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拉新村的诱惑

    在齐齐哈尔市梅里斯区雅尔塞镇，有一个独特的达斡尔族小镇——有“中国达斡尔族第一村”之称的哈拉新村，是我们此行的目的。

    达斡尔族是一个古老的民族，十七世纪中叶前，主要分布在外兴安岭以南，精奇里江谷与黑龙江北岸地带，清朝初年，达斡尔人开始迁入嫩江流域。

    在哈拉新村村口，我们认识了两个迎接我们的女性，村委会主任多雪英和达斡尔族风情园的女导游小王，自称达族的小王大方的与一位鄂温克小姑娘，穿着民族服装与我们合影留念。据多雪英介绍，传统的达斡尔族村庄大多依山傍水，风景秀丽。房舍院落修建得十分整齐，住宅讲究美观，一幢幢高大的“介”字形草房，面朝南，设西窗，有“蔓字坑”。给人一种大方粗犷的印象。家家户户都围着红柳条编织的带有各种花纹的篱笆。院落严谨，马棚和牛舍一般修筑在离院较远的地方，保持干净清洁。随后小王领着我们在风情园里见到了仿达族民居的实物。小王开玩笑说，你们是尊贵的客人，今天你们可以住在这里。

    达斡尔族的住房多以松木或桦木栋梁为房架，土坯或土垡为墙，里外抹几道黄泥，顶苫房草，二间、三间、五间不等，二间房以西屋为卧室。东屋为厨房。三间或五间以中间一间为厨房，两边为居室。房子一般都坐北朝南，注重采光。窗户多是达斡尔族房屋的一大特点。居室的南、北、西三面或南、东、北三面建有相连的三铺大炕，俗称“蔓子炕”。蔓子炕保温性能好，是达斡尔族人冬季不可缺少的取暖设施。

    在哈拉新村，我们拜访了60岁的达族老人乔景春，老人老姓为“瓦仁莫空托莫哈拉”，家族已经在嫩江之滨生活了几辈子，老人回忆，大约在雅克萨战役的时候，老祖宗举家搬迁到这里。他们的镇子叫雅尔塞，怀疑可能是雅克萨的音转。达斡尔民族有语言没有文字，语言和蒙语有些接近，十句能听懂三四句。老乔举例说，蒙语的“吉祥三宝”中太阳和月亮与达斡尔语是一样的。

    说起民族文化，老人如数家珍。老人说，达斡尔族人自古以来就善于骑射、摔跤、打曲棍球。此外，还有赛马、摔跤、贝阔及滑雪、赛劲力、拉棍等运动，还增添了如下鹿棋，玩“哈涅卡”、“萨克”（也叫抓嘎拉哈）、踢牛毛球、滚瓦饼、请笊篱姑姑下凡等有益于身心健康的游戏活动。骑射，即是达斡尔族先民用于狩猎和军事的基本技能，也是传统的体育竞技项目。说起习俗，老乔说正月十六是达斡尔人的“抹黑节”，为了驱邪，小孩睡熟的时候，大人用锅底灰在他的额头抹上十字花，保佑一年吉祥健康。大人之间也互相抹黑，是奚落懒汉的意思，谁被抹上，说明你睡得太早，不够勤劳。当然这只是善意的玩笑。

    饮食上，达斡尔人喜欢各种野果。他们常常用山丁子和稠李子为原料，做各种美味食品。山丁子洗净晒干，碾成粉，加上白糖，做成馅饼等食物，味道甜酸，外脆里软十分可口，这种色泽美观的馅饼，是达斡尔族孩子们最喜欢的食品。“梅乐瓦特”是一种象征甜蜜幸福、吉祥美满的点心，它是以稠李子为主料做成的。将采来的稠李子磨成粉，加上白糖拌匀，再将热猪油倒在上面，摊在面板上冷凝之后，便成了“梅乐瓦特”。吃的时候可用刀切成块状。这种点心，色泽鲜艳，味美香甜，是一种深受达斡尔人喜爱的一种点心。达斡尔人还有一个特点是喜欢吃柳蒿。老乔说，大约在雅克萨之战的时候，年轻力壮的青年都去服兵役，只剩下老弱妇孺在家劳动，赶上闹春荒，大家是靠柳蒿才艰难活下来的。柳蒿有多种吃法，最简单的就是蘸酱，可以生拌，也可以焯一下，还可以炖鲶鱼。因为柳蒿芽是救命菜，所以达斡尔人特别喜欢它，这种喜欢有一种原始的感恩的成分。时间长了，演变出一个达斡尔人的民间节日——柳蒿节。每年五月的第二个星期日，达斡尔人都吃柳蒿芽，纪念灾荒岁月里的救命之恩。 [FS:PAGE]

    达斡尔人多着布衣，是较为普遍的冬夏装。冬季，男人穿棉袄、棉裤，少数人穿不吊面的皮裤皮袄、皮袍。夏季则穿“嘎格日”（单式长袍），春秋穿“加琪瓦日克勒”、“库如目”（夹长袍），冬季穿“煞德干”（男式棉袄）。妇女穿的女式单袍，式样近似满族旗袍，均用蓝色丝绸或布料制做，长而宽，不开衩，无衣带，袖口、领边、襟边等镶以美丽的彩绣。老乔的老伴特意拿出压箱底的民族服装，演示给我们看，老乔说，有民族喜庆活动的时候，他们才穿民族服装。穿上漂亮民族服装的老乔夫妇，果然年轻了许多。

    达斡尔族是多礼仪的民族，历来注重礼节、礼貌。敬老是达斡尔族的传统美德也是礼仪的核心。老人出远门时，儿女必先为老人准备好所带物品，如套好车，备好马，并将车、马牵出大门外，扶老人上车坐稳或登鞍骑好，才可把缰绳交给老人。老人回来时，晚辈走出很远去迎接，并向老人请安。到家后，儿媳或女儿帮老人脱衣摘帽、泡茶、装烟、请安。儿女出门几日回来后，先到老人居住的上屋向老人请安，装烟。就餐时，老人和孙子在西屋南坑，儿子等晚辈在北坑或西坑，而儿媳则站在一侧侍候。晚辈进老人居室不得坐南坑，经老人允许后，方可坐北坑，但不能背向老人而坐。

    达斡尔族大多信仰萨满教，并供奉天神、山神、火神、财神、祖神等。由于达斡尔族居住在祖国各种文化交汇和过渡的地带，加之他们独特的历史文化变迁，因而形成了多元化的社会文化。

    离开乔景春老汉的家，我们来到达斡尔族风情园。风情园2003年8月开园。占地0.7平方公里，拥有0.2平方公里草场、0.2平方公里天然野生鱼场，以及嫩江之畔的金色沙滩，隔嫩江与明月岛风景区相望。小王陪着我们游览了风情园的天然景色，草色连绵，牧马悠闲，野鱼戏浪，鸥鹭翩翩，果然是个放松心情的好地方。村长马车夫盛宴招待，姑娘小伙儿们跳起了欢快的民族舞蹈。老马说，这些都是风情园的服务人员，端完菜盘，放下菜刀，换上服装就上场了。这些没有经过训练的孩子们，舞姿中有一种别样的豪情。

    席上果然有柳蒿芽汤。泛着苦涩清香的柳蒿芽汤，别有一番风味。马车夫介绍了柳蒿芽的很多好处，其中之一是可以治病，并且正对我的症状——可以治疗、缓解糖尿病。老马说，他剖制了许多柳蒿芽干儿，可以送我一些。结果酒劲太猛，把这事烧忘了。

    因为开始熟悉，我们知道导游小王是正宗的汉族人，却是达斡尔族人的媳妇；多雪英是正宗的达斡尔族，却嫁了个汉族小伙儿。感情是不能以民族为界限的，很多少数民族都面对这样一种尴尬和困惑。