伪,这种虚伪对我的被摄对象,以及对我自己都造成了无法弥补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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