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布列松深受禅宗影响。徐家树先生的译著《世界的眼睛》和阮义忠先生的《当代摄影大师:20位人性见证者》,里面写得很明白。本文则是对布列松的细读。附带指出阮先生书中的一处错误。阮先生说布列松最喜欢的书是铃木大拙的《射艺之禅》,其实这本书的作者是德国人欧根·赫里格尔,作序的是铃木大拙。 禅宗重“一”。布列松说:“内心的世界与身外的世界——两个世界之间须达成平衡。这两个世界相互作用,片刻不停,最终合而为一。而这个统一的世界,就是我们所要传达的。” 禅宗重直觉。布列松说:“在我,相机就是速写簿,是基于直觉、手随心动的一项工具。”“在拍摄的那一刻,构图只能源于直觉,因为我们努力抓取的是稍纵即逝的瞬间,而且取景框中事物之间的种种关联亦变幻不定。” 禅宗重忘我。布列松说:“我所热爱的从来都不是摄影‘本身’,而是摄影带来的可能性——在忘我之境当中,于瞬息间记录下对象的情感,并呈现出形式之美。” 禅宗讲求“精神”。布列松则说:“只有在空间组织当中,我们的观念和情感才臻于具体,并得以传达。”“在摄影中,令我心动、催我向前的是姿态与精神的并生共存。” 禅宗讲求“悟”。布列松则说:“拍照于我而言,是一种体悟之道,且与他种视觉表达方式密不可分。” 禅宗讲求“敬”。布列松则说:“拍照时须始终对被摄对象以及自身付出最大的敬意。” 品读布列松的文字,这位摄影大师在我心目中俨然是面朝东方的。渐入迟暮之年,落笔之处,竟往往带出偈语的味道。于是我近乎无端地推想,布列松的心,在他离世前的那几年,是离“禅”越来越近了吧?在87岁那年,布列松借朋友之口告诉我们,他仍然没有放弃摄影,只不过现在是在心里按动快门。或许布列松最终也没能达到“手中无剑,心中亦无剑”的至高境界。想想看,你是更喜欢摄影史上的这位布列松,还是大彻大悟一切皆空的布列松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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